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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阴沟里翻了船

    夜色渐深,家家户户关门闭户,灯火渐消。

    郑景同身着窄身夜行衣,身轻如燕的越过知州衙署的高墙,小心避开衙署内巡逻的官兵,一路畅通无阻的摸到了古朔风所住的扶摇院。

    院门前悬挂昏黄的灯笼,夜色里烛光暗淡,随风轻摇,像是顷刻间便要熄灭了,化为一缕青烟。

    而院子的深处一片黑暗,没有半点亮光。

    那院子里的人显然早已睡得深沉了。

    扶摇院的院墙不高,郑景同一个鹞子翻身,便越过了白墙黑瓦,轻巧无声的落在了院子里。

    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翻窗而入。

    房间里深黑一片。

    这个时辰,春风楼里正是最热闹的时候,觥筹交错歌舞升平,端的是一副人间逍遥地。

    虽然三楼的雅间隔绝了外头的喧嚣之声,但李叙白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

    按理说,凭着郑景同的本事找个东西易如反掌,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可他的心就是七上八下的不安稳,总觉得像是要出什么事。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时辰,郑景同仍旧没有回来。

    李叙白陡然坐了起来,朝外头大喊:“来人!”

    柳金亚推门而入,躬身行礼:“公子。”

    李叙白看了眼外头黑蒙蒙的天色:“什么时辰了?”

    “丑时一刻了。”柳金亚道。

    “郑校尉还没回来吗?”李叙白心里咯噔一下。

    柳金亚摇头道:“没有。”

    李叙白顿时心生不详,变的疾言厉色起来:“派人去找!立刻马上!”

    柳金亚原本没当回事,郑景同的功夫在武德司虽不算顶尖,但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了,找个东西而已,能出什么事。

    可看李叙白这样如临大敌的模样,他也慌了神,赶忙叫上他们四人中功夫最好的连无尘,一同赶往知州衙署。

    此时的知州衙署灯火通明,人声嘈杂,戒备森严。

    柳金亚和连无尘在无法显露身份的情况下,都没有突破这种森严的戒备,进入知州衙署的可能性。

    二人正好分头在知州衙署外打听情况。

    这一打听,顿时吓了二人一跳。

    来不及分辨真假,便赶回了春风楼。

    “公子,不好了,出事了!”柳金亚疾步冲进雅间,分明心急如焚了,但又不敢大声嚷嚷,只能压抑着低声吼道:“公子,出事了!”

    李叙白本就惴惴不安,听到这话,他立马从床榻上弹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柳金亚缓过一口气:“知州衙署戒备森严,属下等进不去,但是属下在外头打听了,知州衙署里死了人,凶手被当场拿下了,已经下狱了。”

    “......”李叙白倏然变了脸色:“谁死了!”

    柳金亚摇头:“不知道,但是,”他微微一顿:“若是郑校尉被古朔风发现了,古朔风也是打不过郑校尉的!”

    “那死的肯定不是老郑!”李叙白松了口气。

    “可是,若是,若是杀人的是郑校尉,还被当场拿下了,这,这也不好脱罪啊!”连无尘愁苦道。

    “是啊,”柳金亚接口道:“再者,死的若真是古朔风,那楚锡林可不是好惹的,古朔风的祖父更是个护短的,形势不妙啊公子。”

    李叙白定了定神,蹙眉道:“当务之急,还是要查清楚死的是谁,凶手又是谁,到底跟老郑有没有关系。”他凝神一瞬:“说是人已经锁拿下狱了?”

    柳金亚道:“是,属下打听的是这样的。”

    李叙白思忖道:“那就使些银子,进牢里看看,看看被锁拿下狱的凶手到底是谁。”

    “公子说的极是,”柳金亚和连无尘其声称是,可却没有离开。

    李叙白看了二人一眼,皱着眉头问道:“你俩还杵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真等着看老郑被砍了脑袋?”

    柳金亚抽了抽嘴角,朝李叙白伸出手,小心翼翼道:“公子,银子呢?”

    “......”李叙白咬牙切齿的扔过去一只荷包,冲着二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吼道:“省着点花,剩下的给小爷拿回来!”

    他话说的嬉皮笑脸的,可心里其实沉甸甸的,对郑景同的处境忧心忡忡。

    到这个时辰了,郑景同还没有回来,他几乎能够确定,死的是古朔风,被抓的是郑景同。

    这是他能接受的最差的结局。

    “怎么,郑景同失手了?”宋时雨推门而入,找了个蒲团坐下,神情微微凝重。

    李叙白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不知道,柳金亚和连无尘去牢里探查了,还没回来,但是,”他沉重的透了一口气:“我觉得十有八九,他是阴沟里翻了船!”

    二人相对无言,静坐良久。

    静静等着一个结果。

    好在,他们并没有等太久。

    柳金亚和连无尘一脸慌张的推门而入。

    “公子,”柳金亚脸色凝重:“牢里的的确是郑校尉,死的也的确就是古朔风,但是看守的极严,属下只来得及跟郑校尉说了几句话,也不敢说太重要的话,便被轰出来了,郑校尉说,他进了卧房,刚待了不到一刻的功法,就晕过去了,再醒来,就看到古朔风躺在他旁边,心口一个血洞,他手里抓着一刀,知州衙署的官兵围了扶摇院,他亮明了身份,但是施允中说他的腰牌是假的,还是将他锁拿下狱了。”

    连无尘接口道:“公子,这是有人设计陷害郑校尉。”

    李叙白眯了眯眼,转头问宋时雨:“沙平潮呢?还老实吗?”

    宋时雨道:“很老实。”

    李叙白没有贸然下定论,但是人命关天,他也不敢有一刻的松懈,对宋时雨道:“盯紧了他,别让出什么幺蛾子。”

    宋时雨平静的挑眉:“有秦苏然在,他出不了幺蛾子。”

    “公子,咱们怎么办?”柳金亚问道。

    郑景同的腰牌没有了,即便有,施允中一口咬定他的腰牌是假的,他身上又没有旁的文书可以佐证,可不是由着施允中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李叙白毫不犹豫的站了起来:“走,去知州衙署!”

    “公子!”连无尘拦住了李叙白:“官家旨意,命公子微服探查,公子显露身份,便是抗旨,这是他日施允中弹劾攻讦公子的把柄,公子三思!”

    李叙白难得的露出了严肃而凝重的神情,可说出的话却没什么正经:“我就一个靠裙带关系爬上来的纨绔,又不打算当一代名垂青史的名臣,怕什么弹劾攻讦?你们俩可别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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