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圣旨,让这场成亲更热闹了!
满城的百姓都在奔走相告,白虎军的人也很兴奋。
白博雅一高兴,直接挥手道:“流水席,本将请所有人吃上三天三夜。”
庆喜将传令官带了下去,单独备了桌席面给他。
传令官不敢耽搁,又掏出一封厚厚的信件。
他问:“公公,敢问殿下在何处?陛下亲口交代,这信件一定要交到殿下手里。”
“另外,这是陛下给上将军随的礼单。”
庆喜只收下了礼单:“这礼单我同上将军送去,你安心吃席,一会殿下就从前头过来了。”
如此说,传令官松了口气。
他这一路紧赶慢赶,马都跑瘫几匹,堪堪才赶上。
这会确实又累又饿。
传令官也不客气了,当即拱了拱手,坐下就开吃。
庆喜去找荼茶,将礼单给她,又说了信件的事。
盖因不知是何信件,庆喜谨慎的没接,待会荼茶亲自去拿的好。
荼茶点了点头,她将礼单塞给桫椤,招呼庆喜坐下吃席。
今个的席面,可是融合南疆和大晋的美食特色做的,连厨子都是两队人马。
整个圆桌上,可见一半南疆虫宴,一半大晋菜,真真琳琅满目,盘盘皆珍馐。
庆喜有些怵虫子,并不敢碰,只捡大晋菜吃。
荼茶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这世上,估摸就没有什么是她不吃的。
她早学了皇帝的左右手本事,现在左右开弓。
左手一筷子炸的金黄金黄的小蝎子,右手筷子一戳就是佛跳墙。
她只恨为什么人只长一张嘴,嘴还长的这么小,叫她都吃不过来!
生气!
席间都是自己人,便没那么多规矩。
荼茶边吃边给桫椤安利大晋菜:“阿姐,这个这个樱桃肉,我跟你讲味道超赞。”
桫椤猛点头,立刻夹一块樱桃肉:“阿妹,你吃尝尝烤竹虫,咬一口就爆浆,很弹牙的。”
闻言,荼茶想也不想,戳一个烤竹虫,直接往嘴里塞。
哇!好吃!
两只崽吃的腮帮子鼓鼓,筷子就没停过。
对彼此的安利,都很满意,并觉得阿妹/阿姐真懂我。
吃到最后,两人实在吃不下了。
可这是流水席,等一会又开宴了。
荼茶小脸扭曲:“阿姐,这太痛苦了,看得到闻得到,现在吃不下了。”
“呜呜呜,阿妹我也吃不下了。”桫椤也很难过。
荼茶叹气,跳下椅子揉着吃得圆滚滚的小肚皮往后院去。
桫椤打了个小饱嗝,今晚上她不回去,将府上留给阿娘阿爸,她要和阿妹一起睡。
站在抄手游廊边,荼茶回望暮色下的阑珊灯火。
她忽的说:“阿姐,让大舅舅和你娘多成亲几次吧。”
桫椤:“???”
小崽握拳捶手心:“咱们可以多吃几次席。”
桫椤捂脸:“阿妹,要说你去说,你摆太女架子,阿爹就不敢揍你,我去说的话,屁股会被他们俩双打的。”
以前只有阿娘揍她,现在多了个阿爹揍。
她好惨的!
荼茶沉痛的捶胸顿足:“阿姐,我这个太女当的窝囊啊,是个人都能抽我屁股。”
提起这个她就超气的!
小崽愤恨挥袖:“早晚有一天,我要活成所有人的祖宗,然后让所有人跪着撅起屁股,我要挨个抽!”
单纯的桫椤震惊了:“!!!”
人,怎么可以有这么大的志向?
荼茶很有义气:“阿姐放心,到时候我第一个抽,让你第二个抽。”
桫椤眼睛蹭的就亮了:“好啊好啊,我也要抽所有人的屁股。”
人,就是要有这么大的志向!
她学会了!
两人手牵手去找传令官了。
荼茶拿了皇帝那厚厚的信件,领着阿姐穿过一扇院墙门,直接就出现在太女府。
太女府是在十日前建好的,一同建好的还有隔壁的白府。
白博雅当时一脚就踹院墙上,将两座府邸的院墙打通。
日后,小宝能在两府来去自如。
太女府建好不久,庭院移种的花草绿植,才刚刚成活,还没长成连片绿荫。
假山也光秃秃的,活水池子里倒是有鱼,不过都还不大,也瘦得很。
云城条件不比京城,没法立时就将太女府装扮的典雅华贵。
荼茶也不在意,房间里的床是大的、软的,她睡得舒服就行了。
桫椤去梳洗了,荼茶便带着信件去了隔壁小书房。
烛火敞亮,她垂眸握着裁纸刀,轻轻去了信封。
这一沓信件沉甸甸的,摸着很厚。
荼茶拿出信,见是两份,笔迹虽相同,但遣词造句习惯不同。
一封皇帝的信,稍薄一些。
一封大傻的信,厚厚的好几张。
荼茶将两封信摊开,她率先看皇帝的。
皇帝的信,都在说京城的事,大事小事朝堂事,还提了琼花最近的异动。
东拉西扯的写了满满三张信纸后,许是实在写不下去了。
第四张信纸,堂堂大晋皇帝用词都软了。
他说:“宝,别再生朕的气了,朕不过想多得几张你的卡牌。”
“宝多日不和朕联系,朕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朕往后都不了,一定实诚待宝。”
“小宝,福安说朕近日,头上都生白发了……”
荼茶嘀咕:“又不是没见过你满头白发的样子,还在乎这一根两根的?”
看完皇帝的信,荼茶拿起大傻。
比较而言,大傻直抒胸臆,感情热烈直白,行文间满满都在说“想宝宝”。
信的最后,大傻问:“还有几天就要过新年,宝宝十一岁的生辰,宝宝什么时候回来?”
荼茶看的不自觉露出笑容。
她嘿嘿:“大爹就是粘人精,我很快就启程回来啦!”
晓得他们听不见,她还是对着信件这样说。
接着,她摸起鹅毛笔,蘸了蘸墨水,开始写回信。
大苍飞行速度很快,回信会比她更快到达京城。
正当荼茶在写回信时,太女府外,吃了席面的钱三手走来走去,忐忑不安。
府门外,有值守的府兵。
钱三手犹豫好几次,都没勇气上前,恳求通传太女殿下。
管家手抄袖子里:“老爷,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您实在想知道殿下如何安排您,就直接去问嘛。”
钱三手瞪他一眼:“你懂什么?殿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走一步看十步的皇族佼佼者,我去问了也不一定懂殿下的意思。”
管家翻了个白眼:“那您在这走来走去就懂了?”
钱三手:“……”
他的判决已经下来了,功过相抵,如今只是城里再普通不过的庶民。
他本以为,殿下留他一命,是为安南那边的商路。
那边他熟的不能再熟,绝对是拓展商路的不二人选。
可殿下就像是忘了他,再没提过也没见过他了。
顿时,钱三手又不确定了。
今日,上将军白博雅和南疆圣姑大婚,宴请全城百姓,他也来吃了酒。
本想看看在席间能不能和殿下碰面,可一顿席下来,他连殿下的人影子都没看到。
眼看着新年将至,再等下去殿下就要回京了。
下一次什么时候能再见到殿下还未可知。
钱三手立时就憋不住了。
想了半晌,值守的府兵都换了一轮。
钱三手一咬牙一跺脚:“娘的,生死就这一遭,拼了!”
他冲出去大喊——
“草民钱三手叩见太女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