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又在原地琢磨了片刻。
“看来那人不仅早有预谋,就连退路都铺设周全了。”
她侧过头,问了叶寒声一句:“能追踪到他消失的方位吗?”
叶寒声缓缓摇头,目光扫过地面那处残阵。
“这是特制的单次挪移阵,一旦激发,核心符文便会自毁殆尽,如同投入水中,消散无形,无从追溯其流向。”
沈蕴:“……”
唉,要是精元也像挪移阵这么方便就好了。
她就不用每次都让老叶搞外面了。
压下杂念,沈蕴定了定神,决定先将此地的发现通过传音符告知方愈。
然而就在这时,腰间的传音符却先一步亮了起来。
她赶紧取出来看了一眼,发现是灵姬发来的。
“沈师姐,我已经到天一楼了,你在哪里?”
沈蕴眼睛一亮,立刻告知了她去自己的院落先行等候,然后收起传音符,转头对叶寒声说:“灵姬到了,我们先回去。”
“好。”
……
沈蕴远远便望见自己的院落里伫立着三道身影,显然是在等她。
为首的女修身姿曼妙,穿着一袭黑色长裙,裙摆绣着暗红色的彼岸花纹,在夜色中妖冶又神秘。
她的容貌极美,耳畔垂着红玉耳坠,颈间戴着同样材质的项链,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魅惑。
正是灵姬。
在她身后,跟着两位风格迥异的男修。
左侧一人身着素净的白色长袍,面容清雅,目光沉静,规规矩矩地垂手而立,显得十分恭顺内敛。
右侧那位则截然不同,一身紫色锦衣,生得风流倜傥,眉眼间带着几分风流意味,正笑嘻嘻地凑在灵姬右侧,时不时说上两句什么。
但两人的目光都时不时地往灵姬身上瞟,那眼神里的意味……分明是一种心甘情愿的臣服。
沈蕴看得眨了眨眼,不由得在心中感慨了一句:
不愧是合欢宗啊,还是太权威了。
她轻咳一声,打破了院中的暧昧:“怎么来得这般快?”
灵姬转过头,看到沈蕴的身影,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她快步迎上前,步履间裙裾轻扬,带起一阵幽香。
“沈师姐。”
灵姬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动听,带着久别重逢的雀跃。
待走到近前,她似乎想起什么,莞尔一笑,眼波流转间更添风情:“不过按如今的辈分,似乎该唤你一声师叔了?”
沈蕴摆了摆手:“没事,又不是一个宗门的,就喊师姐吧,显得我们更亲近一些。”
灵姬闻言,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那我可就不跟你客气了。”
沈蕴笑着点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发现灵姬的气息比之前见面时强了不少。
她仔细感知了片刻,有些惊讶地开口:“金丹中期了?”
这才多久没见,就直接蹦到金丹中期了?
这速度……也太离谱了吧?
没想到灵姬踹了清和之后,居然进阶的如此飞快,难道……那清和克她?
不过,仔细想想也对。
毕竟之前听说那清和一直在采补灵姬来着。
若非顾忌清和是傅渊的师尊,她倒真想将那老东西抓来,把他从灵姬身上榨取的修为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灵姬应了一声,红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嗯,多亏了两位师兄慷慨,允我采补了些许修为,方能在瓶颈处一举突破。”
说完,她眸光流转,自然地瞥向身旁的两位男修,其意不言自明。
沈蕴:“……”
采补?
她愣了一下,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令人面红耳赤、不可言说的画面。
等等。
这不就是双修吗?
而且听这意思,还是一挑二?
沈蕴的目光在灵姬和那两名合欢宗男修之间来回扫了几遍,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而灵姬的两位师兄对此却毫无赧色,反而一派坦然自若。
白衣师兄温润一笑,语气平和诚挚:“能助灵姬师妹修行精进,是我之幸事。”
紫衣师兄则更显张扬,他顺势又贴近灵姬一步,笑容带着几分邀功般的亲昵与毫不掩饰的倾慕。
“师妹天资卓绝,我这点微末修为算得什么?只要对师妹修行有益,莫说些许修为,便是倾尽所有,亦在所不惜。”
话语间,他的目光灼灼地锁在灵姬身上。
沈蕴:“……”
行吧。
合欢宗不愧是合欢宗,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也让人羡慕得紧。
“进房间说话吧,这里不是叙旧的地方。”
“师姐先请。”
……
房间内,灯火通明,驱散了院中的清寒。
沈蕴坐在主位上,灵姬和她的两位师兄分别落座。
叶寒声则坐在沈蕴旁边,手里端着茶杯,一副“你们聊我听听怎么个事儿”的模样。
沈蕴略作沉吟,组织了一下语言,将天一楼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从缥缈宗少宗主暴毙,到尸体上残留的媚毒痕迹,再到刚才那道诡异的黑影和魔气残留,最后是那个房间里的挪移阵。
灵姬听得眉头越皱越紧。
等沈蕴说完,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合欢夺灵术?”
“这门邪术,因其损人根基,有伤天和,且极易引动心魔反噬,早在数百年前就被我们合欢宗列为禁忌了,并严令禁止门人修习。”
白衣师兄颔首附和:“灵姬师妹所言极是,此术凶险异常,强行夺取他人精血灵力,施术者自身亦如行走于刀尖,稍有不慎便会被狂暴的异种灵力反冲……轻则经脉尽毁,重则神智癫狂,堕入魔道。”
“如今宗内,除却宗主与几位闭关不出的太上长老,寻常弟子乃至普通长老,都绝无可能接触到它的传承卷轴。”
紫衣师兄也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若真是有人施展了合欢夺灵术,那要么是宗内的长老,要么就是……”
“叛徒。”灵姬接过话头,声音冷了几分。
沈蕴看了她一眼:“你是说陆观棋?巧了,我也想到他了。”
“正是,此人叛出我们合欢宗,堕入邪道,行事狠辣诡谲,确有动机也有能力做下此事。”
一直默不作声的叶寒声却在此时放下茶杯:“但他既是邪修,所修功法再邪异,本质上仍是灵力驱动,与魔气截然不同……”
“那么,那道精纯阴寒的魔气,又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