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在好莱坞大道上的咖啡厅内,亨利一边享用着淳香的咖啡,一边阅读着吠陀经。
这套印度教与婆罗门教的根本经典,是金格某回一脸古怪送给自己的礼物。当然不是翻译版本,甚至不是现今使用的印度文或梵文。
古老东方大国的文字从大小篆、隶书、楷书的演变,基本上只是写法的不同。考虑的是书写的便利性,所以又有草书、行书等字体。
文字所代表的意义在历朝历代不会有太多差异,尽管每个朝代的官话也都有所不同,但也只是读音之差。所以现代人要辨识古文,并没有太大困难。
作为印欧语系的一份子,古梵文与近代梵文的差异,更像是拉丁文与英文的差别,几乎是不同语言了。
然后大小城邦林立,外来文化融入,让语言各自演化与变化,复杂性更上一层楼。
以至于今天的印度,可识别的母语将近一千四百种。官方语言虽然只有印地语,第二官方语言为英语,但有高达二十二种的法定语言,与六种官方认定的古典语言。
这意思是要读懂金格赠送的这个礼物,不亚于要解读一套新的语言。
而且古代经典的通病,就是在流传的过程中会被有意或无意的篡改。亨利曾经找过保留在洛杉矶图书馆中的吠陀经,果不其然和金格的礼物内容有所出入。
前一阵子正在搞克里语和斯库鲁语,在稍微辨识一下,得出这玩意儿现在根本看不懂后,就暂放在一边了。直到今天,才又拿出来翻。
比对着脑海中记得的图书馆吠陀经,以及近代印度文的翻译版本,再翻译成英文的版本。
可惜翻译者太过讲究达与雅,反而最基本的‘信’没有做得很好。而且翻了再翻,语意没飞到十万八千里之外,那也是跑题兼歪楼。内文在亨利初步辨识下,有很大的距离。
就在亨利感觉自己逐渐看懂了金格赠送的这部吠陀经,一张熟面孔坐到了自己的对面。
一开始就收了亨利小费的女店员,本想过来帮忙赶人。况且店里其他空位还很多,没必要并桌。
亨利伸手拦住了那个同样怀抱着好莱坞梦的小姑娘,问候道:“科尔森先生,来一杯早晨的咖啡吗?
“咖啡因有助于头脑清晰,让你一整天,至少上午维持思绪灵敏。我建议配上他们家的小饼干,味道真的很不错。”
梳着很典型的西装头,菲尔·科尔森那油光敞亮的额头,现在却像是蒙着一层阴影。所谓的印堂发黑,就是眼前这副面相。
这位老好人难得地露出怒容,说道:“布朗先生,刚刚我们接到消息,底特律发生了一起汽车爆炸案。驾驶与当时处理的警察到医院后死亡。”
“真遗憾。是想找我把他们的故事改编成电影吗?可是我现在已经辞职了,不再是史塔克影业的执行长。这一点,你们应该也清楚吧。”
“死掉的驾驶是前红色帝国西伯利亚外星人研究所的核心人员之一。关于这一点,布朗先生有没有想要解释的?”
“是的,我承认是我杀的,人是我炸的。当初拿朗基努斯之枪刺死耶稣的是我,在元老院前捅死凯萨的,有我一份。开膛手杰克也是我。嗯,等等,我想想还有什么悬案没人负责,我都承认了。”
菲尔·科尔森先是失望,后来变成恼怒。“我不是在开玩笑的!一个无辜的警察牺牲了。”
“所以我说,我很遗憾。还是你觉得我应该说一些幸灾乐祸的话?我可没这么浑蛋。”
“可是你刚刚承认你做了。你怎么做到的?”
“我也不知道。这种事情不该是你们去调查,说我是怎么做到的吗?也许第一步,你们应该去调查各大航空公司的乘客讯息,看看有没有我去底特律又回来的纪录。”
“可是你是氪星人!”
“我的老天爷,这个话题是摆脱不掉了嘛。”把眼镜拿下来,放在合起的书上。亨利不耐烦地揉捏着鼻梁。
菲尔·科尔森透过眼镜,发现书本上的文字有扭曲变形的现象。他惊讶地问道:“你有近视眼?”
“在史塔克影业整天盯着鼻屎大的屏幕,近视很奇怪吗?身为程序设计师,没近视的才是异类,好呗。”
取回眼镜戴上,亨利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总之你们要是觉得事情是我做的,就报警把我抓起来。
“假如想要诬陷我,麻烦至少捏造一些看起来合理的证据。反正我现在已经离职,史塔克工业的律师可不会再帮我出头。
“那种大律师可不是有钱就能请得到的。我能找到的律师,对付不了你们这种人吧。别再像现在这样,尽干些恶心人的事情了。”
将餐费和小费都放在桌上,亨利径自离去。
脸色煞白的菲尔·科尔森坐在座位上迟迟不肯离去。
其实店员应该要来收拾桌子的,顺便把这位没有消费的客人请走。但那张脸实在是太难看了,让店里的几个小姑娘都不敢靠近。
当店里又走进一个黑人,他一屁股就坐到亨利原本的座位上。尼克·弗瑞劈头就问:“你今天盯住那个男人盯多久了?”
虽然心情很差,但菲尔·科尔森立刻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回答道:“从他进咖啡馆开始,有一个小时五十分钟,直到他刚刚离开为止。”
“嗯,三十分钟之前,又一个在芝加哥的目标遭到近距离攻击身亡。人在郊区,听说是当地黑帮误认为目标是俄罗斯帮的仇家,所以用蝴蝶刀将他刺死。”
“他有共犯?”菲尔·科尔森直觉式问道。
这个问题听得尼克·弗瑞眉间皱成川字形。“我还以为你是赞成法律上,以无罪推定立场办案的那类人。”
“可是他是唯一有动机的那个人。”
“我会说他的动机确实比大多数人强烈。但是不是唯一,可就不好说了。你完全掌握那些人在俄罗斯境内,或在红色帝国时代所做过的一切事情吗?来了美国之后呢?”
“所以弗瑞,你认为做这些事的人不是他?只是有人想要误导我们?”
“这么问吧。假如事情就是他做得没错,而他也的确是你想象得那种氪星人。那你要怎么对付他?使用氪石?地球上有那种东西吗?”
“所以我们就要无视这一切吗?”
尼克·弗瑞做最后的劝说。“停下你希望一个活人活得像漫画中虚拟人物的想法吧。我们可以怀疑,但最后还是要靠证据说话。
“假如你一直陷在这样的情绪中,挣脱不出来,无法客观地面对一切,未来要如何承担重任?难道你遇到任何问题,都要先怀疑那个男人吗?
“不要忘了,CIA在纽约中央公园可是另外回收了一具腰带上带‘S’字样的无名尸。虽然他是穿黄蓝色的战衣,不是红蓝色的。
“听说那个死者的身体强度高到可怕,血样更是特别。想办法把那具尸体从CIA手中要过来,才是我们近期的重点。
“这类事务可不归CIA管,而且他们在国内也没有管辖权。可惜我们内线打探不到尸体的所在位置,就连局长都不清楚。”
无限宝石的许愿机制虽然修正了很多事情。但是死在另外一个宇宙力量下的哨兵,尸体还是被遗留下来,由美国政府回收了。
……也许,哨兵或虚无都没那么轻易彻底死亡。
菲尔·科尔森像是呻吟般做着最后挣扎。“长官,假如现实中的超人不如我们的想象,那美国队长呢?他可是真有其人啊。”
“我不知道。我跟那位队长又没有并肩作战过,或是亲眼见过他本人。”
“难道我们真的没有办法证明这些事情吗?”
想了想,尼克.弗瑞说道:“我们可以证明一个普通人其实一点也不普通,他说了谎,伪装着自己。但我们要怎么证明一个本就不普通的人,其实非常特别?
“他从一开始就没隐瞒自己的特别之处。很长一段时间,局内都以‘变种人’看待他。当初大家都以为挺愚蠢的自曝行为,现在反而成为了我们可以证明他说谎的障碍。
“因为大部分针对他的测试,都可以靠那具钢铁之躯硬扛。除非你要无视他纳税公民的人权,把人抓进实验室里做研究。
“只是这么一来,你又跟那些前红色帝国研究者,有什么不同?这可称不上是正义之举。”
进退失据的菲尔.科尔森,胡乱说道:“也许我们可以在他身边制造意外,发生一些常人难以应对的重大危机。测试他有没有超级力量与超级速度。”
“你认真的吗?孩子。要不要听听看你自己在说些什么?用无辜者的生命去测试那个男人。假如他真的没有那些能力的话呢?或是他可以狠心漠视发生的一切呢?”
冷静下来的菲尔.科尔森,沮丧地说道:“抱歉,长官。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他是亨利.布朗,不是克拉克.肯特。把这点牢牢记住吧。这是最后一次提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