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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章 和捡来的狼狗共感后,发现他在做杀手(17)

    沈知意恍恍惚惚地回到药堂,心乱如麻。

    “小姐?”香薷喊她。

    沈知意没回话,摆摆手,径自往屋中去了。

    段行止回到药堂,在院中石凳上坐了会儿,目光频频望向沈知意的房门。

    没过一会儿,也魂不守舍地回屋了。

    她说了,给她时间考虑,今晚便会给他回答。

    夕阳缓沉,夜幕临空。

    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段行止猛地起身,望向门口。

    来人却不是沈知意。

    “是你。”段行止眸光一厉,神色戒备地望着缓缓走近的凌沅。

    身躯骤然紧绷。

    “厌、奴?”凌沅穿着月白长袍,在月光下笑得温润无害,忽而抬眉,“还是说,应该叫你段行止?”

    他在他面前站定。

    唇角微勾,笑意如毒蛇,缓缓爬上脸颊。

    “亦或是……夜鸮?”

    夜鸮。

    段行止黑眸骤缩,脑中嗡鸣巨响!

    他此刻并未戴面具。

    这杀手堂的代号,除了堂内的核心成员和任务目标,无人知晓!

    “锵——!”

    长剑瞬间出鞘,横上凌沅的脖颈!

    冰冷的剑锋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光,迸发凛锐杀意。

    再进一分,便能割断喉管。

    “你是谁?!”段行止声音寒彻,眼底杀机翻涌。

    凌沅毫无惧色,挑了挑眉,指尖轻轻推开剑刃,笑容依旧温和,“我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可别在这茯苓谷中过得太舒服,忘了自己的任务。”

    他眼神骤冷。

    脸上笑容消失,倾身道:“三皇子殿下托我告诉你,他的耐心不多了。”

    “若再不杀了沈知意,你可就拿不到自己想要的了。”

    沈知意?

    沈知意!

    段行止脑中蓦地劈过一道惊雷。

    眼前骤然闪过破碎的画面——

    夜色浓重的皇宫深处,他戴着黑鹰面具,立在身着亲王常服、面容模糊却气度雍容的三皇子跟前,沉声应道:“这最后一个任务,我杀手堂接了。”

    “还望殿下信守承诺。”

    “事成之后,解散杀手堂,还我等自由。”

    杀手堂。

    是他用无数鲜血和噩梦堆砌的牢笼,也是三皇子用以清除异己的一柄江湖利刃。

    他想起那些惨无人道的训练方式。

    想起自己的毕生所愿,便是带着堂中那些身不由己的同伴,挣脱这无尽的黑暗。

    三皇子笑眯眯的,志在必得。

    “自然。”

    “此事若成,本王便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到时候,本王顺利登基,坐拥天下,又何须再用你这杀手堂?”

    “解散就解散了吧。”他不甚在意地挥挥手。

    段行止想起当今局势。

    如今太子病重昏迷,三皇子监国。

    若是太子再也醒不过来,这皇位,自然就名正言顺地落入三皇子手中。

    可是,以丞相为首的一众老臣们却坚信,太子并非病重。

    而是被奸人所害,身中奇毒!

    只有找到天下第一神医的亲传弟子——沈知意,才能救其一命。

    因此,丞相派出了一大拨人去寻医。

    三皇子为永绝后患,启用杀手堂,派夜鸮前往,暗杀沈知意!

    段行止没想到,他日思夜想,恨不得立刻娶过门的人,竟是他此行的最终目标!

    他忽然感到一股被命运捉弄的荒谬。

    “你还在犹豫什么?”凌沅的声音如毒蛇吐信,打断他的思绪,“趁早了结她,你才能重获自由!”

    段行止持剑的手,微不可察地颤了下。

    “你该不会是……舍不得吧?”凌沅观察着他的神色,眸底掠过一丝阴狠的暗光,“你若是不忍心下手,那便由我来。”

    他故作惋惜。

    “只是可惜了沈姑娘这么一个天仙般的妙人儿,杀了,确实是有些可惜……”

    剑锋骤然逼近!

    在凌沅的脖子上压出一道血痕!

    “你敢!”

    段行止眸中翻涌着嗜血的猩红,带着滔天杀意,声音像从地狱传出来的般,咬牙警告道。

    “若敢碰她,我定要你死无全尸!”

    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凌沅笑意霎时冻住。

    脸上恐惧一闪而逝,很快收拾好情绪,皮笑肉不笑道:“行。”

    “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他心有余悸地推开剑刃,捂着脖子。神色忌惮地离开。

    段行止面色苍白地立在那儿。

    不知过了多久。

    他忽地垂手,长剑滑落,掉在地上,发出“噌”的一声嗡鸣。

    他缓缓坐到椅子上。

    抬手,看向掌心被剑柄压按出的红痕,和掌心的纹路交错在一起,像命运猝不及防的嘲弄。

    他扯了扯唇。

    哀绝又短促地笑了声。

    ……

    星河低垂。

    段行止坐在茯苓谷的山坡草地上,脚边倒着几个空酒坛。

    他仰头灌下最后一口烈酒,喉结滚动间,酒液顺着下颌滑落,没入衣襟。

    “段行止。”

    清凌凌的声音响在身后。

    他动作一顿,没有回头,怔怔望着无垠星空。

    沈知意提着裙摆在他身旁坐下。

    “我考虑好了。”

    她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道:“我们成亲吧。”

    夜风拂过草丛,发出沙沙轻响。

    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沉默。

    沈知意有些奇怪,忍不住转头看他,却对上一道坚毅冷郁的下颌线。

    “你怎么了?”她探过脑袋,凑到他面前看他,思忖着道,“是不是……不想与我圆房?”

    “还是被迫与我解毒,不能跟自己真正心仪的女子成亲,所以郁闷?”

    话音未落,一阵天旋地转。

    段行止猛地翻身,将她压在柔软的草地上。

    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隔绝漫天星光。

    他撑在她上方,深邃的眸中翻涌着她看不懂的痛楚与挣扎,温热的指腹带着酒香,极轻、极缓地描摹过她的眉、眼、唇。

    傻瓜。

    他在心中低喃。

    我心悦的,就是你。

    从始至终,只有你。

    浓烈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

    他俯下身。

    灼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唇瓣,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渴求,又沉又热地靠近她。

    沈知意沾染他身上的酒香,仿佛也跟着醉了。

    她闭上眼,心跳如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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