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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又梦到了

    她这话音刚落,正好裴世武哼着小曲,手里拿着新买的鱼竿,美滋滋地从外面走进来,准备明天去找老伙计们好好“显摆”兼切磋一下钓技。

    一进门,就听到老妻这石破天惊的决定,裴世武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手里的鱼竿差点掉在地上。

    “什么?!让我回公司管事?!”裴世武的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一脸“天要亡我”的表情,“时晏不是管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又要我去了?我都多少年没正经管过事了,现在公司那些流程、那些项目,我哪还搞得清楚?这不是添乱吗?!”

    他美好的退休钓鱼生活才刚刚看到曙光啊!

    阮香玉正担心孙子,一听老伴这推三阻四的话,火气立刻就上来了,叉着腰训斥道:“你个老东西!儿子重要还是你的破鱼竿重要?!时晏他头疼!是头疼!你忘了当年他昏迷了多久吗?医生说了要静养,不能劳累!现在他不舒服,让你临时顶几天怎么了?要了你的老命了?!公司离了你几天还能倒闭不成?我看你就是想偷懒!”

    裴世武被老妻骂得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我……我这不是担心搞砸了嘛……而且我这刚跟老王他们约好明天去水库……”

    “约什么约!推了!”阮香玉斩钉截铁,“明天一早,你就给我去公司坐着!让时晏好好在家休息!要是让我知道你阳奉阴违,偷偷跑去钓鱼,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裴世武看着老妻不容置疑的脸色,又看了看沙发上确实脸色不佳的孙子,最终只能苦着脸,哀怨地看了一眼自己心爱的鱼竿,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的显摆计划,还没开始,就彻底夭折了。

    ……

    夜色深沉,城市的霓虹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卧室地板上投下一道模糊的光带。裴时晏陷入了一场熟悉却又令人窒息的梦境之中。

    梦里的场景,是一个奢华却空气浑浊的私人会所包间。刺眼的灯光下,酒杯碰撞的声音、谄媚的笑声、还有那些隐藏在笑容下的算计目光,交织成一张令人作呕的网。他记得自己很警惕,几乎是滴酒未沾,但不知何时,还是着了道。

    一股异常的燥热从小腹猛地窜起,迅速席卷全身,伴随着阵阵无力和眩晕。他立刻意识到不对——杯子里被下了东西!一股暴怒涌上心头,他猛地掀翻了眼前杯盘狼藉的桌子,瓷器碎裂的刺耳声响暂时压过了周围的喧嚣。

    “滚开!”他低吼着,试图推开围上来假意关心、实则阻拦的人,强撑着发软的双腿想要冲出门去。必须离开这里!

    走廊的光线昏暗扭曲,仿佛没有尽头。体内的火焰越烧越旺,几乎要吞噬他的理智,视线也开始模糊涣散。

    他凭着本能踉跄前行,胡乱地拧动着走廊两旁房间的门把手。

    一个,锁着。

    又一个,还是锁着。

    就在他几乎要被灼热的欲望和无力感淹没时,手下传来“咔哒”一声轻响——有一扇门,没有锁!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撞开门,跌跌撞撞地冲了进去,随即反手将门锁死,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剧烈喘息。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零星的灯光提供着微弱的光源,隐约能看出这是一个休息室的模样。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奇异的甜香,与他体内的燥热交织,让他更加昏沉。

    他甩了甩头,努力聚焦视线,借着那点微光,他看见房间中央的大床上,似乎躺着一个人影。

    是个女人。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睡着了,又像是……失去了意识。

    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裴时晏残存的理智。他不能待在这里!这是个陷阱!

    他挣扎着挪到床边,伸手想要推醒那个女人,声音沙哑而急切:“喂!醒醒!你快走……打电话……报警……”

    然而,他的触碰仿佛点燃了什么。

    床上的女人发出一声模糊而娇软的嘤咛,非但没有醒来,反而像藤蔓一样,无意识地缠了上来。

    她身上冰凉柔软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对于此刻如火焚身的裴时晏来说,无异于久旱逢甘霖。

    那被他强行压制的药效,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彻底冲垮了他摇摇欲坠的意志防线。

    残存的理智在咆哮着危险,但身体却背叛了他,贪婪地渴望那一点清凉的慰藉。

    “不……不行……”他试图抗拒,声音却微弱得连自己都听不清。

    女人的手臂柔软却有力地环上了他的脖颈,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带着那奇异的甜香,如同最致命的诱惑。

    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脸,只能感受到那滚烫的、同样被欲望支配的躯体。

    最后一丝清明湮灭。

    他低吼一声,如同被困的野兽,再也无法控制自己,遵循着最原始的本能,狠狠地回抱住那具柔软的身体,覆了上去……

    黑暗中,只剩下粗重的喘息、模糊的呻吟,和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响。

    意识浮浮沉沉,一切都变得混沌而不真实,只有身体的本能在疯狂叫嚣、纠缠、沉沦……

    “嗬!”

    裴时晏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布满了冰冷的汗珠,睡衣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

    窗外,天光微熹,清晨的凉意透过窗户缝隙钻进来,让他打了个寒颤。

    又是这个梦。

    这个纠缠了他好几年的梦。每一次,都止步于那最混沌、最失控的边缘,然后他便会惊醒,留下满心的燥郁、空虚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负罪感。

    他一直以为,这只是那场车祸后,大脑受损区域产生的某种混乱的、带有象征意义的梦境,是压力与潜意识结合的产物。

    可是……

    他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脸,试图驱散梦境的余韵,但心脏却跳得又快又乱。

    那张脸……江晚柠的脸……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与梦中那个始终模糊不清、只有温热触感和微弱呻吟的女人身影,严丝合缝地重叠在了一起!

    曾经他无比确信那只是梦境。但现在,他不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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