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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我的妻子是狐狸精29(完)

    “以后我们就不远门了,这段时间就待在青台山。”

    这话要是季灵以前听见不知道有多开心,但是现在就觉得有些慌乱。

    阿鸢笑容有些牵强,只是紧紧拉着季怀之的手。

    听到夫君的话心中苦涩。

    她知道夫君跟她们不一样的,但没想到这天来得这样早。

    “愣着干嘛?进去吃饭吧。”

    季怀之像以前那样牵着阿鸢的手。

    大家都刻意放慢了脚步,可这几步路,季怀之偏偏走得费劲得很。

    季灵咬牙,她心里突然好难受。

    爹爹明明没有那么老,为什么现在连走路都这么费劲了?

    吃过饭后阿鸢去找姐姐说话,让夫君好好在屋里休息。

    季灵则悄悄来房间看爹爹。

    “你来了?”季怀之瘫坐在床上,像是早知道女儿会来一样。

    “爹爹,你怎么了?”季灵看娘亲不开心也不敢问。

    她只能悄悄来找爹爹说话。

    “明明你上次回来都好好的。”

    季怀之咳嗽,季灵连忙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爹爹老了,年轻的时候身体本来就不好,所以比其他同龄人的身体还要差一点。”季怀之语气平静。

    但是季灵接受不了。

    “怎么会老呢?青台山没有妖会老啊。”

    季灵眼眶红红的,她不理解。

    “爹是人,当然会老。”

    “那爹爹你变成妖就好了啊。”季灵上前伏在季怀之的床前:“爹爹,我带你修炼吧。”

    季怀之摇头轻笑:“都这么大的姑娘了,怎么还哭鼻子?”

    季灵听到这话哭得更狠了。

    “再大的姑娘也会害怕没有爹爹。”

    季怀之摸了摸她的头发:“人都有生老病死,这是不可改变的 ,不然的话大家都想长生不老,这世界怎么装得下这么多人?”

    “而且修炼怎么可能那么容易?”

    “就连青台山的妖其实都比其他生灵要少得多。”

    季灵抿嘴哭。

    季怀之轻抚她的头发:“季灵,你跟你母亲那时候真像。”

    阿鸢坐在姐姐面前,眼里满是倔强。

    “你这又是何必?当初你下山嫁给他,应该早就知道有这么一遭。”阿凝叹气:“而且就连我们妖都不能保证长生不老,更何况是人了。”

    对于这个妹夫,阿凝从一开始的看不上,到后面也把他当做狐族的一份子。

    她心里也觉得十分复杂。

    其实她也问过狐医,能不能让他修炼,多陪陪阿鸢和灵儿。

    但得到的结果都是摇头。

    除非有妖愿意把妖丹赋予他,让他半人半妖。

    可是就算是如此,半妖的寿命也只是比人长个五十、一百年。

    可妖差不多有五百一千年啊。

    “是啊,我早就知道了。”阿鸢眼里没有了往日的单纯。

    眼里多了一些沧桑和不甘。

    “要是在以前山下的情况,他死了就死了,我还能带着女儿回到青台山。”

    “但是我现在就是想让他陪着我,共生死。”

    阿凝不知道怎么说。

    从两人上山后,夫妻感情就好得不行。

    基本上都是黏糊在一起。

    阿鸢本来就心思细腻,也难怪接受不了。

    可阿凝还是要劝说她:“什么叫共生死?女儿你不要了?我也不在意了?狐族的其他姐妹还有青台山的一切你都不在意了?”

    阿鸢忍不住潸然泪下:“我在意啊姐姐,但是我不等你想象以后没有夫君的日子。”

    “姐姐,我体内的妖丹,可否分他一半?”

    “阿鸢!”阿凝的声音放大。

    “或者是我找一个妖,我去取了那妖的妖丹,给夫君服用是不是也可以?”阿鸢自顾自的说着。

    阿凝的脸色一变:“你觉得你犯了杀孽又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和季怀之还能继续过琴瑟和鸣的日子吗?”

    阿鸢最后没有跟姐姐阿凝商量出来什么。

    季怀之看红着眼进来心中叹气,哄完那个还得哄这个。

    “阿鸢,过来。”

    阿鸢抿嘴轻笑,若是忽略她那双红眼的话也看不出她的难过。

    “嗯,刚走。”

    “等抽空我想带着你们去山下走一走。”季怀之的声音有气无力。

    “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

    “我想回那宅子看看。”季怀之咳嗽:“就明天吧,我害怕说不准哪天我就去了。”

    阿鸢为他拍背,手里也在施法让他好受点。

    听到她说的后半句,手里的法术也断掉了。

    季怀之余光看着身后的阿鸢:“阿鸢啊,我是人,你一早就知道的。”

    “所以不用为了我的离去哭泣。”

    “也不要想着一命换一命。”

    “更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

    阿鸢的额头抵在季怀之的后背。

    滚烫的眼泪湿润了季怀之的衣衫。

    可是夫君,那我该怎么办?

    “好阿鸢,从遇见你后就一直被你照顾,我的生活也因为你发生改变。”

    “我已经很满足了。”

    “其实不管是人或是妖,都要学会接受。”

    阿鸢紧紧抱着他,哭声越来越大。

    季灵站在门口,听着母亲的哭声咬牙转身。

    她来到自己从小练功的地方,在这个地方一个人发泄,一鞭子下去,瀑布中间被分为两半,停泄一会儿后瀑布汹涌而下。

    王小虎抱着点心和野果焦急的在一旁看着。

    看她在木桩上自虐式的练武。

    衣衫都被瀑布打湿,长发紧紧贴着脸颊。

    湿润的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

    “季灵。”王小虎上前:“你心情不好吗?”

    “我给你带了一点吃的。”

    季灵一鞭子甩过去呲牙:“离我远一点。”

    “我不过来了。”

    季灵紧紧捏着鞭子,低着头肩膀开始抖动。

    王小虎眼里闪着无措,手里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你怎么了?”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我帮你报仇。”

    被他一安慰,季灵哭得更狠了。

    她从来没想过父亲会老去甚至是死去。

    “季灵......”

    “王小虎呜呜呜呜,我爹老了。”季灵抬头,眼眶通红:“你知道吗?我爹老了。”

    王小虎不知道,他都好久没见过季阿叔了。

    不过他听见季灵的话又想起,山里的人说,阿鸢的父亲是人类。

    人类会随着年龄变老.....会死。

    王小虎站在她身边,任由她哭。

    等季灵哭累了,抹抹眼泪:“我刚刚没想打你。”

    “我知道。”王小虎紧张的搓了搓手:“你就算是打我发泄,我也不会生气的。”

    季灵听到他的话,眼神狐疑。

    因为刚刚哭过,现在的她看起来脆弱得紧。

    “你现在好受点儿了吗?”

    季灵点头:“我要回去了。”

    “嗯,我送你。”

    到了洞府门口,王小虎叫住她:“季灵。”

    “我知道你很伤心,但是我还是.....想让你开心。”

    王小虎扭捏的捏着衣角,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看她进去了,王小虎只觉得泄气。

    一家三口来到季怀之和阿鸢成亲的那个家,村庄看起来有些荒。

    这附近也只有几缕炊烟。

    “这就是以前你们住的地方?”季灵皱眉:“看起来好破。”

    季怀之被阿鸢扶着,咳嗽了两声后,按下屋前的一棵杂草。

    “爹以前很穷的,你娘亲来了后我的日子才好得多。”

    院子破败得不行,这么多年过去,周围的杂草看起来都有一人高了。

    院子附近的那棵大树也粗壮了不少。

    季灵施法去掉周围的杂草。

    “旁边那个屋子是干嘛的?”

    “你爹以前在那儿教书,他以前是教书先生。”阿鸢看着周围心情才好了不少。

    唇角带笑像是陷入了回忆。

    “我爹还做过教书先生啊?看不出来啊。”

    轻轻推开破败不堪的木门,没想到那木门直接掉落,季灵看着伸出去的手,笑得有些尴尬。

    “我没想到这门这么不经推。”

    季怀之轻笑:“过去这么多年了,没塌是运气好。”

    里面的杂草更多,无从下脚。

    阿鸢一挥袖杂草不见,视线落在放棋盘的位置,发现那里只剩下一个坑。

    “我们的棋盘呢?”阿鸢皱眉:“记得那时候你总带我玩儿那个五子棋。”

    季怀之:“物是人非。”

    “可能是那时候除妖师他们搜屋子干的。”

    其实这里面没什么好看的。

    季怀之就是看她们两人郁郁寡欢,干脆一家人出来走走。

    阿鸢不放过这里面的一草一木,眼里透着怀念。

    “物是人非这四个字不太相配,应该时过境迁更好一点。”

    “变了,但没有完全变。”

    “这院子变了,但是我们一家人的心意没变。那时候我们夫妻两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灵儿在我肚子里。”

    阿鸢抿唇笑:“夫君,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对。”

    出去这一趟,她们两人明显情绪好多了。

    就在突然的某一天,季怀之没有醒来。

    阿鸢一身素衣把他葬在了青台山。

    阿凝站在一旁不忍:“我以为你会受不住,真的会去干傻事。”

    “夫君说,世间万物要学会接受。”

    不远处站着两只白狐,其中一只眼含悲伤:“去吧,替我陪着她们。”

    另一只白狐走上前,化作季灵的模样。

    白狐转身,下一秒就消失在原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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