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喜欢某个留着非主流单马尾杀马特类发型的黄毛大哥哥的一句话。
“艺术就是派大星！”
哦不对，记错了。
“艺术就是爆炸！”
“高啊，很高啊。”看着祖国人从三团声势浩大的爆炸蘑菇云中坠落下来，马昭迪搓着下巴啧啧称奇：“之前还从来没用过毁灭菇，现在这么一看，艺术成分真的是很高啊。”
“有三四层楼那么高了。”
在这感慨声中，他脚底抹油，忽悠一下消失在小巷中。而刚刚解了冻的克拉克和梅芙女王此时也没空管他，两人都呆滞地看向天上，看向坠落下来的祖国人。
那种离奇的爆炸似乎威力恐怖得惊人，能够让祖国人直接失去意识；但它的影响范围偏偏又相当小，仅仅千米，距离之外就仅剩下一点冲击波，没有任何残骸——似乎威力全都浓缩在了那短短的数百米范围里，没有向外扩散。
两人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炸弹，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它的威力一定强到足以被黄毛称一句高级艺术。
片刻之后，梅芙终于从震惊和兴奋的情绪中缓了过来，注意到了祖国人的情况——此时此刻，天空中被爆炸气流助推过的祖国人正像一枚炮弹一样疯狂加速向地面砸去，而且还是头朝下。
更确切一点地说，是脸朝下。
“快！快把地面上的市民带走，免得他们被砸到！”
话才说到一半，克拉克的身影已经飞射而出，他只在惊讶的情绪中沉浸了刹那，便已经反应了过来，倏忽间，尖锐的音爆声响起，他以超过祖国人数倍的速度消失在原地，将祖国人落点处的几个市民们一把薅住，顷刻间搬到了一边。
咚！
刚刚完成搬运，祖国人就已经落地，清脆的咚咚音效响起，是他的坚实脑壳与水泥路面接触的声音，伴随在一起的还有咔咔的开裂声，以及大大小小的飞溅碎石。
好听吗？好听就是好头。
“可惜了好好的路”
梅芙此时才走上前来，对着损毁的路面长吁短叹，并打量着祖国人的情况；而克拉克看也没看祖国人一眼，只是走到周围的人群中，仔细检查着有没有因为刚才的那股剧烈爆炸冲击而受伤的市民。
结果当然是没有的，或者说，有几个人的衣服确实破损了，身上也出现了少量血迹，但他们都没有受伤——也可以说，是在受伤的片刻时间后就被治愈了。
空气中，淡淡的药草清香和香甜蜂蜜味道才刚刚散去，蜜虫的方便之处，就在于不用切实入口，仅仅只是被空气中的回复药水雾沾染笼罩就能完成治疗，突出一个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那些人甚至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治疗过了。
“我脑袋有点晕.”
沙哑的声音此时才从地面上响起，祖国人揉着脑袋，勉强支起了身子，只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虚弱，全身上下传来强烈的灼烧与疼痛感，身体内部似乎也隐隐作痛，像是被爆炸冲击到了内脏和骨骼。
“天啊，你怎么样了？”
梅芙关切的声音此时从旁边传来，一只手抓住祖国人带着焦痕的手臂，将他从地上拉起来：“那爆炸真是可怕得厉害，那人一定是个超能力者。”
“我知道。”
缓过劲来的祖国人面色阴沉如水，他扫视一眼周围的市民们，此时他们也纷纷从地上爬了起来，但都没有顾得上看祖国人，而是在第一时间惊慌失措地一哄而散，其间夹杂着惊恐的尖叫和哭泣。
这很正常，纽约市民们和超级英雄们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早就练就了一手趋利避害的生存本能。
碰到已经被解决的恶性事件——围观，欢呼，叫好，看英雄；碰到身边正在发生的恶性事件——逃窜，隐藏，找到最近的安全角落缩起来；碰到超级英雄都吃瘪的恶性事件.实话说，没碰到过。
所以当天空中突兀发生那场恐怖至极的剧烈爆炸时，所有人都下意识看了一秒，然后发现天空中有三朵蘑菇云的时候，反应快点的市民已经在预备起跑了——但没跑成，都被冲击波吹飞了。
而在看到祖国人的身影从天上坠落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然后心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了。
祖国人都特么打输了，赶紧跑啊！还看你*热闹呢，命不要啦？
因此，祖国人起身之后，便看到所有的市民拼命奔逃，偶尔有回望向他的眼神，也不复往日那样，充满崇拜，尊敬和无条件的信任。
所有人都看到，祖国人坠落的样子了。
于是他们的眼里只剩下恐慌，同情和期许。
恐慌于高高在上的超能力者流下了第一滴血，同情祖国人被强敌打成了这个样子，期许着他重新站起来进行战斗——起码拖住那个罪犯，让自己能够先逃出去。
这些眼神落在祖国人的眼里，便让他有些癫狂起来了。
神会流血吗？
起码他自认为不会。
如同玛德琳对他无数次讲过的那样，神应该是纯净的，无暇的，坚不可摧的，毫无弱点的，如同大理石那样的完美的东西。
自认为神的祖国人，完全不能接受自己以这样一副破破烂烂的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意味着神话的破灭。
会流血的神就不是神，那么，如果祖国人不是神，那他还能是什么呢？
他下意识拒绝思考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本身就让他感到恐惧。
“我要杀了你！混蛋，我要杀了你！”
他咆哮着挣开梅芙的手，直冲云霄，双眼冒出猩红的怒光，扫视着地面上的每一个人，不再考虑什么审问，什么保密，什么超人的阻拦，他现在只有一个强烈至极的愿望，就是要让那个鬼面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在愤怒的喘息之后，咽下两口上涌的铁锈味血液，祖国人却发现，即使他两只眼珠子快要转成风车一样，却没有在人群中或者建筑里发现任何一点对方的影子。
什么鬼面具，什么双头蛇纹身，甚至连身上带两处枪伤的人都找不到，对方像是一个真正的幽灵幻影一样，消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