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匍坐在高高的临车上,帅旗迎风招展,飘飘扬扬。
看着下方的如云将士们,他现在很无奈。
中毒的一千二百士卒,终究还是丧失了战斗能力。
又有两百人在这三天内陆续死亡,剩余一千人有不同程度的腹痛症状,但不幸中的万幸,有很大一部分人症状没有进一步恶化,或许是只吸收少量毒素的原因。
但想要参与接下来的大战,恐怕就有些困难了。
西匍无奈,只能令病员在寨中休养,另调五千大军,携两万奴隶兵出征叶榆寨。
这一日,军旗招展,士气高涨,奴隶兵们各个斗志昂扬,再不复在呼勃麾下时那萎缩姿态。
西匍给了他们再次成为人而非奴隶的资格,为他们打通了晋升的渠道,只要攻下前面的那座寨子,他们就能成为那些凶恶外来人的一份子,庇护自己的家人,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霜戎士卒们在靠近月轮海旁,开始堂而皇之地安营扎寨。
他们已经做好了长期围城的准备,以奴隶兵消耗叶榆寨的资源与士气,不求破寨,只求消耗。
仅凭连两万甲胄都没有、武器都配不齐的奴隶兵,想要啃下那么大一个寨子,显然的不可能的。
而若是霜戎正规军亲自上阵攻寨,所出现的伤亡又会极大。
西匍军寨中的万五大军,大多是汗王亲军,若是他们有较大损伤,在旧帅遇刺身亡、新帅上任的当下,不一定能压得住回援的各部霜戎大军。
他还需保存有生力量,在各部回援后,集合力量,击溃宁国援军,再腾出手来对付叶榆寨。
西匍是读过中原兵书的,正所谓上兵伐谋,用两万奴隶兵围城,消耗寨中力量,叶榆寨囤积的木材、粮食早晚会消耗殆尽。
届时,他们根本不用派己方真正精锐出场,缺乏守城器械、缺乏粮食的叶榆寨,自会不攻而破。
这便是西匍所定下的,稳妥之策。
待营寨扎好后,大军开始再次围寨,依旧是围三缺一。
西匍亲自坐镇于北寨门,疑惑地指着那那座高高的寨墙,问道:
“你们上次来的时候,这墙,有那么高吗?”
身旁,有将领目瞪口呆。
那伫立在地上的庞然大物,高约两丈余,应是以实木为主体结构,用夯土覆盖其上,看起来坚实无比,宛若中原城墙,牢牢地保护住了叶榆寨。
寨墙下,拒马、鹿角林立,壕沟遍地,尖锐的竹刺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高高的箭塔上,弓弩手披铁甲,持硬弓,武装到了牙齿。
寨墙上,人人披甲胄,握弯刀,背负弓箭,气质冷冽。
有大将屹立其间,手扶长剑,披风鲜红,随风飘动。
西匍察觉到,那将的目光远远地望着自己,冰冷而威严。
他对这道目光很熟悉,在约莫半月之前的那个夜晚,自己站在墙上,那人站在墙下,两人攻寨。
“蜀王……”
西匍喃喃着。
此时此刻,他才切实感受到了那人身上的气质。
那股威严,他曾经只在两人身上感受到过。
汗王,左王。
只是一眼,他就确定了那名大将的身份。
“大帅,有蜀王与神山圣女守卫叶榆寨,其军心可用。
寨内定有知兵者,拒马阵鹿角阵布置得极有讲究。观其墙上部署,井井有条,与之前乱糟糟的场面,有如云泥之别。
大帅,大军若正式攻寨,死伤……恐怕极为惨重。”
有将领在身旁点评道。
西匍瞥了他一眼,眼神冰冷。
那将领打了个哆嗦,连忙补充道:
“当然,大帅高瞻远瞩,早就考虑到这一点。
以奴隶兵消耗其力量,不求破寨,不去强攻,保存我军实力,用大势以破之。
大帅之谋,末将佩服。”
西匍收回了目光。
将领轻呼一口气,又捡回来一条小命。
“进攻吧。”
西匍抬了抬手,下令道。
令旗兵挥舞起了令旗,进军鼓隆隆作响,已然围好了三面墙壁的奴隶兵,开始了正式攻寨。
那一个个身上毫无掩护的月轮土著奴隶们,握着最简易的武器,手持木盾,向那道高耸的寨墙挺进着。
他们明知前方为必死之地,却毫无办法,不得不头顶着箭雨,为自己与家人的一生搏得一线可能。
很快,他们进入了叶榆寨的射程之内,
此时,李泽岳与黑子在北墙,段汤在西墙,参卢在东墙,南墙由段汤的亲信下属把守。
李泽岳高高举起了手,下令道:
“放。”
士卒们张弓搭箭,对着下方的奴隶兵们,发起了一轮屠杀。
箭雨,落下。
为这场注定要旷时日久的战争,拉开了序幕。
……
谭尘已经在十万大山里行了半个多月了。
半个月的时间,军队的规模越来越大,随着在十万大山的不断深入,各山寨汇集于军中的战士越来越多。
他们各个自带甲胄兵器,听从神使的召唤,源源不断,跟随着首领加入了大军。
短短半个月,就已然拉起了万余的队伍。
谭尘与副帅韩能,自不是如李泽岳和黑子那般的军事半吊子。
他们极为熟练地将山民们安排进大军序列中,由所在部队一同行军,由各部军官指导他们,一边前进,一边练兵,双方不断磨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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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有些忙,今天恢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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