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巨剑狂熊和丁磊冰冷的尸体,龙孝阳眉头拧成了疙瘩,心底的疑惑像潮水般翻涌——这两人武功不弱,怎会悄无声息地丧命?他来不及细想,一把拉住丁羡舞的手腕,脚步急促地奔向陈虎的酒楼,指尖传来的力道让丁羡舞也跟着绷紧了神经。
两人冲回酒楼,几乎是脚不沾地地钻进龙孝阳的房间。木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闹。
丁羡舞刚在桌边坐下,就急切地前倾身体,声音里带着难掩的震惊:“孝阳,你觉得有谁有如此高强的武功能杀了他们啊?”
龙孝阳靠在桌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犹豫了几秒后缓缓摇头,语气凝重:“能杀了他们本身就很难,更何况还杀了三王旁边那么多侍卫——那些侍卫个个都是好手,怎么会连一点动静都没传出来?”
丁羡舞捧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他:“你说如果换成你,需要多久能做到?”
龙孝阳还是摇头,眼神沉了沉:“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最重要的是敢杀三王旁边的人,这人不光是武功高强,最重要的是他胆子不小啊,就不怕三王追责吗?”
丁羡舞顺着他的话想了想,眉头又皱起来:“那你说三王人呢,不会也被杀了吧?”
龙孝阳眼神闪烁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头:“应该不会吧!三王身份特殊,真出事了早该闹翻天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谢宁的声音带着几分清脆:“师兄,你在吗?”
龙孝阳立刻直起身,快步拉开门,看到谢宁站在门外,连忙问道:“宁宁,你怎么来了?她们几个呢?”
谢宁迈步走进屋,目光扫到桌边的丁羡舞,眼睛微微一瞪,故意带着点醋意调侃:“你们这孤男寡女的,关在屋里干嘛呢?”
丁羡舞脸颊一热,赶紧站起身解释:“谢姑娘别误会,我们刚才只是在说巨剑狂熊和丁磊的事……”
龙孝阳笑着打断她:“不用解释,宁宁就是跟我们开玩笑呢。”
谢宁收起调侃的神色,在丁羡舞身边坐下,语气认真起来:“刚才尹灵淑姑娘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慌慌张张地跟我说,她看到她师父玉华老祖了。我觉得这事太奇怪,就赶紧来告诉你们。”
丁羡舞一听,眉头拧得更紧了:“怎么会呢?按照当时玉华老祖的身体状况,不该活着啊——他不是早就该毒发死了吗?”
龙孝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身子猛地一震,眼神里满是震惊:“羡舞,你刚才注意到了吗?巨剑狂熊和丁磊的尸体上,根本没有刀剑的伤口啊!”
丁羡舞瞳孔骤然收缩,瞪大眼睛看着他,话到嘴边又顿住:“是啊,那你是怀疑……”
她的话没说完,龙孝阳就转头看向谢宁,语速急切:“宁宁,淑儿说没说,她看到的玉华老祖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谢宁回忆了一下,轻轻摇头:“尹灵淑说,她当时想追上去跟玉华老祖说话,可刚跑了两步,玉华老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她后来还跟我说,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龙孝阳双手抱在胸前,缓缓点头,语气沉重:“如果是看错了那还好说。可如果玉华老祖真的还活着,那这事可就不简单了——以玉华老祖的武功,要杀巨剑狂熊和丁磊,绝对能轻松做到,而且不需要武器。”
他沉思了片刻,突然想起什么,抬头说道:“对了,我想去苏家看看。这么久没见,也不知道苏雨荷现在怎么样了。”
谢宁立刻站起身,眼神坚定:“好,我陪你去吧!”
龙孝阳点点头,转头看向丁羡舞,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我们一起去吧!”
丁羡舞脸上的愁云散去不少,立刻露出笑容,用力点头:“好!”
三人不再耽搁,快步走出酒楼,朝着苏家的方向走去。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晚风带着几分凉意,吹得人心里愈发不安。走了约莫一刻钟,苏家的大门终于出现在眼前。
此刻的苏家门口,挂着一串串大红灯笼,几个家丁正踩着梯子,忙着将灯笼往门檐上挂,红色的光映得门口一片喜庆,可这喜庆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龙孝阳还没来得及上前询问,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快步跑了过来——正是苏家的福伯。福伯脸上满是惊喜,声音都有些发颤:“唉呀,是龙公子啊!我们快两年没见了吧?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龙孝阳看着门口的红灯笼,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还是挤出一抹浅笑:“福伯,好久不见。这苏家是要办喜事吗?我记得苏家现在只有苏二小姐雨荷,难道是……雨荷要成亲了?”
福伯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回头警惕地看了一眼门口的家丁,然后凑到龙孝阳身边,压低声音说道:“确实是二小姐要成亲。不过……”
“不过什么?”龙孝阳追问,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难道是苏二小姐不愿意?”
福伯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无奈:“龙公子,你当年在苏家待过,应该看得出来二小姐对你的心意。她心里装着你,怎么可能愿意嫁给别人呢?”
谢宁在一旁听着,忍不住皱起眉,语气带着几分气愤:“不愿意就不嫁啊!这都什么年代了,以苏家的家世,难道还有人能逼她不成?”
福伯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压得更低了:“这还真是由不得她啊!”
龙孝阳一听这话,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他抓住福伯的胳膊,语气严肃:“福伯,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谁敢这么大胆,强迫苏二小姐成亲?”
福伯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这边,才拉着龙孝阳走到墙角的阴影里,小声说道:“龙公子,是这样的。二小姐从半年前带着大小姐的遗孤回来后,就很少出门,性子也比以前安静了不少。可就在前段时间,她去城外的寺庙上香,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身穿华丽衣服的男人。那人身边跟着十几个侍卫,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见到二小姐后,就百般讨好,说要娶二小姐,可二小姐根本不答应。过了几天,有天晚上府上来了几个人,跟老爷在书房里说了几句话,还亮出了一个黑色的牌子。老爷看到那牌子后,当场就跪下来了。具体说了什么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那几个人走了之后,老爷就下了命令,让二小姐必须嫁给那人。”
龙孝阳皱着眉,心里琢磨着:“这么说,这人是真的喜欢二小姐,才用这种方式逼婚?”
福伯连忙摇头,语气里满是不屑:“什么喜欢啊!我听府里的丫鬟说,那人根本就是看上了二小姐的美貌,想把二小姐当外室养起来。二小姐这几天天天以泪洗面,估计现在还在闺房里哭呢。”
谢宁指着门口的红灯笼,疑惑地问:“可这门口布置得这么喜庆,不像是逼婚啊?连红灯笼都挂上了。”
福伯苦笑了一下,眼神里满是无奈:“这都是给外人看的样子。那些人昨天送来了好多彩礼,可同时也送来了一封书信。老爷看了那书信后,差点当场晕倒。”
“书信里写了什么?”龙孝阳追问,语气急切。
福伯四处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几乎是贴在龙孝阳耳边说道:“我也是听二小姐身边的灵儿说的。那书信里写着,成亲之后,那人会在府里住一段时间,之后二小姐就得留在家里。没有他的允许,二小姐不许出门,更不能对外人说自己夫君的相貌,只能在家等着他回来。要是他一直不来,二小姐就算等十年、二十年,也不许出去找人。每次他会派人来接二小姐去和他圆房,回头再送回来…”
龙孝阳听完,气得攥紧了拳头,指节都泛白了,声音里满是怒火:“这岂不是在囚禁二小姐吗?这到底是个什么人,竟然这么霸道!”
福伯摇了摇头,语气沉重:“我看老爷那有苦说不出的样子,这人的身份肯定不简单,说不定是什么大人物。”
龙孝阳眯起眼睛,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意,他深吸一口气:“我去看看二小姐,我得亲口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说完,他不再犹豫,带着丁羡舞和谢宁大步走进苏家院子。院子里也挂着红灯笼,可看不到一点办喜事的热闹,只有几个家丁低着头,默默地收拾着东西,气氛压抑得让人难受。三人径直走向后院,苏雨荷的闺房就在后院最里面。
刚走进后院,就看到苏雨荷的屋子亮着灯,窗户上映出她瘦弱的身影。龙孝阳快步走到门口,抬手就要敲门。
可还没等他的手碰到门板,屋里就传来苏雨荷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听得人心疼:“灵儿,你说我怎么办啊?明天就要嫁给那个陌生人了,难道我这辈子就只能这样,被关在家里,等着一个根本不爱我的人吗?”
紧接着,传来灵儿焦急的声音:“二小姐,要么我们今天连夜逃吧!我去收拾东西,我们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过日子。”
苏雨荷的声音带着绝望,轻轻摇了摇头:“不行……父亲说了,那人身份太高,我要是逃走了,他一定会迁怒苏家,到时候会给苏家带来灭门之祸的……我不能这么自私。”
龙孝阳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抬手敲了敲门,声音温和却坚定:“雨荷,是我,龙孝阳。”
屋里的哭声突然停了。过了几秒,门“吱呀”一声被拉开,苏雨荷站在门口,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睛红肿得像核桃,看到龙孝阳的瞬间,眼泪又忍不住涌了出来,声音哽咽:“龙大哥,你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