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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4章 其势已堕

    在高文集抵达后,陈从进调整了一些战术,河道依然在挖掘,这是最后一招,如果汴州真的是自己用尽方法而无法攻下的话,那为了最后胜利,陈从进也会狠下心肠,引水淹城。

    挖掘河道,这就像是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悬在汴州守军的心头,而查访守军家眷,行四面楚歌之计,以动汴军军心。

    同时,大军压境,彻底封锁汴州内外消息,陈从进还采取了刘鄩之策,从汴州水道,暗埋伏兵。

    陈从进也知道,此时此刻,正是汴军守备最为严密之时,说实话,汴州这么大的城,想要渗透几个细作,探子并不是非常困难的事。

    但要说在战时,秘密潜伏入城几十上百号勇壮之士,那这就不是件轻松的活了。

    ………………

    景福元年的腊月,这对汴州百姓而言,注定是一个多灾多难的日子。

    想当年,秦宗权攻汴州,朱全忠大败之,而在其后,朱全忠拳打朱瑄,脚踢时溥,在中原之地,大展拳脚。

    汴州百姓以为,汴州城,将再无贼军临城,可谁也没想到,这次幽州军来了,而且规模更甚于秦宗权。

    时间从十二月十六日,一直持续到二十四日,在这八天的时间里,陈从进动用了数万民夫,付出了三千余民夫的代价,填平了朱温在城外构筑的阻碍工事。

    在大军停顿的时间里,从后方络绎不绝的运输而来大量的木料,这里头,一部分用以制造攻城器械,一部分则用做薪柴,以做取暖之用。

    除了木头外,萧郗还在幽州,河东等诸多产煤之处,协调筹集了六千石煤,以做军用。

    煤不是用来取暖的,这个时期的煤炭,烧起来气味很大,而且还有毒,当然,此时也有洗煤的技术,只是成本比较大。

    后方送来煤,是用做军中修补兵刃之用,用煤,一方面温度更高,另一方面,则可以减少木材的消耗。

    什么东西,只要上了规模,那消耗的东西都是一个天文数字,比如,军士手中的兵刃,打一仗,基本上就得进行修补,有的出现豁口,有的则是开裂,或者弯曲。

    陈从进和高文集一会师,兵力蹭蹭蹭的往上涨,但论军士数量,汴州城下之军,总兵力已经达到了十四万六千余众了。

    这么多人,就是十个里头有一个人需要修补兵刃,那都是一万四千柄,这就需要大批工匠,就地开炉修补。

    …………

    而陈从进清扫四野时,汴州城中除了在北城增筑营寨,以至于北城清理工作较慢外,其他地方还算是比较顺遂的。

    而且,随着高文集的到来,朱温也已经减少了和陈从进进行小规模战事的次数。

    在过年之前,陈从进带人,亲自绕城而走,巡视汴州城防,高文集自然是随行在侧。

    陈从进一边走,一边对着高文集说道:“伯威此番攻下郑州,颇有韬略,可谓是深谙兵法之要啊。”

    高文集恭敬的回道:“回大王,郑州之战,还是朱友恭心太急了,若他一意坚守郑州,恐怕末将要等到正月,才能与大王会师。”

    “朱友恭也是没办法,兵力不足,军心不稳,而且城中多洛阳屯兵,张全义早已归降,这样的消息,朱友恭不可能不知道。”

    陈从进说到这,突然问道:“以伯威之见,汴州城防,比之郑州,强了几分?”

    “大王可是决意攻城?”

    “打肯定是要打的,不然数十万大军,大过年的为何要跑到这汴州城下啃大饼。”陈从进笑着回道。

    高文集略一沉吟,随即缓缓说道:“单论城墙高度,汴州也不会比郑州高多少,不过,郑州城中兵力不足,且多屯兵,乡勇,可即便如此,末将强攻郑州数日,依然是打的十分艰难。”

    高文集没有明确的说汴州不好打,但是陈从进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他的意思,郑州多二三线之卒,都打的很慢,还是最后朱友恭撑不下去,决定豪赌一把,最后才能攻下郑州。

    可如今朱温亲自坐镇坚守,守军数量多,且皆是军中老卒,这场仗,那就更不好打。

    陈从进沉默片刻,随即一挥马鞭,指着汴州城,信心满满的说道:“汴州以外,皆由我军横行,朱全忠之势已堕至此,有何惧之!”

    “大王,话虽如此,可汴州城坚,大军云集城下,若顿兵日久,后方钱粮难以为继,且军中将士,常年劳苦,恐生怨言啊。”

    钱粮问题,确实是陈从进心中的大问题,在十二月份的时候,陈从进已经再度行文渤海国,要求渤海纬荣再度筹集粮米二十万石,并自遣民夫,船只,运到军前来。

    就是这般使劲的薅,也不知道再薅到什么地步,渤海国才会又来一场反抗。

    陈从进没有直接回答这些难事,而是笑问道:“伯威可知,朱全忠在中原,逐渐变强的根由,是在何处?”

    高文集略一沉吟,随即回道:“大王,朱全忠擅抚民生,其部众多精悍之卒,军将皆敬服之,故朱全忠方能屡胜天平,泰宁,感化诸镇。”

    “中原四战之地,朱全忠能愈发强势,而朱瑄朱瑾却愈发孱弱,其根由便在于朱全忠皆主动进攻,将战火引于外,而不伤自家根基。”

    说到这,陈从进顿了一下,随即又道:“如今我大军压境,战火已蔓延其境内,朱全忠困守孤城,其势已颓,若宋,许皆失,则破汴州不难!”

    “大王之意,是要遣偏师南下去宋,许二州?”

    陈从进点了点头,道:“不错,朱全忠死守汴州,确实是块硬骨头,其实,本王也知道朱全忠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坚守待援,或是李克用,或是南边的哪个节帅,再不济,也要拖的本王粮草撑不住。”

    高文集摇摇头,说道:“李克用过不来,向帅已经征洛阳民夫,大建硖石防线,李克用打灵石,北关破不了,打硖石,恐怕也是一样难。”

    这李克用虽然跑到了关中,可别人入关不太容易,他要出关,也不是一马平川,正所谓,有得必有失,这世上,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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