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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章 天启元年

    年过了,天启元年到了。

    这个年才过,本是难得的休假时期,内阁群臣却都聚在一起,对着沙盘指指点点,唾沫横飞的说着各自的意见。

    说到激动时,慷慨激昂,如同军中的无敌智将。

    原先辽东的消息是五日一达,如今是二日一达,密集且发达的驿站通过接力不断的把辽东的消息送到京城。

    就在昨日,沈阳最新的消息传来了。

    辽东建奴分布在周围的八旗兵力突然回缩,大量斥候分散,这已经预示着大战即将来临了。

    目标就是沈阳。

    朝堂文人的嘴比这京城的寒风还快。

    也就隔了一上午,下午的时候茶楼喝茶的人就已经开始讨论战事了。

    这群人比谁说的详细,比谁说的多。

    在这里,只为了那一声声的惊呼声。

    知道的多代表着门道,代表着自己背后有人,知道的多,代表着我和你们不一样,这成了夸耀的资本。

    群臣都走了,小皇帝还在看地图。

    摆在面前的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是沈阳守住了,第二种可能就是沈阳守不住了,可这两种可能就会延伸出多种可能。

    沈阳守住了,建奴会出现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就是他们会打朝鲜。

    第二种可能就是他们会攻打草原各部,整合力量后走草原入侵大明的路线。

    “就跟做木工一样,得找一个固定的榫卯,让他忌惮,九边太长了……”

    朱由校把目光从地图上挪开。

    他明白,在胜负还没分的情况自己说的这些都是假设,都是未知。

    “万岁爷,陈大人求见!”

    “嗯!”

    陈默高来了,在门槛处停住脚步。

    望着满头刺发的陈默高,朱由校笑了,他很满意陈默高的分寸。

    “怎么了?”

    “回陛下,京城下午多了流言,说什么我朝在沈阳必定大败,说什么攻打沈阳的人都是原先被大明抛弃的将士……”

    朱由校叹了口气。

    他原本以为右庶子在心里说的都是笑话,没想到自己却是低估了他们。

    内阁早间商量的事情,此刻就有谣言了。

    “大伴,把右庶子送来的礼物交给陈大人!”

    一个沉甸甸的木匣子落入怀中,入手冰凉刺骨,有点腥味,还有点淡淡的樟木香。

    陈默高有些疑惑!

    “陈大人可以打开它!”

    陈默高打开一看,咧嘴笑出了声,忽觉这是皇宫,自己这贱兮兮的笑不好,赶紧咳嗽两声掩饰尴尬。

    “笑什么?”

    “好看!”

    朱由校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忍不住道:

    “我这记性,我忘了你是从辽东回来的,你应该见过他的!”

    “见过,没这么好看!”

    朱由校笑出了声,这人头是余令送来的,写着新年礼物。

    虽然礼物是人头极其不好,还格外的吓人。

    朱由校却是跑到太庙大哭了一场。

    哭完了以后名人找到了仵作,把这人头的辫子重新收拾了一下,脸也擦拭的干干净净。

    相比之前真的好看多了。

    “知道怎么做么?”

    “臣知道,臣立刻去长安大街,举着人头慢慢的走,让人慢慢的看,建奴五大臣之一的爱子,稀罕物!”

    “去吧!”

    京城人对费英东这个人不熟,可城里的探子却是很熟。

    不但熟,他们一定认识瓜尔佳·图赖,建奴那么多臣子。

    可不是所有的臣子都是五大臣。

    先前是得到大胜的消息,宣扬开了,可京城人不信。

    那些聪明的大傻瓜说什么这又是自欺欺人的把戏。

    其实也不怪他们。

    鞑子南下打草谷大明输,鞑子兵临城下把京城四周当牧场还是输,数万男儿去萨尔浒之战还是输。

    输习惯了,突然说杀了一个大人物,谁肯信。

    都以为这又是朝廷不知道在哪里拿来一个人头说是什么大人物。

    京城人不信,深藏京城的那些野猪却是知道实情的。

    消息传开后,余家就不安生了,半夜都有人翻墙进院了!

    进去就后悔了……

    他娘的,这哪里是什么私宅,这他娘的就是一个堡垒。

    一个宅子二百多人不奇怪,奇怪的是个个都是狠人。

    狞笑着就扑了过来。

    这群人都是来发财的。

    有赵不器他们珠玉在前,这二百多人是心心念念,他们正愁着没法立功拿钱呢,这人就来了。

    不管来人是谁,也不管是不是走错了。

    只要你翻墙了,你就该死,捂住嘴巴,对着肚子突突几刀。

    两位小公子在府,夫人在府,娘子也在府上这是不能打扰的贵人。

    既然贵人不能打扰,护卫就是老张说的算。

    不要指望一个当土匪的人会把人关起来审问一下。

    问一下是谁指使的,进来做什么,然后去报官。

    余令没教过,老张也不会,他害怕进衙门。

    在土匪的眼里,死人是最可靠的。

    别管是谁,只要进了宅子,还是男主人征战在外,家里只有妇孺的宅子。

    进来就是死,告官都多此一举。

    如果觉得不服可以再来,二百多人,还有火药,依靠着墙高院深,那就来呗,一来一个不知声。

    余家不惹事,前提是你别找事。

    在这京城里,要想打这二百装备齐整的壮汉,除非调动禁卫军入城,一个两个的来真的不管用。

    进去了那就是死。

    在这种绝对的力量之下,建奴密探那些见不得光的根本就没任何办法。

    武的不行,搞文的更不行。

    余令的年兄年弟几百人。

    这些人有的刚走出朝堂,有的还在侯官,有的举人还在努力冲刺今年的会试。

    这些人根基尚浅,但不代表这些人不认识余令。

    朝堂上更不用说了,现在的凉凉君是士子最佩服的人,钱家和余家私交甚好。

    其实余家的这二百多人的护卫不吓人。

    京城的其他家也是一样,甚至比余家还夸张。

    豪门大院,如果府里面都是仆役之流......

    如果真的听说书人所言,进去三两个游侠,七进七出,就能灭一个家……

    这简直就是胡扯。

    就算这群人进去了,怕是府邸里面的猎狗都打不过。

    余令,肖五,曹变蛟这个组合够猛吧,翻钱家的墙不也只敢坐在上面用石头砸。

    因为训练后的猎犬真的很厉害。

    得知有贼人进犯的消息卢象升提着关公大刀来了。

    怕有人说道,他把三弟送到府里给闷闷解闷。

    这样,再有贼人来了,他杀人的时候就有借口了。

    老张觉得卢象升没实力,两人打了一架,老张的腿到现在还是瘸的。

    茹慈问他怎么了,他说年纪大了摔的。

    老张不好意思说他是被卢象升打的,他是真的没料到文质彬彬的卢象升这么能打。

    休沐的小老虎来了,小捡挨打了。

    随后,他手底下的那些混混出动了,疯狂找人,他们速度极快,很快就发现了几个贼人。

    在这京城无论是找人还是办案……

    这些混混最强。

    然后,东厂地扁蛇又又又立功了。

    现在整个东厂,谁不佩服地扁蛇,短短的两年,都要混成百户了,马上都是档头了。

    黑着脸打完了小捡,转头小老虎就满脸生笑。

    后背背一个,前面搂一个,三个人在院子里玩骑马游戏,孩子开心的笑声在大院回荡。

    “最喜童颜娇憨,颊边微韵生霞,眸光流转带清嘉,一笑能融霜瓦。”

    看着两个可爱的孩子,小老虎哧哧地笑着。

    ……

    在沈阳城内,余令正在如饥似渴的学习着。

    戚金正在教余令战场大局观,王辅臣等人都在认真的听。

    这是余令不具备的,也就是兵团作战的能力。

    “王辅臣,你刚才问的很好,一切未定,为什么我现在就敢说建奴一定会把大营设立在浑河这里!”

    王辅臣想了想道:

    “人,战马需要水!”

    戚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大军出征靠近水源是第一要素,第二你看这里的地势,这里高,离沈阳只有七里,可以俯瞰整个战场!”

    “也就说如果攻城,他们会攻打东门对吧!”

    戚金点了点头,如果建奴大军安置在这里,那就是沈阳的东北方,那一定会攻打东门。

    因为能看得见!

    “辽河也是天然的屏障,能阻绝大队骑兵的突袭!”

    余令的两点说的很好,戚金赞许的点了点头。

    如果建奴那边领兵之人不是傻子他们就会把营地安扎在这里,这里是最优的地方。

    “他们这是准备长期打下去!”

    戚金点了点头,赞许道:

    “继续说!”

    “现在河道结冰,爬犁运输物资比战马快,天暖之后河水化冻也可以运输,既节省人力,又提高做事的效率!”

    戚金的大局是无与伦比的。

    用他的一句话来说,只要城不破,哪怕打个平手建奴都受不了。

    战场就是一张巨大的嘴,每日的消耗无与伦比。

    建奴这个时候着急动武,一定是缺粮,如果不缺粮食,等到明年再来打,那才是他们最强的时候。

    因为,他们能彻底的把大明降卒,工匠的力量为其所用。

    打仗,打的其实就是粮食储备。

    袁应泰很听劝。

    他知道戚金余令等人要用奇兵袭营,也知道沈阳城是重中之重,为了防止三位总兵冒进他下了死命令。

    守城可以,没他的命令出城直接斩。

    只要城守住,他袁应泰亲自给诸位请功。

    贺世贤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贺世贤很怕袁应泰,别看袁应泰和客军的那些将军有说有笑和蔼可亲。

    因为人家客军是来卖命的,对人家好是理所当然。

    谁叫辽东铁骑不争气呢?

    可对于城里这些总兵而言,袁应泰很不好相处。

    在过年那天他蛮横撤了李如桢的总兵一职,拿走了他所有的职权。

    尤世功成了总兵。

    尤世功是陕西榆林人,在成为总兵之后他当晚就拉着老乡贺世贤去找了余令。

    余令是鼎甲。

    是从西安府走出来的鼎甲。

    余令还是文人,是皇帝潜邸时的右庶子。

    尤世功自然亲近余令。

    在他的眼里,余令注定是要走到内阁的,只要余令进内阁,他尤世功在朝堂就有人。

    若果真犯了事,他就能像祖大寿一样“起死回生”了!

    至于李如桢,熊廷弼动不了他,忌惮他,袁应泰可是一点都不怕他。

    从官这些年,袁应泰身上没有污点,这就是他的底气。

    建奴攻铁岭,他李如桢拥兵不援,致铁岭失陷。

    这件事他无论如何都洗不干净。

    袁应泰新官上任没烧三把火,不代表他是一个面瓜性子,不代表他没有棱角。

    没有手段的人是做不到"两河之冠"这样傲人的政绩的。

    李如桢一倒,韩家大难来临。

    在抄家这方面吴墨阳在余令当东厂千户那会积累了很多经验。

    虽然面对韩家这种辽东土著稍显不足,略显稚嫩。

    这段时间韩家一定销毁了很多机密,也做好了准备。

    可韩家不知道,在余令的这支客军里还有一个在锦衣卫里摸爬滚打了十多年的老油条。

    吴墨阳的老父亲,被苏怀瑾恭敬的请进了韩府,如同回到自己家。

    谁也没想到,客军里烧“大锅饭”的竟然是锦衣卫老油条。

    当吴墨阳的老父亲从床榻甲板里摸出一本厚厚的账本,韩家就开始死人了。

    审问嘛,避免不了磕磕碰碰,吓死几个人正常不过。

    沈阳的风有了淡淡的暖意……

    当屋檐在晌午的时候开始有滴答滴答的响声时,西北突然出现了一条黑线。

    随着黑线出现,沈阳城内响起了刺耳的号角声。

    余令望着那铺天盖地的人马深吸了一口气:

    “贼你妈的,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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