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裹挟着凛冽的风,发狠地挥过来。
托马斯瞳眸微缩,疾速地侧颌躲避,拳头擦过他脸颊而过。
因为躲闪动作,托马斯整个人都摔在了卡座背上。
江言初冷长指骨死死地攥着他的领口,强制地将人摁住。
暴戾的拳头再次落下来。
托马斯淡然出声道,“敢打我试试。”
目光交错间,他的瞳眸带着无声的威胁。
拳头在距离托马斯一厘米的距离因他的话生生停了下来,悬在半空中。
指骨寸寸收紧,泛起青白色。
修长冷白的脖颈上浮闪条条鼓起的线弧,眼睑下晕开一抹靡丽的红,眼神阴鸷,脸庞拢在阴影中,看起来有几分狰狞。
托马斯看他这副模样嗤笑出声,心头滋生出病态强烈的亢奋愉悦。
笑音落在耳边分外刺耳,江言初压抑在胸腔的怒气当即攀升,“我他妈笑你妈。”
“砰”的一声闷重声响,江言初的拳头最终还是落了下来,声线怒不可遏,“删掉!”
钝痛感传入神经末梢,托马斯嘴角渗出丝丝鲜血,舌尖抵过后牙槽,他转眸看向江言初,笑容带着阴险暗芒,“打一拳发一张。”
江言初呼吸微滞,眼神对峙几秒后,他果断掏出藏在腰间的枪。
面无表情地垂着眸,骨感冷白手指熟练地给枪上膛,熟稔程度不亚于精通兵器的人,他将枪口抵住托马斯的脑袋。
冷声命令,“删掉。”
托马斯笑了,眸中毫无惧意,口吻嚣张顽劣,“我死了,那些照片会立刻发出去。”
江言初呼吸沉沉,死死地盯着他,那眼神恨不得要把他千刀万剐,“手机拿出来。”
托马斯从裤兜里摸出手机,解锁,丢给江言初,“送你欣赏欣赏。”
江言初拿到手机,立刻进入相册。
整个相册全部都是楼昭的照片。
超乎正常尺度的照片。
私密照。
实验室爆炸那天,托马斯把楼昭迷晕掳走,估计是那时候拍的照片。
江言初长按,全选,全部选择删除,而后又到‘最近删除’处,将所有照片全部删掉。
托马斯看着他的操作,讥诮地笑了声,“你以为我没有备份?”
江言初情绪有些失控,“你到底要怎么样?”
托马斯唇瓣轻扬,“我要你们分手。”
江言初蹙了蹙眉头,烦躁道,“我们都没在一起。”
“……?”
托马斯无语地翻白眼,不信,“骗鬼呢。”
都同居住在一起了,还说没在一起。
江言初瞪他,“你以为人儿很好追吗。”
托马斯看他脸色和语气,似乎不是在开玩笑,表情带上了几分同情,“她可真坏啊,就想着嫖你不给名分——”
江言初凛声打断,“关你屁事。”
“她只嫖我不嫖别人,说明我就是特殊的存在,我迟早能舔到她给我名分。”
“……”有病。
托马斯鄙夷了下。
话题扯远,江言初及时拉回,肃声再次重复,“所有备份,给我删掉。”
他看向托马斯的瞳眸汹涌着腾腾嗜血杀意。
江言初对楼昭的在意,托马斯看在眼里,只要备份在他手里,江言初根本不敢对他动手,斟酌想了几秒后,他勾唇,“我要你出轨。”
“我要你把楼昭逼疯。”
唇角弧度加深,哼笑出声,笑音病态阴险,“我要看到你们不幸福。”
“给你一天时间。”
……
楼昭收到了托马斯出狱的消息。
他检查出有精神病,赔偿了几百万从监狱出来了。
楼昭气得骂脏话。
放个精神病出来,不怕危害社会?
楼昭给江言初打去了电话,“托马斯出来了,你最近小心点。”
那边默了几秒,一记缱绻撩人轻笑钻入耳廓,似阴线般丝丝缕缕地缠在楼昭的小心脏上。
江言初嗓音低磁,“是在关心我吗?”
楼昭莫名脸热,垂睫,抬手摸了摸耳朵,含糊地嗯了声。
江言初手上把玩着打火机,唇瓣不自觉地勾了勾,眸色一片柔软细腻。
但几秒,愁绪便涌上眼底。
听筒那边没了声音,手机覆在耳边,楼昭能听到对方浅浅的呼吸声,想到自己刚才的应话,她身体突然迅速地热了起来。
头一次认真玩纯爱。
江言初又笑了声,“昭昭也小心点,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后,江言初丢开手机,仰头靠在驾驶位上,双眸黯然地盯着车顶。
该怎么办好。
-
晚上,江言初没有去接楼昭。
楼昭以为他出事了,慌忙地给他打电话。
怎料对方口吻疏淡,只回了三个字,“我在家。”
楼昭皱眉。
回到家后,楼昭发现江言初在搬行李,眉心折起,“你这是在干什么?”
江言初看都没看楼昭一眼,低头整理收拾自己的东西,“我准备搬出去。”
楼昭嗓音变冷,“你什么意思?”
江言初放下手中东西,站直身子,转过身来看向楼昭,迈开长腿朝她走去。
漆黑瞳眸一瞬不移地紧盯着她的眼睛,步步逼近,意欲不明地轻笑着,“楼昭,你爱上我了。”
江言初人高腿长,没几步便到了楼昭的面前,薄唇始终噙着清浅的笑意,他俯首,贴在她耳边,姿态亲昵,
“设计让你爱上我,然后抛弃你,这是我的复仇计划。”
“听清楚了吗?宝宝。”
他嗓音温柔得不像话,
滚烫气息渡过来,却充斥着恶意和玩味。
楼昭眼睛刹那间睁大,由于难以置信,她好几秒都没有缓过来。
剧烈膨胀的酸涩刺痛强行拉回楼昭的思绪,她抬眸对上江言初的眼睛,“你脑子坏了?”
江言初轻笑着摇摇头,站直身子,往后一步。
言语锐利带着明晃晃的羞辱性,“楼昭,你知道我昨晚低头下来看到你给我.的时候,我有多痛快吗。”
“是尝到了报复的痛快。”
楼昭抬手。
“啪”的一声脆响炸开,楼昭眼睑下浮闪出一层淡淡的薄红,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伤到了,看起来像是前者多一些。
她脸色冰冷刺骨,“所以,昨晚是把你脑子给爽坏了?”
江言初笑出声,笑声病态带着嘲弄,“楼昭,技不如人,爱上我的下场就是这样。”
像是畅快,大仇得报后的扬眉吐气。
“呵。”
楼昭被气笑了,也要被气疯了。
眼圈晕染开的红渐靡丽,显得愈发糜烂疯戾。
楼昭上前一步,伸手掐住江言初的下巴,强制地禁锢住,指甲深陷入他的皮肉里,逼视他,
“不会说话就给我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