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兰花还记得当年的事,生母刚下葬,她亲爹就将后娘带回家,还带来两个拖油瓶。
老话说的好,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家中多了几张嘴,生活困难,就将她卖去青楼。
只因,卖给青楼能多几两银子。
要不是,郡主仁慈将她买下,她这辈子就毁了。
从那时起,她就发誓,跟过去一刀两断,没有家人,只有主子。
蒋父眼睛一瞪,蒋母轻拍了他一下,夫妻俩交换了一个眼色。
蒋母面带笑容,嗔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父女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大丫,你爹真的很想你。”
蒋兰花冷冷看了他们一眼,装什么慈父慈母?一对狗男女,在她亲娘去世前就勾搭上了。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
蒋母脸上依旧挂着慈爱的笑容,轻声细语道,“你爹给你安排了一门好婚事,是镇上贾员外的独子,家缠万贯,你一嫁进去就等着享福吧。”
蒋兰花冷笑一声,“这么好的婚事,怎么不让你的拖油瓶女儿去?”
蒋母的脸色一沉,什么拖油瓶?真难听。
“人家就看上你了。”
蒋兰花不再是年少无知的单纯怯弱小姑娘,读了书,开了智,也懂了很多。
见都没见过,非要娶她,要么说,有所图,要么,这桩婚事有着不为人知的龌蹉。
“我不嫁。”
蒋父对这个女儿向来没有什么耐性,板起脸喝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已经将你许配给贾家,你不嫁也得嫁。”
蒋兰花心里一动,“贾家独子有病?还是快死了?”
蒋父脸色一变,没错,贾家独子是个痴傻儿,贾家想要一个识字能干的儿媳妇传宗接代,还能撑起家业。
他一听说有这样的好事,主动找上门,许下了这桩婚事。
蒋兰花看在眼里,心中越发悲凉,“你收了人家多少聘礼?卖了一次,还想再卖一次,也不怕撑死。”
蒋父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勃然大怒,“你什么态度?我是你亲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蒋兰花冷冷的反问,“把我卖了,也是为了我好?”
一次又一次的将她卖了,贪得无厌。
蒋父正想发火,但蒋母轻轻掐了他一把,他强行将怒火压了下去。
他要的不仅仅是一笔钱,而是月月年年都有,一辈子都有保障。
“我是为了你好才忍痛割爱,因为我知道跟着锦云郡主有大好前程。”
他眼眶泛红,大打感情牌,“大丫啊,天底下没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父母。”
蒋母眼神微闪,面容慈爱,“是啊,大丫,这些年你爹一直惦记着你,时时长吁短叹,晚上睡不着。”
只要将大丫嫁进贾家,他们就能打一辈子秋风,趴在她身上吸血,让她供养全家。
一起跟来的蒋家亲戚纷纷帮腔,“大丫,天底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听话。”
“你怎么着也姓蒋,生恩大于天,不孝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不等他们说完,蒋兰花转身走向农庄,背影坚决无比。
蒋家人一看急了,纷纷冲上前阻拦。
蒋兰花冷眼相向,“我不会跟着你们回去的,死了这条心吧。”
见哄不住她,蒋父恼羞成怒,手指着蒋兰花大声怒斥。
“孽障,早知你这么不孝,一生下来就该溺死你。”
蒋兰花早就死心,没什么可难过的,“不演了?想用我去换荣华富贵,下辈子都不可能。”
蒋父勃然大怒,举起胳膊挥下去,“啪。”
一巴掌打在蒋兰花脸上,蒋兰花身体晃了晃,就听到蒋父大声喊道,“别跟她废话,拖走。”
他一开口,跟着来的亲戚有了用武之地,一拥而上,强行将蒋兰花抬走。
侍卫们瞠目结舌,这些人以为声音大就有理?还是觉得蛮横无礼,就能达到目的?
无知不可怕,可怕是,无知愚昧又狂妄。
他们上前阻止,“放肆,居然在王妃的农庄闹事,通通抓起来送大牢。”
蒋家人不禁急了,胡搅蛮缠,“就算是王妃,也不能拆散我们骨肉之情。”
侍卫不耐烦的一鞭子抽下去,抽中蒋父的脑袋。
“要走可以,先拿1万两银子。”
讲什么道理?没用!
蒋父的脑袋生疼,又气又恼,“你们这是讹诈!”
要是有这么多银子,他们还来干嘛?
侍卫又是一鞭子过去,这次的目标是蒋母,一群坏种。
“哪来的,就滚去哪里,得罪了王妃,可没有好下场。”
蒋母被抽的头破血流,嗷嗷叫,“若让世人知道王妃如此不近人情,狠心拆散父女人伦,一定会被天下人谴责的。”
蒋兰花气的发疯,说她没关系,但说王妃不行。
“够了,我跟你们回去。”
蒋家人狂喜,“这才对嘛,这才是我的乖女儿。”
蒋父大声说道,“大丫,我们才是至亲骨肉,荣辱与共,你出嫁后还需要娘家撑腰。”
“记住,别人都不可靠,只有娘家人才是最可靠的,所以多拨拉娘家,银子多拿点回来。”
“到时,把你弟弟弄去最好的书院,让他们当大官,把你妹妹嫁进王公贵族之家……”
侍卫们惊呆了,卖女儿的贫穷人家,怎么敢痴心妄想?
当大官?当王妃?怎么不上天呢?
到底是谁给他们画了大饼?
一个敢画,一个敢吃,笑死人了。
难怪,敢冒着得罪睿亲王府的风险跑来抢人。
实在是,诱惑太大了。
蒋兰花眼神冷冷的看着他,这是既要喝她的血,又想用她搭上王妃这一条关系。
算计到骨子里了。
她忽然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知道这是什么吗?”
蒋父呆了呆,随后眼睛发亮,“你这些年挣的银子?是银票吗?快拿来,我帮你收着。”
蒋兰花在心里冷笑,这些人的眼里除了银子,没有别的。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瓶子,蒋家人很失望,不是银票?
“是药粉。”
她扬起一抹怪异的笑,“只要沾上一点就会奇痒难耐,浑身溃烂而死。”
蒋家人愣住了,目瞪口呆。
“你……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