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和刘光天两人脸上的凶狠褪去。
“还不给我松手!”
阎埠贵见镇住了场面,底气顿时足了不少。
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拽开傻柱的胳膊。
“你小子下手是真黑啊!你看你把二大爷打成什么样了!”
傻柱刚一松手。
一直被他骑在身下的刘海中,就像一滩烂泥似的。
猛地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阎埠贵的大腿。
“老阎!我的亲人啊!你可算来了!”
刘海中涕泗横流。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全蹭在了阎埠贵新做的裤子上。
“你再晚来一步,我……我就要被这小畜生给活活打死了啊!”
阎埠贵眼角抽搐了一下,心疼得直哆嗦。
这裤子可是他攒了两个月的布票才扯的料子!
他嫌弃地想把刘海中推开。
可看他那张肿得连眼睛都快找不着的脸,又实在不忍心。
只能强忍着恶心,拍了拍他的后背。
“行了行了,老刘,快起来,多大岁数了,像什么样子!”
他又扭过头,怒目圆睁地瞪着傻柱。
“傻柱!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他是你长辈,你就算有天大的理,也不能下这种死手啊!”
“这也就是在院里,要是在外面,你这就是故意伤人!”
傻柱梗着脖子,一脸的不服气。
“三大爷,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他一指另一边同样狼狈的易中海。
“您光说我了,那刘光天呢?”
“他跟他弟按着我们一大爷打,您怎么不说?”
“我们一大爷这脸,不比他爹强多少!”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投向了易中海。
易中海正扶着墙根,努力地想站稳身子。
听到这话,一张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他慢慢直起身子,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沫子。
没去看傻柱,而是对着阎埠贵拱了拱手,声音沙哑。
“老阎,今天这事……多谢你了。”
“改天,改天我请你吃饭。”
说完,他恶狠狠地剜了傻柱一眼。
那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责备,仿佛在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然后,他一瘸一拐,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中院。
连多待一秒钟都觉得是煎熬。
看着易中海离去的背影,傻柱彻底懵了。
不是……
这什么情况?
自己帮他出头,挨了刘光天兄弟俩好几下。
结果到头来,还被他给记恨上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
他心里头那叫一个憋屈,忍不住小声嘀咕。
“嘿,我这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行了!都看什么看?”
“热闹看完了,还不赶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阎埠贵可没工夫理会傻柱那点小心思。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烂摊子收拾了。
他挥舞着手臂,像赶苍蝇一样驱散着围观的街坊邻居。
众人见没热闹可看,也都咂咂嘴,意犹未尽地三三两两散去了。
阎埠贵这才把目光转向还愣在一旁的刘光天。
没好气地催促道。
“还傻站着干什么?没看见你爹都快站不住了?还不快过来扶着!”
刘光天回过神来,怨毒地瞪了傻柱一眼。
“傻柱,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说完,他才赶紧跑过去。
和他那个手足无措的二大妈一左一右地架起了几乎虚脱的刘海中。
刘海中被架起来的时候,还不忘回头。
用一种“你救了我”的感激眼神看着阎埠贵。
阎埠贵心里那点对裤子的心疼。
瞬间被这股虚荣的满足感冲淡了不少。
看来,以后这院里,自己说话的分量又能重上几分了。
看着刘家三口人狼狈地往后院走去,院子里总算是彻底恢复了平静。
…………
夜色渐深。
一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缓缓驶入四合院的巷口,停在了院门外。
“陈哥,到了。”
司机位的陈军回过头,轻声说道。
“好,辛苦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后座的陈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推门下车。
今晚厂里开了个庆功会。
庆祝VCD的海外订单又创新高。
他被几个部门主管轮番敬酒,虽然没喝多,但也有些乏了。
走进熟悉的四合院,刚才还喧嚣吵闹的院子此刻已经一片寂静。
只有各家窗户里透出些许昏黄的灯光。
与院里的冷清不同,陈锋一推开自家屋门,一股暖意便扑面而来。
“爸爸!”
“哥!”
两声清脆的呼喊几乎同时响起。
一道小小的身影从里屋冲了出来,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是妹妹陈月月。
紧接着,另一个更小的身影也摇摇晃晃地跑了过来。
抱住了他的大腿。
是女儿陈灵儿,小丫头显然是被哄睡了又醒了。
睡眼惺忪,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喊着“爸爸”。
“慢点,慢点。”
陈锋笑着弯下腰,一手搂住妹妹,一手抱起女儿。
“秀芝,我回来了。”
李秀芝从厨房里走出来。
手里还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水。
她温柔地接过陈锋脱下的外套,挂在衣架上。
“回来了?看你脸有点红,是不是又喝多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嗔怪,但更多的是关心。
“没有,就喝了一点点。”
陈锋笑着解释,接过她递来的水杯,“还是家里舒服。”
杯子里是温热的白开水。
旁边的小茶几上,还放着一壶已经泡好的菊花枸杞茶。
李秀芝总是这么体贴入微,将家里的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月月,时间不早了,快去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呢。”
李秀芝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对还赖在陈锋身上的陈月月说道。
“不要嘛,嫂子,我再看一集电视,就一集!”
陈月月嘟着嘴,撒娇地摇晃着陈锋的胳膊。
“哥,你看,嫂子又管我。”
陈锋刮了下她的鼻子,故意板起脸。
“你嫂子说的对,赶紧去睡觉。”
“不然明天变成小熊猫,你同学该笑话你了。”
见哥哥也不帮自己,陈月月只好悻悻地从他身上下来。
一步三回头地往自己房间走去,嘴里还小声嘀咕着。
“哼,你们俩就知道欺负我……”
哄睡了女儿,又打发了妹妹。
屋子里终于只剩下陈锋和李秀芝两个人。
李秀芝依偎在陈锋的怀里,伸手轻轻帮他按揉着太阳穴。
陈锋闭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与温馨。
鼻尖萦绕着妻子身上淡淡的馨香和花茶的清甜。
他跟她闲聊着厂里今天发生的趣事,说着对未来的规划。
李秀芝则安静地听着。
时不时地插上一两句,眼里的爱意和崇拜几乎要溢出来。
窗外是寂静的冬夜,窗内是温暖的灯火和相爱的人。
陈锋和李秀芝就这么依偎在一起,低声闲聊着。
“今天厂里来了几个挺有意思的人。”
陈锋喝了一口温热的花茶。
菊花的清香和枸杞的甘甜在唇齿间化开。
驱散了身上最后一丝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