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顿交易所
无数人拥挤在门前，跟随着钟表上的秒针倒数：
“Five，Four，Three，Two……One!!!!”
倒计时归零时人群中就已经开始出现欢呼，而在交易所的大屏上，一根细线像是瞬移一般猛的往上一跳，并且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OHHHHH！”
交易所内外的气氛被同时点燃，就连主管都忍不住出来查看这一盛况。
罗·罗公开与SG公司采购合同在周五，因为消息未彻底证实交易所无法做出反应。
直到周六、周日期间，先是媒体开始扒SG公司背景，推测为萨博（SAAB）和盖金（Gaijin）组合，紧接着萨博又主动爆料成立注册资本500亿的合资飞机制造公司。
随之而来的是民航总局新发通告中，提到了向南沙飞机制造公司发放C919双证，并且宣布盖金航空公司预审通过，将从2000年1月1日开始正式运营。
这一连串的消息像是炸弹般引爆了整个航空市场：
罗·罗的订单意味着发动机有了，与萨博合资落地工厂意味着飞机有了，民航总局连飞机影子都没见着就发合格证和适航证更是破天荒，而盖金航空的成立不仅意味着首家民用航空公司出现，还侧面说明唐文在为制造后的飞机订单来源兜底！
C919明明还只是个概念的，但已经从设计到生产到销售到运营都安排的明明白白，摆明了就是类似运10一样，投入巨资、国家背书、技术先进、完全兜底的黄金项目。
罗·罗的发动机订单价值60亿美元，那么所制造的飞机总价值起码在200亿美元以上，这起码是1000架C919！
波音和空客完全处于茫然的状态，对惨淡的航空市场骤然杀出个强劲对手毫无准备，而罗·罗代表的带英航空业则是四处奔走求证，陷入狂喜之中！
星期一开盘过后罗·罗的股票就一路疯涨，当日最高上涨14%，在收盘前一个小时回落2个点，最终稳定在12.1%。
此过程中市值也随着从37.2亿英镑冲到了45英镑，让投资者也跟着大赚特赚。
如此夸张的涨势吓坏了好多人，然而论顿的各大银行还在上调预期，毕竟60亿美元已经比罗·罗的市值还高了，他们认为涨幅至少在30个点以上。
这可不仅仅是60亿美元订单，还意味着罗·罗即将在东大航空市场占据主流，同时也意味着交易的未来五年带英和东大关系也将较为友好，连带整个带英的经济复苏都被看好。
星期二，开盘后股票回落了约0.6个点，但中午时分再次冲高7个点，收盘时回归于5.4个点。
略显夸张的对比主要原因是：
卡济米尔兹专机抵达，并向布莱尔提出拜见请求。
……
“你们真是穷疯了，什么都敢卖！”
这是卡济米尔兹的心里话，但说出口的是：
“作为IATR敏感技术限制进出口签约方，论顿方面理应对罗·罗交易在协会内作出说明，若属于禁止目录技术，则应停止或在IATR的讨论后作出决定。”
周五的六十亿美元交易后吓坏的可不只是大统领，麦道和波音才是被吓的坐立不安，连夜拜访各路议员以及打探消息。
MD.11G项目全机、发动机、周边技术、产线总投入都才不到60亿美元；而罗·罗光发动机就这么多，飞机规模想都不敢想。
这么一大块订单，都能直接养出个新航空巨头了！
棱角大楼也是急急忙忙去打探，得知民航总局居然会提前发证也是一惊，这意味着C919项目已经比铁打的都硬了。
可是，为什么C919一个中型客机投入力量比MD.11还要大？
他们将得到信息交给军工联合体分析，罗伯特一听就狠狠捶桌子，告诉卡济米尔兹：
“C919虽然小，可却是拉着萨博开始从头自研，完整的生产链路一开始就能掌握，而且对于他们国内航运使用C919完全够用了！
更关键的是飞机小难度也小，他们有生产MD82和运10的经验，有财大气粗的盖金出资，几乎不可能失败，唯一的短板就在发动机。
罗·罗收了60亿美元肯定不止卖产品，绝对连技术也打包出去，甚至要手把手教会他们。
东大高层在试图通过C919再次建立国产客运航空工业，从这个角度出发即使投资500亿美元，只要成功了就不亏，更何况还有盖金在输血？”
大统领赶紧拉着一众幕僚讨论，发现这可能就是事实后也慌了：
麦道为了40亿美元就敢活动议员和棱角大楼顶牛，带英有了60亿美元怕是什么险都敢冒。
更何况这个消息一公布出去，光是带英航空业股票的涨幅都至少30亿美元，带英的议员老爷们也能从中赚的盆满钵满。
要知道制造业上市公司谁靠利润赚钱？都是靠股价啊！
制造业里回款周期都是60天起步上不封顶，利润低迷能有10%都是耶和华开眼，底层职员多动不动就出乱子，管理成本剧高，不上市的制造业大厂离了银行贷款根本活不下去。
带英的制造业早就搬得搬、倒的倒，全都转战金融去了。
也就是罗·罗和BAE是最后的独苗才苦苦维持，这一笔大单下来提前知情的老爷们再稍加操纵，赚个几百万美元养养老多舒服？
谁也不能拦着他们赚钱！
卡济米尔兹明知这一点，但还是抱着最后的希望来到带英，然而后者马上就向他展现了极致的油滑。
IART禁运协议说白了就是几行字，带英还能不会玩文字漏洞？
罗·罗的专家对RB211系列进行追根溯源，直接一路追到了70年代初的原型机，性能参数可靠性甚至都看不出是RB211系列，直接被形容成了斯贝放大版。
至于卖给SG的RB211-52X？抱歉，SG是纯正的欧州公司，萨博百分百控股，罗·罗坚决不同意转卖给违规方，更不会为二手发动机提供质保。
至于和南沙飞机制造厂之间的技术转移协议倒无法规避，但布莱尔决定硬抗下来，直接开始胡搅蛮缠拿CH47开始说事。
如此一套小连招下来卡济米尔兹只感觉头皮发麻，CH47可谓是拉姆斯的重大污点，碰都不能碰的滑梯，就因为这事髪鸡可是一个劲的往东大推销呢！
布莱尔显然是为了自己的后半生评价下了决心，他97年才上任就碰到圣诞战役并稳稳度过，再做完这笔大单交易，那么01年连任就毫无悬念，而且退休后文武评价都会相当高。
面对这样一个无敌之人，以及功力深厚的搅屎棍带英，卡济米尔兹也只能暗暗吸气，交涉无果后只得再飞瑞碘，希望萨博能够冷静些，不要沦为邪恶盖金的傀儡。
这一去更不得了，老古斯塔夫笑吟吟的在机场接机，然后在会谈时当着记者的面拍胸脯保证要严加审查，一定要符合技术限制规范，让卡济米尔兹还有些高兴，承诺会向大统领争取补偿。
然而马上就有前萨博高管出来披露：
按照圣诞战役旧账，拉姆斯亲口保证给萨博的20亿美元影子都没见着，一个历史悠久的航空公司即将资不抵债破产，帝国的话不能信啊！
这下整个瑞碘的官员也都开始抱怨起来：
盖金花了9亿美元收购萨博盘活汽车工业，扩建海外工厂投资研发，又和萨博航空签订超级大单，对于瑞碘这种小国足够全体上下都受益好多年了。
相反帝国不仅挤压萨博，甚至还说话不算话。
就算要遵守IATR，可总不能让瑞碘白白错失大好机会吧？
卡济米尔兹第二天在酒店就被抗议的声音吵醒，数不清的萨博员工举着牌子开始嚷嚷：
【要规则，更要工作！】
【拉姆斯还我奖金！】
【我们不遵守没用的废纸！】
【……】
当地官员立马告诉卡济米尔兹这是突然的抗议活动，他们也无力制止只能劝说，希望后者不要介意，瑞碘当局绝对会全心全意配合。
然而等到了下午，人群不仅没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他就知道古斯塔夫玩的什么戏码了。
卡济米尔兹顿感无力，只得匆匆乘机离开，前往机场时还被路边的抗议人群往车上扔乱七八糟的东西，可谓糟糕透顶。
……
魔都
唐文遇到了始料未及的情况。
在民航总局发放C919双证后，他曾担心过这会引来魔都飞机制造所的不满，毕竟这件事上的确有偏袒的意味。
甚至是业界人士广泛批评程序不合规、质疑盖金能力等可能性都有想过，然而事实完全出乎预料：
魔都地方主动提出希望盖金收购魔都飞机制造厂。
最开始唐文认为是某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在扯淡，但很快赵汉德也联系了他，表明收购魔都飞机厂是可行的，只是要承接债务。
“老赵，魔都飞机所可是国内唯一的国营商用大客机制造厂，你确定卖掉？不怕被人说闲话？小心别人都说这是国有资产流失啊。”
“流失个屁。”
电话另一端的赵汉德没好气道：
“魔都所底子还是有的，好歹快三十年积累，Y10和MD82积累了很多技术和人才，对C919有帮助。”
唐文：“你说实话。”
赵汉德：“养不起了，最近三年国家都投资不起商用客机，与其放那儿闲着还不如卖了。你应该问问常布斯，他一走把魔都所的骨干也几乎挖完了，加上麦道82停产魔都所都没活干停工了，放在那里任由自生自灭才是放任资产流失。”
“……”
如果对此追根溯源，还得追究到盖金头上。
国内的经济还是那个样，如果把大量资源投入到海军建设上那民用经济就得缩水。
你说印钱透支未来？早就在这么做了，飞一般爬升的存款利息和物价都在说明印刷机已经全力开动，再多印就不礼貌了。
为了省出一些预算高层开了几次会，发现耗资最多、投入最大、风险最大的半导体芯片产业和航空产业居然被盖金接盘做起来了，那就可以把官方预算对应砍掉很多。
魔都半导体不仅自己追上了芯片，顺带还靠着买买买让几个光刻机所也得到了稳定的高技术订单；而盖金的航空力量虽然初创，但资金和人力资源都相当雄厚，一旦走上正轨潜力极为惊人。
魔都飞机所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如卖给盖金打理，起码能减少极大一部分不必要的开支，清退职工安置有航空机械厂的2N+1方案参考也很让人放心。
出售国有工厂的三大隐患：烂账、职工、剩余资产盖金都有能力处置好，就不存在什么阻力了。
“买没问题，但要像航空机械厂一样给盖金完全自主权。”
“你说了算，放手去干。”
……
魔都飞机制造厂
常布斯感慨万分地重新站在熟悉的地方，仿佛又看到了热火朝天干Y10的日子。
“常厂长好！”
“常总师，您还是精神奕奕啊！”
“老常，今时不同往日啊！
“”……”
见往日的熟人甚至老领导都主动降低姿态打招呼，常布斯心情却很是奇异，并未很兴奋。
与其说魔都飞机所欢迎常布斯，还不如说欢迎盖金。
在得知高层打算卖掉厂子后，整个飞机所上下所有人都盼着唐文过来。
摸鱼混日子的想着薅一笔2N+1巨额补偿后马上下海创业或者买点大件，想要搞出成绩造大飞机的则希望参与MD11G和C919大展身手，魔都地方也想看到飞机厂扩产能。
万众一心之下，唐文的收购没有遭到任何阻力，反而报纸和民间都是叫好声，仿佛被盖金收购后就马上有光明的未来。
常布斯虽然也如此认为，但对于潜移默化的思想转变却感到忧心忡忡。
“习惯就好，现在是看钱的时代了。”
倪镇海主动找到了他，看到常布斯的反应后立刻像过来人一样安慰道：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以前啊我总是要跟他们讲理想，讲未来才能留得住人，来了盖金才发现给钱就行，钱给到位他们会自己说服自己。”
常布斯：“……”
不想和倪镇海掰扯如此深奥的问题，常布斯干咳一声准备赶人：
“你还是有事说事吧。”
“也没啥，唐总让魔都半导体和盖金网络联合开发一款流体模拟软件以及专用服务器，说是配合你们开发飞机，需要你帮忙动用下人脉搜集点数据。”
常布斯点点头，这是件好事，他没有理由拒绝。
“然后嘛，唐总说让魔都半导体配合你们造一款组合动力验证机，说是可能需要很高的计算力支持。”
“什么验证机？”
“我不太懂航空，好像是叫冲压-涡扇组合动力吧，目标是瞄准2.5马赫以上长时间超音速巡航，寻找涡扇-冲压动力切换最优区间。
他说这是个很难得大项目，航空机械厂、洪都、魔都半导体都要参与进去才可能取得成果。”
“什么，你说什么？”
常布斯挑起眉毛，冲压-涡扇组合发动机，这和民航不沾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