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拉辛无法解析眼前这一片密密麻麻的飞剑。
并非是无法解析材质，而是无法解析他们是如何飞起来的。
而且明明没有任何智能程序操控，为何会自动寻敌。
而且明明只是飞剑，却为何会组成阵型攻击。
就在他准备逃跑的时候，所有飞剑停了下来。
庄博世看向十分狼狈的塔拉辛，微笑道：“无尽者塔拉辛。”
“久仰大名啊。”
“你不必潜入战舰，自可以光明正大地申请进入。”
“还有，你的幻象系统虽然很不错，但我们能看穿。”
塔拉辛有些尴尬，但马上变成了那副死灵的模样。
他微微鞠躬：“来自天外的旅者，我是塔拉辛。”
“首先很感谢你对卡迪亚的支援。”庄博世道。
“我知道你对我们好奇，你大可以直言。”
“我们可以公开诚布。”
“我想与你们合作。”塔拉辛很老实的交代了。
“这也是我们的意愿。”庄博世道。
“但是，我们的合作对象是整个死灵一族。”
塔拉辛晃了晃脑袋：“实在抱歉，我只能代表自己。”
开玩笑，他在死灵霸主之中名声有多差，老是成被告，他出马只能适得其反。
“而且他们并非像我这般对人类保持一定的善意。”
“但现在，宇宙之中只有两个阵营，不是我们。”庄博世一脸平静地威胁到。
“就是敌人。”
“塔拉辛，你觉得在现在死灵还有资格选边站的时候吗？”
“作为物理种族之一，你们不可能站在混沌一边。”
“而且你也应该明白，我们有能力灭绝你们。”
“现今的银河已非过去几十万年间的混乱。”
“更应该说，类似于天堂之战时期。”
“星神和古圣，你们当时选择了站在星神那一边。”
“现在我们和混沌，你们也必须站一边。”
“任何敢于保持中立的第三方势力都会被我们率先剿灭。”
塔拉辛下意识想反驳，但一想到四神下场，恶魔大军倾巢而出差点灭绝人类帝国和帝皇。
但是中州队跨世界而来，直接打垮了混沌。
两个人横渡宇宙，杀大魔如杀鸡。
眼前的男人，在天堂之战之时相当于那顶尖的星神。
他们要剿灭死灵，当然能够做到。
毕竟死灵完全无法解析他们的技术。
塔拉辛垂头丧气，现在宇宙变化的已经不再是他记忆中那个宇宙了，第二次天堂之战实质上已经开始了。
第一次天堂之战，代表灵能的古圣和代表现实的星神，古圣下面有绿皮和灵族，星神下面有惧亡者。
最终是两败俱伤，只有附属种族存活下来。
现在这第二次天堂之战，是邪神的混沌势力，以及轮回者加持的现实势力。
两方泾渭分明。
如果混沌胜利，那么恐怕现实宇宙将彻底被混沌吞噬。到时候自己这些死灵说不定还真没有任何立足之地了。
“我需要考虑。”塔拉辛还是妥协了。
但他并没把话说死。
第一次天堂之战，已经把死灵输没了，第二次天堂之战，塔拉辛还真不想参与。
这死灵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过死灵一族实力强大，若能加入反混沌联盟，那是重要助力。
庄博世脸上浮现一个微笑。
“那就请你参观下我们的实验室吧，无尽者。”
楚轩的研究室。
塔拉辛看了看同意大半机械的考尔。
最后把目光看向了眼前这个纯粹到不能在纯粹的人类身上。
楚轩。
塔拉辛看到他第一眼，就被他身上的知识信息素折服了。
“楚轩先生，你能为我解释这个算法吗？”考尔脑子都快爆炸了。
自从被楚轩带进了实验室之后，他感觉上万年的知识完全被刷新了。
特别是看到阿斯塔特像是香肠一样从流水线上下来，他这个研究出了原铸星际战士的亵渎者都大喊亵渎了。
太夸张了，太恶劣了。
但是一听中州队已经生产了三千多万阿斯塔特的时候，考尔就彻底没脾气了。
三千多万阿斯塔特，这才是帝国正宗，而且根据考尔对帝皇的了解，如果帝皇有这种技术早就使用了。
不过，考尔还是被楚轩的知识所折服，甘愿作为一个实验室的研究员。
楚轩随手一指，一段信息化作符文输入到了考尔脑海中。
庄博世看的眼皮一跳，楚轩的实力越来越深不可测了。
他已经做到符文法的随意解析和转录。
“塔拉辛，这就是我给你的筹码。”庄博世指着前方道。
塔拉辛看去，瞬间的信息几乎要把他的处理器宕机了。
“这是什么？”
“他们在干什么？”
只见一团血肉快速重组成一个人体，大量的纳米金属组成了一道动力甲后，之后直接附着在他身上。
武器从动力机上组合。
仅仅五秒钟，一个全甲阿斯塔特就落地了。
随即，这名阿斯塔特睁开双眼，马上与其他一同生产出来的阿斯塔特组成了一个战团，开始进行集中式的训练。
甚至这些战团之中居然全员配备了终结者。
“像生产罐头一样生产阿斯塔特。”塔拉辛抓了抓自己那半金属的脑袋。
“连我都觉得亵渎啊。”
这是人类还是死灵工厂啊。
楚轩道：“比普通的生产罐头速度还要更快。”
“我采取了格塔式网络。”
“而且我们攻破了无机质的有机化，利用金属同样可以制造阿斯塔特。”
“这是人，还是虫子。”塔拉辛大为震惊。
“人和虫子又有何分别？”楚轩道：“他们都是工具。”
如此赤裸裸的话，让塔拉辛这个死灵都无言以对。
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有些惊骇地道：“无机质的有机化！”
“你们居然掌握这门技术？”
死灵就是一群没有灵魂的可怜虫而已，获得血肉躯体可是死灵梦寐以求的技术。
塔拉辛顿时动了心，但他动心的方式是在思考，怎么把这项技术偷走。
看穿了塔拉辛的庄博世微笑道：“塔拉辛，你觉得我们的考尔大贤者还是人类吗？”
塔拉辛机械眼一阵闪烁。
他仔细地打量了这位他都有所耳闻的大贤者，存活了万年的贝利撒留考尔大贤者。
“如果从肉体上分析，考尔贤者身上人类部分不足10%。”
“甚至那10%都经过了十几次基因改造。”
“他现在依靠电能驱动身体而非营养物质。”
“他依靠储存芯片记录记忆而非大脑。”
“甚至他作出决策依靠的是处理器，并非意识。”
“因为他的意识经过了万年而且多次转移，已经混杂了太多别人的意识。”
“很难说现在的他，还是万年前的他。”
“所以，我很难判定他是一个人类。”
塔拉辛十分客观地分析。
在塔拉辛眼中，考尔其实已经快算是死灵的一份子了。
当然，考尔比死灵好，他还有灵魂。
但灵魂也已经破碎不堪。
因为大量的改造，已存活万年的他，灵魂被撕裂转移太多次了，现在的考尔就是一个缝合怪。
庄博世看向考尔：“考尔大贤者，你认为你是人类吗？”
“当然！”考尔没有半分犹豫。
“我是人类，我的灵魂告诉我，我还是人。”
“灵魂。”塔拉辛有些低沉地念叨。
是啊，只有灵魂才配称得上是生命。
而惧亡者的灵魂，早在百万年前就被星神夺走。
现在的死灵只是一群自认为是惧亡者的机械载体。
“灵魂，才是一个生物是什么种族的唯一标准。”庄博世指了指考尔。
随即，一个苍老无比的灵魂浮现在考尔头上。
这个灵魂上并没有机械和管线，只是普普通通的人类模样。
“考尔大贤者还有灵魂，所以你还是人类。”庄博世道。
“在这个世界，亚空间存在导致万物皆有灵。”
“像是人类和灵族，他们的灵魂投影就很强。”
“像是钛就很弱。”
“甚至一切器械，若是集中了太多情绪，也会诞生机灵。”
“但是死灵，你们被星神欺骗，灵魂早就被夺走。”
“甚至无论过多少年，都无法诞生灵魂。”
庄博世看向了清晰低落的塔拉辛：“甚至你现在的情绪，都是模拟器所模拟。”
“是啊。”塔拉辛摆了摆手。
“我们没有灵魂。”
庄博世道：“就算把你们的躯体换成血肉，也无法解决你们的问题。”
“但是，我们刚好有一种技术，名为灵魂转生。”庄博世指了指考尔。
楚轩微微一笑：“考尔，你愿意做一次实验吗？”
“做一个，真正的人。”
哪怕是考尔有所准备，但都感到了一瞬间的断片。
“可是我脑海中有太多的机密。”考尔有些犹豫。
“人类的躯体有极限。”
“那是你以为的人类，不是我们这样的人类。”
楚轩指了指最中央的那个休眠仓：“考尔，可以开始了。”
说着，考尔身体悬浮起来飘到了实验舱中。
考尔感觉到措不及防，这么重要的实验，不需要做好仪式准备、焚香祷告吗。
直接开始了？
下一刻舱门关闭，考尔无助地拍打着仓壁。
“我还没做好准备，我还需要……”
那一瞬间，无数的雾气直接注入了其中。
塔拉辛数据狂跳，在他眼里那哪是雾气，那是无数细细密密的金属纳米虫。
只是一瞬间，考尔的机械躯体便彻底解体，连同那部分血肉都化作了无数漂浮的粒子。
下一刻，一个个符文浮现。
无法理解的变化发生了。
一具完美的躯体从一个基因片段开始复制、培育、成长。
并非是克隆，而是重现了一个孩子从基因结合到发育成长。
等到这个孩童长到了二十几岁的青年时期，便停止了发育。
而此刻，考尔的灵魂出现。
他的灵魂和这具肉体产生了一股奇妙的链接。
几乎肉眼可见，考尔的灵魂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灵魂更加年轻，更加活力。
然后，灵魂缓缓沉入身体。
下一刻，考尔睁开了眼睛。
“我，我怎么了？”
塔拉辛直接冲上来，对考尔的身体摸摸碰碰，甚至发出奇怪的叫声。
眼前的考尔已经变成了一个身高三米左右的巨人，浑身充满了肌肉，那双疲惫的机械眼也变成了一双炯炯有神的肉眼。
“……我是人类。”考尔捏紧了拳头。
“我能记忆万年间所有的记忆，甚至遗失的记忆！”考尔兴奋道。
楚轩点了点头：“我在你丹田植入了一枚人造金丹。”
“加上禁军的技术，你现在就是完美的人类。”
考尔感觉到世间实在太过奇妙了。虽然他失去了机械意义所带来的红外视觉。
但是他又能感受到与普通人类完全不同的感官体验，似乎能看到极其微小的空气尘埃，又能把几百米外墙上滚动的播报字幕看得一清二楚。
这种视觉绝非是普通的神视觉，甚至连阿斯塔特都没有这样的视觉能力。
塔拉星感觉自己的数据节点在疯狂跳动：“居然是灵魂复生的技术？”
他现在看出来了，中州队拥有的技术太超前了。
这种灵魂复生的技术远超死灵想象，甚至只有传说中的古圣都不一定有这样的技术。
他们能做到把一个快要崩溃的灵魂重新复原。
那么，能否无中生有制造一个灵魂呢。
庄博世道：“你们的灵魂已被星神彻底献祭，这是诞生于物理宇宙的法则。只要你们的个体没有超过星神，那么你们永远不可能摆脱这种诅咒。”
“甚至哪怕用手段给予你们灵魂，也会被规则收走。”
塔拉辛有些黯淡。
“但是，这并非没有可以做一定手脚的破绽。”
“塔拉辛，你也知道，规则之中，总有漏洞。”
“你们能找到漏洞？”
庄博世看向了楚轩。
楚轩点了点头。
“灵魂重现技术。”
“可以解决你们的问题。”
“那么你打算付出什么代价呢，无尽者？”
塔拉辛十分识趣地道：“我们可以技术交换！”
庄博世摇了摇头：“你的技术对我们来说没有用处。”
“死灵对人类态度，让我们很寒心。”
“我们担心，如果把这种技术给你们。”
“你们会反过来帮助混沌。”
“以后，你们帮忙与混沌战斗，我们欢迎。”
“但是技术交流，我们不同意。”
“可是考尔为什么可以！”塔拉辛急了。
“考尔是人类，而且他很爱帝国。”庄博世道。
塔拉辛立刻就明白了：“我也是人类啊！”
“我也可以爱帝国。”
“但考尔是机械修会的大贤者，他能代表机械修会。”庄博世却道。
“你在死灵是什么身份？”
塔拉辛机械眼一阵闪烁。
“那是不是我当了死灵王朝之主，做什么都可以。”
“等你当上再说吧。”庄博世摇了摇头：“我们时间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