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公拿着诏令,径直赶赴皇宫外的一处校场。
谁都知道,李存孝闲来无事,都会前往此地操练武艺和兵马。
果不其然,徐茂公还没有走近,就听见李存孝严厉的声音传来。
“尔等这叫马步,松松散散像什么样,你们还要加练!”
徐茂公走近一看,就见李存孝正在训斥禁军。
其实这些禁军的军事素养已经算是不错了,体魄也很了得。
纵然如此,李存孝仍不满意。
需要他们有更快的反应,以及更加矫健的身躯。
毕竟禁军将士,是要护卫皇宫安危。
若这些将士身手不行,不就是在打李存孝的脸?
他岂能乐意?
李存孝听到动静回头一看,发现来人是徐茂公甚是诧异:“怎么是你,徐大人?”
“本官带陛下诏令前来。”
徐茂公微微躬身拱手。
“诏令?”
李存孝神色一喜。
说起来,吴缺已经很久没有给他下达什么诏令了。
随即李存孝神色肃穆,躬身拱手等徐茂公宣读。
徐茂公也直入主题,拿出诏令宣读起来。
诏令内容简单,就是让李存孝带兵马赶赴瑶池都督府,接替秦叔宝为首的兵马。
“诺!”
李存孝大喜。
如果这是他人提议,他必然有疑虑。
毕竟李存孝清楚,他的主要职责还是保护皇宫周全,护吴缺安危。
但若是吴缺自己提及,那李存孝没啥疑惑了。
他也明白,以陛下的身手,放眼天下无人是敌手。
而且五感可怕,觉察危险的能力更是一绝!
恐怕当今没什么刺客,可以靠近太极宫。
更别说进去刺杀了。
“李将军莫要高兴太早,你需要听从裴大人的号令。”
见李存孝得意忘形,徐茂公特意叮嘱一句。
“裴矩?”
李存孝脱口而出,眉头更是不由皱起。
他还以为,自己可以执掌兵权。
没想到,还有个裴矩挡在前面。
“不错。”
徐茂公点了点头。
说白了,裴矩才是都督府的瑶池都督。
既管瑶池都督府的所有事宜,还掌控兵权。
这权利,要大过李存孝不少。
“好吧!”
李存孝虽不悦,但也只能应下。
没办法,诏令都下达了,他还有什么好反对的?
“李将军筹备一下,等兵马一旦集结,就从水路前行。”
徐茂公又道。
这一次北上草原,就和当初征战高句丽差不多。
前往涿郡休整之后,领取相应辎重之后,直接赶赴瑶池都督府。
毕竟从州郡前往瑶池都督府,还是需要一段时日的。
“诺。”
李存孝拱手应下。
那些禁军一听,忍不住喜上眉梢。
李存孝一走,他们可就不用遭受这种非人训练了。
“怎么?”
谁曾想,李存孝突然冷眼扫来,横眉一瞪:“我走了,你们很高兴?”
“将军,不敢!”
众人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本将更高兴!”
李存孝突然仰头大笑。
没办法,在皇宫的日子,着实太枯燥乏味了。
他每日也只能操练众将士,来找一点乐子了。
现如今可以前往瑶池都督府,不就意味着可以行军打仗?
保不准,还能遇见戒日王朝的兵马。
既然如此,何乐不为?
一众禁军愣了一下,就连徐茂公都是苦笑不断。
他心头暗道:“李将军当真憋坏了,说起来他确实许久没能驰骋战场了。”
徐茂公没有逗留,立马前往裴府。
此时的裴矩,也乐得清闲。
不需要管朝中任何事物,而且还当个不大不小的官员。
有俸禄可拿,又不用被皇室和世家惦记,何乐不为?
话虽如此,裴矩还是感觉有几分寂寥。
这日子太平淡,与他以往差别甚大。
更别说,现在大武蒸蒸日上,不少地方都可以让他大展拳脚。
“可惜啊,可惜。”
裴矩在府内喝着温酒感慨万分。
直到下人快步通报:“大人,诏令来了!”
一听这话,裴矩差点被温酒呛着,他弹射起身忙问:“诏令,当真是诏令?”
“大人,小的怎敢拿这种事开玩笑?”
下人苦笑不断。
裴矩顾不上其他,急忙起身就朝门外走去。
等他走到大门,就见徐茂公手持诏令已经走了进来。
“臣接旨!”
裴矩不敢怠慢,就在半路躬身拱手。
“咳咳...”
徐茂公干咳两声,直接打开诏令宣读起来。
诏令内容并不复杂,裴矩也是神色大喜。
可当他听见,李存孝也跟随前往之际,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谁不知道李存孝脾气暴躁嗜杀,唯独当今圣上可以将其牢牢压制。
“裴大人,此行困难万分,也算陛下给你的一个考验。”
徐茂公收起诏令,语重心长的说道。
“下官知晓。”
裴矩苦笑不断。
诏令已下,怎能由他拒绝?
何况就算真可以拒绝,裴矩也断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若他拒绝了,不知何时才有机会重回朝堂,甚至一展抱负?
“裴大人早些准备。”
徐茂公留下这话,就把时间留给裴矩。
裴矩领旨之后,急忙让自家夫人和下人收拾行李。
裴夫人听到诏令内容,不由神色担心。
“怎么了?”
裴矩察觉异样。
“大人,您此行去那么远的地方,而且还是李存孝将军跟着,又是您掌大权。”
裴夫人双目通红。
“所以你担心,李存孝将军对本官不利,还是陛下借故赐死本官?”
裴矩笑着问。
“都有可能,不是吗?”
裴夫人用手帕抹泪,小声抽泣。
不知情的见了,还以为裴矩此行无法回来。
“陛下如此安排,既考虑了瑶池都督府的局势,又考虑了李存孝的性子。”
裴矩沉声道。
“所以?”
裴夫人不解。
“所以我和李存孝将军,乃前去的不二人选,陛下安排并无问题。”
裴矩直言。
“那大人不知何时回来?”
裴夫人又问。
“若不是担心你吃不了舟车劳顿的苦,本官便带着你一同前往。”
裴矩叹息一声。
其实他清楚,此行前去,短则三五年,长则十余年。
想要回来,的确难。
“此次是个机会,而且咱们的孩儿仍在京都,陛下也会善待边疆官员。”
裴矩柔声安慰。
裴夫人纵然有万千担心和不舍,也只能含泪同意。
只是多叮嘱了几句,让裴矩多写家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