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一心文学 > 我的化身正在成为最终BOSS > 第390章 旅团的怒火,年兽之子的到来(求月票)

第390章 旅团的怒火,年兽之子的到来(求月票)

    约莫一分钟前,海帆城。

    这座峡湾城市的边缘处,生肖队与湖猎的三名队员正奋力厮杀着。

    而“年兽大君”与戴上魔冕的“白贪狼”则是踩上了巨大的围墙,一同向湖猎之中的最强者——“林醒狮”奔走而去。

    同一时刻,港口这边同样战火纷飞,漫天鸦群四窜,喧嚣而疯狂地飞舞在夜空中,嘶哑的叫声割裂了漆黑的夜幕。

    群鸦形成了一片黑色的帷幕,在这片帷幕的分割之下,整座港口彻底一分为二。这是为了隔绝鬼钟与苏蔚二人,将他们逐个击破。

    而在漆原理的指挥之下,他与血裔一同对上了“鬼钟”,阎魔凛与安伦斯两位团员则是对上了另一位不速之客,“苏蔚”。

    此时此刻,伴随着阎魔凛抬起刀柄,妖刀一瞬变化为了修长的镰刃。

    她把足以纵横百米的镰刃挥舞而出,刀身仿佛会一直延伸到世界的尽头去。裙裾飞扬,冷冽而妖异的暗红色光芒一闪而过。

    刹那间,港口的木屋和围栏齐齐破碎,木屑飞扬如雪。就连远处的海面都扬起了一片澎湃的浪涛。

    然而,苏蔚仿佛早有预料那般,他双手背在身后,乘着教尺身形往前游移,轻而易举地避开了那快如幻影的镰刃。他的每一次闪避都游刃有余,似乎根本没把对方放在眼底。

    几番较量下来,阎魔凛的脸色愈发冷淡,黑色的碎发垂下遮住了她的眼睛。

    她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戏耍了,于是把天驱切换为妖刀模式。

    妖刀形态较之镰刃形态,优势在于更快、更狠,但攻击范围没有镰刀那么广,这意味着她决定与对方近身博弈。

    “安伦斯……你继续在后面光看着,我就先把你砍了。”

    阎魔凛几乎一字一顿地冷声说着,侧头瞟了一眼正抱着肩膀旁观的安伦斯,旋即虚空振刀,刮起一片大风吹过安伦斯金色的发丝。

    “着急什么?”安伦斯微笑,“他看起来不太对劲,你不觉得么?”

    “只要眼睛不瞎就看得出来。”阎魔凛说。

    安伦斯想了想,脱口而出。

    “读取思想?”

    “不可能是读取思想,他在知道我在想什么的那一刻,我已经出手了。”阎魔凛断然道。

    安伦斯托着下巴,思考道:“那就奇怪了,既然他不是靠着反应躲开你的攻击的,同时他的速度也没快到那种不可制衡的地步,那为什么就是能看破你的每一步动作,乃至于加以反制。”

    他顿了顿,抬起头来,“难道是……预知未来?”

    阎魔凛思考了一会儿,“有可能。”

    听着二人的对话,苏蔚微微一愣,旋即低下头扬起了嘴角。

    他没想到,这个强盗团体里也有这么思维聪敏的人。

    苏蔚缓缓摘下眼镜,露出了深邃的眼窝,“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可怕啊。”

    “看来我猜对了。”安伦斯歪了歪头,“真夸张,一个能暂停时间,另一个能预知未来,你们的人都这么变态么?”

    “你再废话,我就让你的时间永久暂停在这一秒。”

    说着,阎魔凛把太刀抵在了安伦斯的脖颈上。

    “说了,别急,一切都在把握之中。”

    这时候,安伦斯终于唤出“死亡老虎机”,他把手肘倚在了老虎机的侧面,以一个骚气的姿势歪斜地站立着,同时伸出戴着“赌徒手套”的左手,拉下了摇杆。

    摇杆坠下,“叮叮当当”的游戏音效声中,老虎机荧幕上的三个图案飞速变幻着,一眼望去有“火箭筒”、“桌球杆”、“金币堆”、“炸弹”——

    赌徒手套背部忽然焕发出了一片紫色的微光,不一会儿,三个图案在老虎机荧幕上定格。

    第一个图案是“桌球杆”;

    那二个图案是“桌球杆”;

    第三个图案仍然是“桌球杆”。

    “头等奖。”安伦斯勾了勾嘴角。

    这一刻,死亡老虎机底部的开口“哐哐”作响,吐出了一把金光闪闪的桌球杆。他俯下身,把桌球杆握在了手中。

    安伦斯再次起身,垂眼,轻轻用桌球杆拍打着右手掌心。

    这是完美品质的桌球杆,中奖的概率极低,它的作用绝对不会低于同时抽到三个“火箭筒”时造成的那一场大爆炸。

    安伦斯信任自己的运气,既然在这个场合抽到了这件兵器,那就说明有它的用武之地。

    苏蔚完全没有主动攻过来的意思,他只是一味地防守着。很简单,如非必要,他并不想招惹白鸦旅团这群疯子,他的任务就只是拖延白鸦旅团的成员而已。

    等到湖猎与年兽的战斗结束,他的任务也就结束了,所以没必要主动攻过去,那无非是在自找麻烦。

    此时此刻,苏蔚饶有兴致地看着安伦斯,“哦,你就是他们口里说的那个‘老虎机小子’么,的确是很有趣的异能。”

    “感谢夸奖。”安伦斯说。

    一瞬间,安伦斯抬起黄金桌球杆,将顶部对准苏蔚,随即猛地出杆,向他打出了一颗空气桌球。

    “嘭——!”

    空气桌球暴掠而出。

    这颗空气桌球的速度快得匪夷所思,甚至或许已经能与顾绮野的速度相比拟。

    好在苏蔚有着预知两秒后未来的能力。

    他提前反应了过来,乘着教尺,向天幕飞去。然而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那颗桌球居然在空气中拐了个弯!

    苏蔚微微一怔,他的预知未来仅能预测到差不多一秒的画面,因此没能获知这个情报。

    他抬眼望去,只见不仅那一颗无形的空气桌球从正下方袭来,同时阎魔凛也如幻影般杀至他的身前。

    校服少女手中的妖刀割裂夜幕,刀尖一点笔直向前,刺向他的胸口。

    “大奖,死亡桌球。”

    安伦斯用桌球杆的顶部拍了拍掌心,微笑。

    下一刻,苏蔚的教尺在半空之中骤然膨胀开来,迎向了无形的桌球。

    空气桌球打在了教尺的底部,教尺隐隐漫出了一丝裂痕。在反推力的作用下,苏蔚的身形被教尺往上送去,避开了刺来的妖刀。

    紧接着,他在半空中翻转一圈。教尺又一次缩小为长剑般的尺寸,接住了他的身形,旋即带着他与对方拉开了一段距离。

    阎魔凛不具备飞行能力,半空中作战显然不在她的好球区内。但她仍然跺空而起,如同鹰隼一般翻身跃向了苏蔚。

    与此同时,刀柄之上的“卍”字状在这一刻打开。妖刀仿佛化作了活物那般,毛孔全然敞开,幽魂嘶吼着从刀身之上涌溢而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这是……”苏蔚皱起了眉头。

    在半空中根本没有闪避的空间,他只好用教尺守在身前,与对方硬碰硬。

    下一刻,“咒怨”状态下的校服少女眼神一冷,妖刀,横斜着斩出圆月般的弧光。妖异的暗红色刀光挟着一片幽魂,以狂暴之势涌向了苏蔚,轰落在了教尺之上。

    这一刻,教尺的其中一部分竟然漫出了成千上万条裂缝,在幽魂的侵蚀之下,苏蔚的瞳孔中染上了一层浓稠的黑色。他捂着胸口,被巨大的冲击打飞而出,身形倒飞出了整整百米之远。

    可未等他喘口气,“嘭——!”的一声,安伦斯击打出了桌球杆,又是一颗空气桌球破空而来,挟着澎湃的气流。

    黄金桌球杆射出的桌球,带着追踪敌人的能力,苏蔚避无可避,只好将教尺的另一端扩大,又一次硬扛下了桌球的轰击。

    这一刻他瞳孔收缩,五脏六腑都在翻涌着,教尺竟然破碎开了一角,完美的长方体残缺了一块。他吐出了一口鲜血,最后轰然砸落在了一栋木屋的内部,身影被尘雾覆盖。

    “死了么?”安伦斯微笑着问。

    “还没。”

    阎魔凛翻旋着落地,抬起眼来,如极夜般漆黑的眸子盯着那片尘雾。

    片刻之后,苏蔚缓缓从木屋的废墟里走了出来,他头发凌乱,手里握着的眼镜也碎了。镜片哗啦啦地掉在地上,但他的嘴角仍然挂着一丝从容的微笑。

    “还真是老了啊……”他喃喃地说。

    下一刻,残缺的教尺从天而降,砸在了他身前的地面上。

    港口的另一侧,鬼钟残破的披风在海风中飞扬着,他在身后唤出了一座高达五米的巨大钟楼。

    钟楼拔地而起,与此同时,鬼钟的瞳孔里升起了一轮金色的时钟。

    尽管心中对旅团的众人怀抱着深切的恨意,但他并未意气用事,而是默默地守在钟楼的前方。

    他也理解,自己的目标是拖延白鸦旅团的人罢了,如果莽撞地冲上去只会事与愿违,容易给对手可趁之机。

    “居然不攻过来么?真是不符合我对你这头蛮牛的印象……”

    血裔咧了咧嘴角。龙血汇成的那一对漆黑巨翼展开,猛地振动,带着她的身形朝着顾卓案暴射而去。

    刹那间,她的右手便出现了一把深红色的长剑,她握紧剑柄,双手齐齐握剑劈向了鬼钟的身影。

    钟楼的时针在这一刻高速转动而起,紧接着瞬间停滞在0点之上,一层水银色笼罩了整个世界,血裔的身形凝固在了半空之中。

    鬼钟抓住这一刻,一个刺步向前,拧身借力,猛地轰出了握紧的拳头。

    “嘭!”

    裹挟金属的拳头越过了血剑,在吸血鬼的腹部上轰出了一个深坑,把她的身形如炮弹般砸飞百米之远,一路轰碎了无数座木屋。

    这时候,时间重新流动。

    漆原理操控着两头叼着扑克牌的乌鸦,振翼袭向了鬼钟。

    然而,鬼钟身后那一座巨大钟楼忽然传出了暴鸣,一阵狂暴的音波从钟楼内部震颤着射出,将那两头乌鸦碾成了灰烬。

    紧接着,乌鸦口中的扑克牌爆裂开来,火光如同烟花般升腾而起,把夜空短暂地染成了一片白昼。

    “还是一如既往的难缠。”漆原理面无表情地说。

    “这一次可没有什么卑劣的手段留给你了。”鬼钟凝视着他,冷冷地说。

    不远处,血裔又一次振动龙翼,穿过木屋们的废墟暴射而来,来到了鬼钟的身前。此刻她腹部的血口已然完全愈合。

    漆原理的身形与半空中一头乌鸦切换位置,与她一同袭向了鬼钟。

    三人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较量了好几个回合,每一次在钟楼的时针开始转动,并落至0点之前,漆原理都会释放异能,与港口的其中一头乌鸦交换身位,与顾卓案拉开位置。

    而顾卓案只好袭向血裔,可他如果没有用“其他钟点的能力”来强化自身的力量,根本做不到在一瞬间把血裔碾成渣滓。

    每一次血裔受到重伤,甚至心脏被鬼钟碾碎,都会凭借着龙血带来的恐怖再生力,在两三秒过后血肉重组,恢复如初。

    于是这一边的战场暂时陷入僵局,三者就这么周旋了足足一分钟。

    漆原理此刻矗立在木屋上,默默地看着鬼钟。

    在漆原理的天驱升为三阶之后,他手里的每一张扑克牌都得到了对应的点数。

    从1到10,生成的扑克牌点数越大,在扑克牌爆炸时造成的威力也就更加生猛。

    再然后是,“J”、“K”、“Q”这三张特殊的英文牌。

    “J”的作用是造成一场规模中等的爆炸,它会让被爆炸波及的敌人暂停在原地,对方将会无法动弹2秒;

    “K”的作用是:当“K”这张牌在漆原理身上,并且他受到伤害的时候,扑克牌“K”可以化作一个假人,替漆原理抵挡一次伤害;

    “Q”的作用则是:治愈一个被这张扑克牌射中身体的目标。

    最后是两张Joker,也就是“大小王”。

    这两张牌的作用较为独特,“大王”的作用是当用这张扑克牌刺入一个驱魔人的尸体时,窃取敌人的天驱,为己所用(最多只能窃取一个人的天驱);

    “小王”的作用则是:调换漆原理与百米内一个目标对象的位置,并且在原地造成一场小规模的爆炸。

    但作为天驱能力进化后的“限制”,漆原理不再像从前那样,能够无限次数地从牌组里抽取扑克牌。

    如今,他每次最多可以从牌组之中抽取出五张扑克牌。

    而每过五秒,他的天驱便会自动进行一次“洗牌”——这时候,漆原理手上原本持有的扑克牌会回到牌组里,继而重新地随机抽取一次,直到手牌补满五张扑克牌为止。

    但每次洗牌时,漆原理都可以选择把原先的一张扑克牌保留下来。

    而在这五秒内,漆原理的天驱又一次“洗牌”。

    不知为何,漆原理只从牌组里抽取了四张扑克牌,而不是五张——他似乎预留了一张扑克牌,并且那张扑克牌没在他手里,而是在其他的什么地方。

    而他手中的四张牌分别是:5点、8点、K、大王。

    “血裔,你先别动。”漆原理忽然说。

    “这样么?”血裔单手叉腰,歪了歪头,“那我期待你的表演哦,团长。”

    下一瞬,漆原理一边向鬼钟冲去,一边在手背上生成了两只乌鸦。

    其中一只乌鸦从正面飞向了鬼钟,另一只乌鸦则是绕了一圈,飞向了鬼钟的背后。

    这一刻,巨大的钟楼忽然爆发出了狂暴的音波,把其中一头乌鸦碾碎;而另一头乌鸦绕过了音波,袭向了鬼钟的背后。

    乌鸦的嘴里叼着漆原理的扑克牌“5”,扑克牌蓦然爆裂开来,化作一片火光袭向了鬼钟的后背。

    可与此同时,钟楼的时针开始高速转动,停止在了0点上。

    震耳欲聋的钟声落下,世界在这一刻静止无声,所有的一切都被水银覆盖,包括正在冲向鬼钟的漆原理,以及鬼钟身后升腾的火光。

    “这玩意疯了么?”

    鬼钟这么想着,从爆炸的火焰中脱身而出,猛地前冲,在一秒内跨过整整一百多米,旋即一拳砸向了漆原理的头颅。

    下一秒钟,时间重新流动,鬼钟忽然感觉手感不对。只见这一刻,漆原理的头颅的确被轰飞开来,可飞在空中的却是一个红鼻子小丑的脑袋,而不是人类的头颅。

    “什么?”鬼钟一怔。

    他看着飞在半空中的假人,瞳孔中满是不敢置信。

    【“K”:当“K”这张牌在漆原理身上,并且他受到伤害的时候,扑克牌“K”可以化作一个假人,替漆原理抵挡一次伤害;】

    下一瞬,漆原理出现在了鬼钟的身侧,此刻他手里的“K”已经消失不见——他测算了鬼钟的移动速度,以及时停的时间。

    由此打赌鬼钟会在时停结束的那一刻,刚好跨过一百多米的距离,用拳头打中他的身体。于是这一幕便发生了,他利用扑克牌“K”的效果,以假人替代了自身。

    “大王”在这种场合派不上用场,扑克牌“5”已经在乌鸦口中化为火光升起,此刻漆原理手里剩下的自然只有一张扑克牌“8”。

    他食指与中指并用,把这张扑克牌射向了鬼钟。与此同时,自身与留在木屋之上的一头乌鸦交换了位置。

    鬼钟扭过头来的瞬间,那张扑克牌“8”已经层层裂开,随即化为了一片盛大的烈火席卷开来。

    按理来说,时停已经用过,这么近距离的爆炸他根本无从闪避。

    可就在这一刻,鬼钟眼底的那一轮金色时钟开始转动,周围的时间流速顿时变慢了一圈,就连爆炸的火光席卷过来的速度也变得缓慢无比。

    他的右臂被烧伤了,但好在整个人得以向前一个剁步暴射,从爆炸的范围内脱身而出。

    而此时,漆原理也与木屋上的乌鸦交换了位置。他看着仅仅损伤了一条手臂的鬼钟,微微挑了挑眉,“真难缠……”

    “团长,看来还是需要我?”血裔揶揄道。

    “小心点,血裔。”漆原理说,“我刚才试探一下,他不仅暂停时间,还能减缓周围的时间流速,否则他应该已经被炸死了……”

    “了解。”

    血裔勾起嘴角,点点头。

    鬼钟抱着被烧伤的右臂,缓缓抬起头来,眯起眼睛,怒不可遏地看着二人。

    另一侧,苏蔚弹开了迎面袭来的空气桌球,又一次吐出了鲜血。

    他微微俯身,能感受到体内的五脏六腑剧烈动荡着,再硬撑下去凶多吉少。

    于是不再恋战,而是驾驭着教尺穿过了身后由群鸦形成的那一片帷幕——这片帷幕是漆原理的用来分割他和鬼钟的。

    就在苏蔚穿过帷幕的那一刻,从开头便藏在群鸦腹中的一张扑克牌“J”,忽然爆裂了开来。

    【“J”:造成一场规模中等的爆炸,它会让被爆炸波及的敌人暂停在原地,对方将会无法动弹2秒。】

    这是漆原理提前为他们设好的陷阱,一旦鬼钟和苏蔚之中的任何一人想要去支援对方,都会被乌鸦嘴里的扑克牌拦下。

    漆原理手里少了的那一张扑克牌,便是从战斗的开头,便藏在了这一头乌鸦的嘴里。

    然而,苏蔚通过天驱的“未来预知”,对这一幕早有预料。

    他把教尺弯曲、重迭,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圆围住自己的身形,抵挡住了爆炸的火光,随即借着爆炸的冲击力,弹落至鬼钟的身侧。

    教尺形成的圆缓缓解开,苏蔚的身形从中脱落。

    “岳父,你没事吧?”

    鬼钟嘶哑地问。苏蔚单膝跪地,摇了摇头。

    “该撤了,卓案。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说着,苏蔚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远处湖猎的战场,提醒道,“现在旅团的人再赶过去,也已经扭转不了局势。”

    “知道了,岳父,但是绮野……”鬼钟欲言又止。

    “不用等,他们之中没人限制得住绮野。”苏蔚笃定道。

    “说的也对。”

    鬼钟说完,便乘上了苏蔚的教尺,与他一同朝着漆黑的天幕暴射而去。

    “团长,要追么?”阎魔凛闪射至漆原理的身旁,开口问。

    “不,没有追的必要。”漆原理摇了摇头。

    “倒不如说追不上吧。”安伦斯走了过来,无奈地笑。

    “真是累了。”血裔耸耸肩,“到头来湖猎那边都快打完了,这群人真可恶。”

    几人正交谈着,忽然半空中一个黑白二色的光点闪过,紧接着一个身穿赭红色和服的身影出现在了港口。

    “夏平昼呢?”

    阎魔凛扭头看着她,开口问。

    “等会儿,”安伦斯挑了挑眉毛,双手抄在西装口袋里,“新人,不会挂了吧?”

    血裔一怔,旋即猛地侧头看向绫濑折纸。

    漆原理也微微侧目,把目光投向了绫濑折纸。

    只见此时此刻,绫濑折纸像是一纸断了线的纸鸢那样,呆呆地立在原地。她没想到夏平昼居然提前把她送了出来。

    她正想摇摇头,否认几人的说法,可就在这一刻,忽然又是两道黑白二色的光点在港口上方出现。

    漆原理的目光扫过两个光点,“小心,其中一个应该是蓝弧。”他提醒道。

    “又来么?”

    安伦斯从地上捡起了那把黄金桌球杆,阎魔凛拔刀出鞘,血裔从指尖生成了一把血色长剑。

    和服少女侧过头,空洞而瑰丽的眼睛里映着两个忽而膨胀、忽而收缩的光点。

    下一秒钟,两道人影各自从两个光点的位置上出现,其中一人自然是夏平昼。

    而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明白了另外一人是谁。刹那间,旅团的众人身影一闪,将顾绮野的身影围堵在其中。

    顾绮野抬起头来,缓缓环顾四周,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夏平昼身上。

    “告诉我,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冷声问。苍白的脸庞上笼罩着一层阴郁的神色。

    夏平昼默然不语。

    见状,本来顾绮野还想继续追问下去,但他已经没有在这个地方逗留的余地了。下一瞬间,他的身影覆盖上了一片蓝黑相间的电光,仿佛一头蓝与黑交织的豹子那般,轰射向了对方的团长。

    漆原理微微挑眉。

    他的身影一刹那化作鸦羽散落而去,而顾绮野化为疾走的闪电飞速撤离,不一会儿便没了影。空气中仍然残存着跳荡的电弧,旅团众人面面相觑。

    “被他跑掉了。”血裔摊了摊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安伦斯挠了挠头,“谁拦得住这家伙?”

    顾绮野的速度无人可及。即使再追上去,也只是做无用功罢了。说不定最后反倒会落入对方的陷阱。

    于是他们放弃得干脆,扭头看向夏平昼和绫濑折纸,用视线扫过两人的身体,检查他们的伤势。

    此时此刻,和服少女抬起空洞的眼睛,一动不动地审视过夏平昼全身。直到确定他没有受伤过后,她才微微张嘴,低声说:

    “生气了。”

    “我么?”夏平昼歪了歪头,“我没有生气。”

    “我,生气了。”和服少女冷冷地说。

    “你生气我又有什么办法?”夏平昼说着,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所以才先把你从领域送出来。”

    “我不开心。”

    “所以呢?”

    “小猫,造反了。”

    见状,旅团的其余几人有人揉了揉额头,有人抱着肩膀,颇为无语地从两人身上移开目光,扭头看向一言不发的团长。

    此刻漆原理正抬着头,静静地观察着远处湖猎与年兽的战场。

    城市围墙处,天幕之下不断传来巨大的狮吼声。

    天昼之狼与年兽大君一同与赤红色的狮影抗衡着。

    有人手握罗盘,一根根青铜巨柱轰然砸落在大地上;有人折扇一挥便掀起一片火雨;有人戴着面具如同神话中的穷奇那般威猛。

    生肖队几乎全面占据了劣势,甚至不少恶魔已然被斩杀于马下。

    “局势不妙啊。”

    血裔凝望着远方,一挑血红色的眉毛。

    “我们去的太晚了。”阎魔凛冷冷地说,“如果我们在就不一样了。”

    说着,她扭头看向了漆原理,不知为何漆原理仍然一言不发。

    “团长,接下来怎么办?”安伦斯耸耸肩,好奇地问,“我们就在这里干站着?”

    漆原理面无表情,“等黑客他们出来。”

    就在这一刻,忽然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传来。紧接着,港口的空间忽然破碎了一角,随后一个巨大的窟窿应声出现。

    见状,旅团的众人纷纷侧目望去。

    只见那个窟窿的内部,是一个仅有黑白二色的电影世界,仿佛默剧一般孤寂清冷。但内里的房屋已经全部被摧毁,沦为了一片废墟。

    此时此刻,龙烬爆裂形成的焰火仍然席卷着长街,整个世界都在高温中扭曲为了一片朦胧的色彩。

    “打一群杂鱼,居然动用了一枚‘龙烬’么?”血裔挑了挑眉,无奈地说,“看来安德鲁还是不够冷静啊,说好的把子弹留给湖猎呢?”

    “那家伙有过脑袋么?”安伦斯微微一笑。

    “和你一样没脑子。”阎魔凛冷冷地说。

    不一会儿,从炎幕的间隙之中,安德鲁、黑客、流川千叶、罗伯特四人缓缓从窟窿里走了出来。

    “童子竹呢?”

    漆原理坐在围栏上,视线扫过四人,抬起头问。

    四人面面相觑,最后安德鲁把黑客推了出去。

    黑客迟疑了一会儿,开口说:“团长,她背叛了我们。”

    “背叛……”血裔一愣,她单手叉腰,歪着头挑了挑眉,“嚯,真的假的?我都想不出来她能有什么理由会背叛我们。”

    安伦斯也抱着肩膀,喃喃地说道,“童小姐居然会……”

    “这是事实。”罗伯特挠了挠机械脑袋。

    “理由呢?”

    漆原理默默地看着黑客的眼睛。

    黑客叹了口气,“童妈妈加入旅团,本来就是为了找到那个叫做苏颖的女人。现在她知道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又看见她的亲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会走很正常吧?”

    “这样么。”漆原理沉吟。

    “对了,团长,我在刚刚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

    流川千叶说着,微笑地看了一眼漆原理,又扭头看向夏平昼。

    夏平昼此时正与和服少女轻声交流着,绫濑折纸很生气,不是一般的生气。可她仍然不懂得生气该怎么表现,微微蹙了一下眉毛,眉头便很快舒展开来。

    “什么事?”漆原理问。

    “等以后再说吧,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流川千叶说着,从夏平昼身上移开目光,“我们不是还要考虑湖猎的事情么?”

    安德鲁恶狠狠地说:“对,我的子弹已经准备好了。团长,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漆原理沉默着。

    黑客想了想:“都这个时候了,我们还要去插手湖猎和年兽的事情么?”

    罗伯特挠了挠机械盒子脑袋,叹了口气。

    “不,已经错过时机了。”漆原理低声说,“现在行动,风险只会翻倍。”

    闻言,安德鲁猛地握紧了狙击枪,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怒视着团长。

    他的眼底满是血丝。

    “你在开玩笑吗!团长?!”安德鲁大吼着,额头上跳动着青筋,每一个字都是从喉咙中嘶哑地挤出来的。

    漆原理默默地看了看他,旋即扭过头,看向顾绮野离去的方向。

    “这些人和湖猎是一伙的。他们目的是拖住我们,不让我们参与湖猎和年兽的战争,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和我们死斗。”

    “所以我们就要让他们得逞?!”安德鲁怒吼着问。

    “别得寸进尺,听团长的命令。”

    阎魔凛一瞬拔刀出鞘,把太刀抵在了安德鲁的脖子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难道看不出来么?”黑客叹口气,“年兽那边局势已定,我们现在插手已经太晚了。”

    漆原理仍然默然,低垂着头,看着指尖的一张扑克牌,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血裔抱着肩膀,扭头望向被林醒狮压制着的白贪狼,“我们至少得去把老狼先救回来。”

    “走吧,我们去救那家伙。”

    罗伯特说着,在港口的木屋墙壁上开了一扇传送门。

    漆原理沉默了片刻,“走,以援救白贪狼为优先,安德鲁,绝对不要恋战,明白么?”说着,他扭头看了一眼安德鲁。

    安德鲁抱着狙击枪,狰狞而愤懑地咧了咧嘴角,“不要恋战?好啊,那就不要恋战。”

    漆原理默默看着安德鲁,正想说点什么。

    可下一刻,他忽然微微一愣,旋即抬起头来,看向远方的夜空,只见林醒狮与年兽大君的战斗到达尾声之际,忽然一头巨大的紫红色狮子横空出世,吼声震碎苍穹。

    “那是……白贪狼说过的‘年兽之子’么?”

    漆原理喃喃地说,幽邃的瞳孔中映出了夜空中那个如同陨石般坠下的巨影。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