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斯越实在不想跟个小屁孩讨论这么重要的事,目光看向一旁沉默的薄景州:“薄总,你也别说瞧不上,北美的市场有多大,能量有多强,你心知肚明。”
他话锋一转,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除非你们执意跟我作对,或者觉得,在我们兄弟俩的斗争里,乔斯年那个快死的人能赢过我,把赌注压在他身上,但凡最后是我得了势……”
他眼神骤然变冷,“呵,那所有的话语权,可就都由我说了算了,所以,你们现在,最好还是想好跟谁站在一个战线。”
四个小宝动作整齐地掏了掏耳朵,小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和嫌弃,仿佛听这个狂妄的家伙说话,耳朵都受了污染。
“他还真把自己当总统了啊?以为自己多厉害呢。”二宝小声嘀咕。
三宝点头附和:“就是,没有他,爹地照样能大杀四方。”
四宝眨眨眼:“他不会还不知道,咱们宝宝家族的业务规模已经扩展到全球了吧?”
大宝沉声道:“以他那狂妄又愚蠢的样子,肯定不知道。”
四个小家伙嘀咕完。
这时,一直沉默的薄景州上前,看着乔斯越说道:“百毒手,你带不走。”
乔斯越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阴恻恻地笑了:“现在,百毒手的命捏在我手里,是让他活着继续研究解药,还是让他立刻变成一具尸体,由我决定,呵呵……你们不会以为,我刚刚是在跟你们谈判吧?”
他收敛笑容,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说:“我是在下达通知,你们除了选择跟我站在同一个战线,没有任何办法。”
“因为,能决定乔斯年生死的人,在我手里。”
就在乔斯越自以为掌控全局时,一道低沉而带着冷冽质感的嗓音响起:“是吗?”
众人闻声猛地扭头望去。
只见乔斯年不知何时已经到场,正款步走来。
他身形挺拔,面容虽带着病态的苍白,眼神却锐利如鹰隼,周身散发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令人惊讶的是,他身后除了阿义和阿勇,竟再无其他手下。
这份“单枪匹马”的从容,透着一种独有的自信,仿佛眼前乔斯越布下的阵仗,于他而言不过土鸡瓦狗。
乔斯越瞳孔微缩。
薄景州和四个小鬼能找到这里,乔斯年自然也能,这一点他并不意外,但乔斯年居然只带了两个人过来,这姿态……着实有些侮辱人了。
他压下心头的疑惑,扯出一个讥讽的冷笑,试图夺回气势:“呵,你一个快死的人,不在病床上躺着等断气,还跑出来蹦跶?就不怕动作大点,嘎嘣一下直接没了?”
然而,乔斯年并没有理会他的冷嘲热讽。
他只是目光淡漠地扫过全场,随即,右手微抬,做了一个极其简单的手势。
下一秒,那些原本持着枪,枪口一致对准薄景州和四个小宝的,乔斯越自以为忠心耿耿的手下,竟在同一时间,调转了枪口的方向。
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他自己。
一瞬间,乔斯越脸上那得意的表情僵住,然后寸寸碎裂,露出底下难以置信的惊骇和茫然。
他整个人都傻眼了。
这些手下,不都应该他的人吗?
为什么会听乔斯年的命令?
难道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的人,全部被乔斯年调换了?
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
这怎么可能?乔斯年是什么时候布下的局?他竟毫无察觉!
乔斯年迈着沉稳的步子,一步步走到脸色煞白,表情扭曲的乔斯越面前,如同看着一个跳梁小丑。
他薄唇微启,声音不高,却字字敲打在乔斯越的心上:“很意外吧?你意外是正常的,我若是什么都不做,过去那些年,不知道已经被你‘意外’暗杀多少次了。”
他顿了顿,“若不是我提前把你身边的人全都换成了我的人,更不会这么快找过来。”
乔斯越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一旁的四个小宝倒是乐了,小脸上满是扬眉吐气的得意。
二宝撇撇嘴:“搞了半天,原来是虚张声势啊!”
三宝点头:“连手下都早就不是他的人了,还在这里装大尾巴狼!”
四宝更是崇拜地看着乔斯年:“斯年叔叔太厉害了!”
大宝心里也松了口气,暗自想着,早知斯年叔叔运筹帷幄到这种地步,他们哪里用得着找一整晚,直接告诉斯年叔叔岂不省事?
场面瞬间逆转。
乔斯越气得握紧了拳头,后槽牙都咬碎了,眼睛死死盯着乔斯年:“所以,你随时都可以杀了我,可你留着我,迟迟没动手,不过就是想看着我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你面前徒劳地蹦跶,是不是?”
乔斯年迎着他充满恨意和屈辱的目光,眼神平静地吐出一个字:“是。”
“从你掳走小满那次,我动了杀心之后,你身边的人,就全都换成了我的人。”
他微微停顿,如同宣判,“而我,只需要一个命令,随时可以让你消失。”
乔斯越听完后,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了出来。
笑够了,他猛地收声,赤红着眼睛瞪着乔斯年,嘶吼道:“那你为什么没杀了我?啊?你告诉我为什么!”
他不等回答,便自顾自地宣泄出来,“我把百毒手弄来,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狗屁解药,我就是想引你出来,杀了你,我本来想抓小阿言的,但他被你们保护得太好了,所以我只能动百毒手,你们以为我的目标是百毒手吗?不,是你!从头到尾都是你,乔斯年!”
他指着乔斯年,将所有阴暗的计划和盘托出。
而乔斯年依旧冷静地看着他。
兄弟两人,一个情绪失控,濒临崩溃,一个沉稳如山,洞若观火,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乔斯越的疯狂和嘶吼,在乔斯年的冷静面前,真的就像一个徒劳挣扎的跳梁小丑。
越是意识到这一点,乔斯越就越是愤怒。
可事已至此,枪口还对着自己,他知道已经无可挽回,他输了,一败涂地。
彻底输给了这个他从未真正赢过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