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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13章 女童教育

    两人离开公房,走到外面空地上,二十步之内再无他人,不虞有旁人听见他们的谈话。

    吴越先前以为段晓棠要谈的是营中军务,或是关于新兵补员的后续,孰料她一开口,就将他震在当场。

    段晓棠神色凝重,眉宇间不见半分平日的戏谑,语气严肃得近乎沉重,“王爷,往后你不能把小郡主交给我带了。”

    吴越眉头骤然一蹙,眼底满是疑惑,“为何?”

    段晓棠是值得信任之人,军营之中种种不便,她处置起来方便稳妥。

    宝檀奴跟在段晓棠身边,吴越更放心。

    段晓棠绝口不提宝檀奴在身边,可能增加她身份暴露的风险。自从解除性命危机之后,她在这方面已经看得不那么重了。

    段晓棠微微倾身,压低声音,一字一句说得格外清晰,“王爷,在外人眼中,我是什么身份?是右武卫的将官,是一个男人,和这座大营中成千上万的将士并无不同。

    小孩子年纪小,心思纯粹,不会分辨善恶好坏,也没有明确的男女界限意识。今日我可以抱着她睡觉,可以为了方便给她换衣裳、脱裤子,她只会觉得理所当然。

    他日若是有别有用心之人,对她做同样的事情,她又该如何分辨对方是善意还是恶意呢?”

    这一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结结实实地迎面砸在吴越心上。

    他向来清醒冷静的头脑,一时之间竟有些发懵,下意识地搬出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规矩,“男女七岁不同席,稚童年幼,无需这般避讳。”

    段晓棠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定地挑明了残酷的现实,“可王爷,坏人做坏事的时候,不会因为她年纪小就心生怜悯,放过她。”

    甚至可能因为孩子年幼,无力反抗侵害,事后也无法清晰地讲述遭遇,反而成了那些恶人更容易下手的目标。

    吴越的瞳孔猛地睁大,背脊窜起一股寒意,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段晓棠没有将话说透,但那未尽之语里的“险恶用心”,他已然全然明白,人心之恶,远比他想象的更为深沉。

    吴越晃了晃有些发沉的脑袋,试图找到一丝慰藉,“宝檀奴身边仆婢成群,日夜不离左右,旁人就算有歹心,也没有下手的机会。”

    段晓棠毫不犹豫地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坏人从来不会因为身份缘故,而不做坏事。”

    末代皇帝的身体,是怎么被玩坏的?

    段晓棠拿出平生仅有的耐心,循循善诱地劝说:“你也知道,我老家都是小家庭,从小家里教导女孩子,贴身的事情只能让母亲来做,哪怕是父亲,也要避开。

    这不是疏远亲情,而是早早立下边界,让她知道什么是该守的底线。”

    吴越自然知道“女大避父”的道理,可他总觉得那是宝檀奴长到六七岁、懂了些人事之后才该考虑的事。

    但段晓棠如此郑重的态度,难道从现在就要开始了吗?

    吴越下意识地回忆起前几次段晓棠照顾宝檀奴的场景,无论她觉得有多辛苦、疲惫,都不曾假手于人,从未将孩子交给其他仆婢或是护卫片刻。

    宝檀奴始终都在她的眼皮底下,寸步不离,就像现在这样。

    他们虽走出了公房,但只要一转头,就能透过敞开的门窗,看到屋内正陪着宝檀奴玩耍的范成明。

    段晓棠长叹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也带着几分过来人式的沉重,作总结陈词,“你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孩子想要平安健康地长大,需要花费多少心力,需要避开多少看不见的暗礁险滩。”

    吴越作为一个单亲父亲,且从小在河间王府那种刚烈粗糙的环境中长大,他怎么可能懂得女子成长过程中的另一种困境。

    皇室对外向来光鲜亮丽,一派雍容华贵,但掀开那层体面的面纱,底下藏着的,全是不足为外人道的蝇营狗苟与肮脏龌龊。

    以吴越的处境,他或许从未听闻这些腌臜事,也从未想过,人心的黑暗会蔓延到孩童身上。

    这会吴越的脑筋终于彻底转了过来,完完全全听明白了段晓棠的未尽之言,某些极端情况下,身为女子,即便是面对生父,也要心存防备。

    这般禽兽不如的行径,实在耸人听闻,但段晓棠的金字招牌闪亮,虽常有惊人语,但从不无的放矢。

    吴越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喉咙发紧,嘴巴张合了好几次,才终于艰难地问出口,“你是不是发现,宝檀奴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的拳头在身侧悄然握紧,指节泛白,眼底瞬间燃起暴戾的怒火,立时生出要杀人的心。谁敢动他的女儿,他定要对方付出血的代价。

    段晓棠语气平静,“没有。只是善意的提醒,王爷不必太过紧张。”

    当然,她心里也藏着一点小小的私心。

    实在不想再劳心劳力当带孩子的保姆了。

    这活计比打仗还累人,费心费力不说,还得时刻提心吊胆,倒不如让她去校场跑上十圈来得痛快。

    其他人可以往后缩,可作为亲爹,吴越责无旁贷,只能接住这个重任。

    两人转身回到公房时,范成明正蹲在地上陪宝檀奴摆弄撕碎的白菜叶,眼角却一直偷偷窥探着他们的脸色。

    尤其是看到吴越那张惨白如纸的小脸,活像白日里见了鬼一般,范二霸王心里更是好奇得抓心挠肝。

    段晓棠究竟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才会把惯来装相的吴越吓成这副模样?

    午食时,吴越硬是将那盘孝心特供版的醋溜白菜吃了个精光,菜叶虽然撕得参差不齐,味道倒也酸甜爽口。

    饭后,他和诸将官一块消食,话题有意无意地往武俊江身上扯。

    在一个集体里混久了,除了段晓棠这种对个人隐私极为看重的奇葩,诸位将官对同僚的大致家庭情况可谓了如指掌。

    武家旁的不多,就女儿多。除了一颗老鼠屎外,武家女在外的风评都不错。

    吴越先是顺着众人的话头,盛赞了一番武家的教养之功,话锋一转,直指核心,询问武家女自小是如何教养的。

    会和白隽交流女婿经的人,绝不会是一个符合刻板印象的严父。吴越问这个问题,算不得出人意料。

    武家的热闹,人人都知道一瓜半枣。

    武俊江果然没有生出丝毫警惕心,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都交代了出来。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按规矩来。从小请先生教她们读书习字、女红针黹,样样不落。将门世家,也教她们学些傍身的武艺,不求能上阵杀敌,至少能自保。

    等到快订亲的年纪,就该让她们跟着长辈学着如何主持中馈,看账本、管下人、理家事。”

    武家男女分开教养,武俊江能说的也就这么多了。

    余下不好交代的,大概就是姐妹们扯头花的时候,总被误伤的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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