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二房所在的区域,那真的是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处处透着精致奢华的气息。
假山流水环绕,花木扶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显然每日都有专人精心打理。
这里的侍女们步履轻盈,来往穿梭,偶尔低声交谈,却不敢喧哗。
因为二房夫人苏玉柔向来不喜嘈杂,因此整个院落虽繁华,却并不喧闹。
此时一处临水的凉亭内,苏玉柔斜倚在软榻上。
一袭绛紫色长裙勾勒出曼妙身姿,裙摆如水般垂落,衬得她肌肤如雪。
她指尖轻捻着一枚白玉酒杯,红唇微抿,眉眼间带着几分慵懒妩媚。
忽然,天际一道银色流光划破长空,瞬息而至,落在凉亭外。
沈寒漪银发如霜,神色清冷,缓步走来。
苏玉柔抬眸,红唇微扬,嗓音柔媚:“哟,这不是寒漪吗?今日怎么有空来二婶这儿?”
沈寒漪素手轻抬,一道无形的隔音禁制瞬间笼罩整座凉亭。
她神色淡漠:“二婶何必明知故问?”
苏玉柔慵懒地直起身子,绛紫裙裾如水波荡漾。
她轻抚鬓角,眼波流转间尽是茫然:“哦?我倒是不知道,我该知道什么?”
沈寒漪目光平静,直接取出那枚影像石,置于石桌上:“这东西,是二婶给我的吧?”
“我给你的?”苏玉柔红唇微张,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
她俯身凑近影像石,仔细看了看。
葱白指尖在即将触到石块时又倏然收回。
转而掩住朱唇:“寒漪莫不是弄错了?我为何要给你一枚影像石?这里头莫不是留影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沈寒漪眸中寒意渐浓:“留影着什么,二婶不妨自己看看。”
苏玉柔却连连摆手:“还是不了。寒漪如今已是斩灵境大圆满的四级阵法师,所涉之事岂是我这样的妇道人家能掺和的?万一这里头.”
她突然压低声音,“藏着什么要命的秘密,二婶怕是要夜不能寐了。”
沈寒漪眸光骤然一凝,周身寒意暴涨:“我不喜欢绕圈子,二婶既然选择装糊涂,就别怪寒漪动手搜魂了。”
话音未落,整座凉亭内的温度骤降。
地面瞬间凝结出一层厚厚的冰霜,沿着石柱迅速攀爬而上。
空气中飘起细碎的冰晶,连苏玉柔呼出的白气都在瞬间冻结成霜。
沈寒漪银发无风自动,每一根发丝都泛着刺骨的寒光,周身三丈内的空间仿佛都被冻结。
“寒漪,你疯了!”苏玉柔脸色剧变,猛地从软榻上弹起,身形急退。
她手腕一翻,一柄淬毒的短刃已然滑入掌心,周身灵力疯狂运转,在体表形成一道淡紫色的防护屏障。
沈寒漪面无表情,右手虚握,一柄通体透明的寒冰长剑凭空凝现。
剑身晶莹剔透,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寒意,剑锋所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细微的冻结声。
她缓步向前,每一步落下,地面便绽开一朵冰莲。
“这里是沈家!”苏玉柔背抵亭柱,声音发紧,“你难道要在自家府邸对长辈出手?”
沈寒漪脚步不停,冰剑轻抬:“二婶应该相信,在其他人赶来前,我应该能结束这一切。”
苏玉柔指尖微微发颤,强撑着镇定道:“寒漪你冷静,这定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我,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
沈寒漪手中冰剑纹丝不动,剑尖凝结的冰晶簌簌坠落:“二婶莫非以为,我今日是来试探的?”
她向前半步,剑锋寒意更甚,“我既来此,便有十足把握。”
话音未落,凉亭四角同时凝结出四柄冰剑,将退路尽数封死。
苏玉柔瞳孔骤缩,死死盯着沈寒漪。
忽然,她长叹一声,竟重新坐回软榻:“你是怎么确定的?”
“竟真是你!”沈寒漪眼中寒光暴涨。
她虽信周清所言,但终究存了三分疑虑。
未料二婶竟亲口承认——那家伙究竟是如何从一枚影像石上嗅出二婶气息的?
苏玉柔闻言一怔,随即失声:“你诈我?”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么?”沈寒漪指尖轻弹,四柄悬空冰剑同时发出清越剑鸣。
“呵”苏玉柔突然掩唇低笑,笑声却带着几分自嘲,“看来我还是小瞧你了。”
寒漪手中冰剑纹丝未动:“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
苏玉柔慵懒地躺回软榻,绛紫广袖如水般铺展开来,而后缓缓道:“不为什么.”
她眼波流转,“就是想让你知道一下罢了。”
“那为何当年不拿出来?”
“身不由己啊。”苏玉柔轻叹,“你以为这沈家,是谁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的地方?”
“谁留的影?”沈寒漪剑尖微挑,寒芒流转。
苏玉柔朱唇轻启:“自然是你二婶我了。”
“当年祖父率众剿灭飞盗盟时,”沈寒漪手中冰剑骤然迸发刺骨寒光,“你分明在府中,寸步未离!”
苏玉柔忽而轻笑,倾身逼近沈寒漪:“在回答之前,我倒想问问,你可知道画中那个杀人灭口的面具人是谁?”
沈寒漪眸光如刃,字字如冰:“三叔,沈烈阳!”
苏玉柔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盯着她:“你怎会知晓?”
沈寒漪缄默不语。
“既已知晓一切,却能隐忍至今不对你三叔出手,”苏玉柔声音微颤,“这般心性,当真令人胆寒。”
沈寒漪握剑的指节发出刺耳的脆响。
若非今日这影像石与周清证言,她也不敢确信,那个修得第二元婴的三叔,竟真与飞盗盟有所勾连。
沈寒漪的沉默令苏玉柔愈发捉摸不透,不知她还知道些什么,又藏着多少秘密。
片刻沉吟后,苏玉柔幽幽道:“既然你三叔能分身行事,为何我就不能?”
“他为何要如此?”沈寒漪冷声质问。
苏玉柔轻叹:“这还用问?你爹太过耀眼。无论是修炼天赋还是经商之道,一个人若完美无缺,终归招人嫉恨。”
沈寒漪眸光一暗:“说到底,不过是为了这家主之位。”
“是,也不全是。”苏玉柔摇头。
“此话何意?”
“是嫉妒使然。”苏玉柔唇角微勾,缓缓道来,“你爹这些年想必也想通了。”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讥诮:“作为幼子,自幼得老爷子偏爱,修为进境更是远超三位兄长。”
“各大世家提起沈家,首推沈绝峰之名,你几位叔伯连陪衬都算不上。”
“后来更娶了你娘这般绝色美人,儿女双全。”她轻叹一声,“老爷子更在八大世家聚会上明言要传位于他。”
“你爹前半生,实在太顺了,顺的让所有人羡慕嫉妒恨!”
苏玉柔目光幽幽,似笑非笑:“换位思考一下,你觉得你几位叔伯会作何感想?”
沈寒漪沉默不语。
“可他们是血脉至亲!”
“正因血脉至亲,才更容不得这般差距。”苏玉柔冷笑,”一个人的辉煌既能光耀门楣,也可能成为家族祸根。”
“更何况你爹的光芒不仅照耀沈家,前有世家忌惮被超越,后有家族忧心被压制。”
“那晚雨夜之事,实则是众人推波助澜的结果。”
沈寒漪浑身剧颤,冰剑倏地抵住苏玉柔心口。
“那么,”她声音冷得刺骨,“你在这局中,又扮演什么角色?”
苏玉柔忽绽笑颜:“不过是个看客罢了。”
沈寒漪冷眸凝视着她。
苏玉柔悠然道:“我可以发誓,无论是害你母亲,还是雇佣【血契阁】杀你,都与我无关。”
“那这影像石为何突然给我?”沈寒漪寒声质问。
“沈家太平静了,实在无趣。”苏玉柔轻笑。
“想着热闹热闹,尤其现在的你,已有搅动这潭死水的能力。仅此而已,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快锁定我。”
沈寒漪沉默片刻,终未出手,转而问道:“是谁雇佣血契阁杀我?”
“这我就真不知道了,信不信由你。”苏玉柔摊手。
“那二婶认为,他们为何要杀我?”
苏玉柔笑意更深:“很简单,因为你和你爹太像了。当年你爹让他的三个兄长沦为陪衬,如今,你又让你的堂兄堂姐黯然失色。”
沈寒漪收剑转身,微微侧首:“我曾想过这个理由,但总觉得太过牵强。”
“如今从你口中听来,却仍觉荒唐。”她声音渐冷,“我娘的仇,我会亲手报。若其中真有你的份,我绝不放过你。”
苏玉柔闻言,反而笑得更加慵懒:“好啊,可惜我知道的也有限,否则都告诉你了。不过,你可不能把我卖了啊。”
沈寒漪未再言语,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苏玉柔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倚靠,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眼神复杂,轻声低语:“人心最大的恶,莫过于恨你有,笑你无。”
“有时候,最荒诞的理由,恰恰是最真实的答案。”
……
夜色如墨,冷月高悬。
一处荒芜的山庄内,杂草丛生,断壁残垣间弥漫着腐朽的气息。
此刻一个面容粗犷、目光阴鸷的中年大汉,正独自坐在庭院中央的石桌旁。
石桌积满灰尘,斑驳的裂痕爬满表面。
而大汉则无声地仰头灌下一口酒,喉结滚动,烈酒入喉,灼烧般的热意从胸口蔓延开来。
夜风掠过,带着几分凉意。
他眯起眼睛,又仰头喝了一口,这次喝得更急,酒液在口中打了个转才咽下。
夜风呜咽,卷起几片枯叶,在他脚边打着旋。
忽然,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院门口。
来人一袭黑袍,脸上戴着狰狞的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幽深的眼睛,在月色中泛着森冷的光。
二大爷头也不抬,又灌了一口酒,沙哑道:“来了?”
黑袍人没有回答,只是缓步走近,袖袍一抖,一张薄如蝉翼的纸笺飘落在石桌上。
二大爷眯眼看去,月光下“沈家四房长女——沈寒漪”几个字格外刺目。
他瞳孔微缩,心中暗道:“竟真让那小子猜中了。”
“定金已付,”黑袍人的声音嘶哑难辨,像是砂纸摩擦,“一个月内,我要看到结果。”
【血契阁】的规矩是雇主先付钱,阁中评估目标实力后才会派杀手。
任务完成后返回阁内才会二八分成,加上这是二大爷的初次任务,所以眼下他可是分文未得。
此刻二大爷则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放心,【血契阁】的招牌,从不会让雇主失望。”
黑袍人微微颔首,转身欲走。
“且慢!”二大爷突然出声。
黑袍人脚步一顿,侧身投来冰冷的目光。
二大爷搓着手,面露难色:“实不相瞒,前些日子闯了趟荒禁,落了些内伤,没个三五年怕是恢复不了。”
见对方不语,他继续道:“阁中规矩,杀手无法直接联系雇主。在下只能等您传信,这才当面说明。”
“还请您向总阁申请,另派他人接手。”
黑袍人冷哼一声,青铜面具下的目光愈发阴冷,看起来极为不满。
“实在对不住,”二大爷赔着笑,“前任就是折在这单上。若我这残躯再打草惊蛇,恐怕就没人敢接这烫手山芋了。”
夜风骤紧,黑袍人沉默片刻,突然抬手,那张纸笺如受牵引般飞回袖中。
未发一言,随后身形一晃,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待对方气息彻底消失后,二大爷这才长舒一口气,仰头将坛中残酒一饮而尽,粗糙的手背随意抹过嘴角。
“好在多费了这番口舌。”他凝视着黑袍人消失的方向,眼中精光乍现,“追踪印记总算种下了。方才还担心他不肯收回名单。”
神识如潮水般扫过四周,确认无人窥探后,二大爷从怀中取出一面古朴的青铜罗盘。
盘面上,一点猩红正以诡异的轨迹快速游移。
“呵,倒是个谨慎的。”二大爷冷笑一声,“沈丫头可是我家周清的媳妇,腹中更怀着老夫的孙辈,岂容尔等放肆?”
二大爷一把摔碎酒坛,残余的酒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缓缓起身,眼中寒光闪烁。
“但【血契阁】势力遍布几大州,你这笔钱总阁已经收了,所以,还得仔细考量一番才是。”
他低声自语,“眼下,先揪出你的真身再说!”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迅速融入夜色,悄然追了上去……
……
两日后,沈家正门。
一名头戴虎头小帽的少年站在门前,神色淡然。
因是大师弟子的身份,守卫只是简单通报,便放他入内。
“怎么样?查到了吗?”周清一见二大爷回来,立刻迎上前,眼中难掩焦急。
二大爷大步走进殿内,二话不说,抄起茶壶便灌了几口。
在周清急切的目光下,他才慢悠悠地擦了擦嘴,而后点了点头。
周清眼中杀意骤现。
“接二连三想置寒漪于死地……”他声音低沉,“这雇主,还真是执着啊。”
“查到是谁了吗?”
二大爷摇头:“还没完全锁定,但已经很接近了!”
说着,他取出一块阵盘,上面红点闪烁,位置竟离他们极近。
“此人就在沈家!”二大爷沉声道,“这两天你得带我四处转转,尽快锁定目标。我留在他身上的追踪印记,很快就要消散了。”
周清眼中寒芒一闪:“事不宜迟,就今天!”
他恨不得立刻揪出那人,亲手了结。
二大爷点头,正要收起阵盘,突然——
“嗯?”
阵盘上的红点骤然闪烁,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靠近!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同时闪过冷意。
“咚咚咚——”
不久后,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公子,三位家主到了!”朝露和夕霜这对双胞胎的声音同时响起。
周清眼中重瞳微闪,视线穿透殿门,直接看到了站在外面的三位家主——以及阎罗、赵牧野等人。
他嘴角微勾,眼中寒意更甚。
“麻烦大爷了。”他低声道。
二大爷咧嘴一笑,眼中杀机隐现:“放心。”
周清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出,二大爷则瞬间切换成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样,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大师!”
众人见周清现身,立即堆满笑容,恭敬行礼。
周清含笑回礼,温声道:“近日与沈小姐钻研阵法之道,颇有心得,一时沉浸其中,怠慢了诸位,还望见谅。”
众人连声道无妨。
这时阎罗上前一步:“大师,在下另有要事,特来辞行。”
周清眉梢微动:“阎前辈这就要走?”
“不错。”阎罗笑道,“听闻荒禁中的三花干尸能助人渡至尊劫,在下想去碰碰运气。”
“那就预祝阎前辈得偿所愿。”周清拱手。
二大爷眼珠一转,迅速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精巧令牌。
随后殷勤地递上前:“阎前辈,这是家师特意为您准备的信物,日后若有机会,定当登门拜访!”
阎罗眼前一亮,连忙接过:“阎某必当扫榻相迎!”
沈家几人见状,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未等他们发作,二大爷又掏出一枚一模一样的令牌,转向赵牧野:“赵前辈,这是家师送您的信物,若有机会定当登门拜访!”
众人:“.”
好家伙,这是人手一份啊!
沈家三位房主这才暗松一口气,看来大师这是雨露均沾,并非刻意针对沈家。
周清则看着二大爷送出去的令牌,顿时明白了什么。
这也是之前跟二大爷商议好的,只要能锁定阎罗行踪,待其落单时,二人合力必能将其拿下。
而且,他们这般苦心孤诣,实则是在救阎家呢。
若让识货之人发现那件仿制极道兵器的存在,岂不是要给阎家招来灭族之祸?
这般未雨绸缪,阎家合该感恩戴德才是。
“看来我赵家也有此殊荣。”赵牧野收起令牌,抱拳道,“只要大师肯赏光,赵家必定倾力相待!”
周清微微颔首:“赵前辈也要离府?”
赵牧野冷哼一声,斜睨阎罗:“某些人既已开溜,赵某自然要盯紧些。”
阎罗嗤笑:“赵兄这般小心眼,倒让阎某刮目相看。不过就凭你那点本事,出了沈家又能奈我何?”
“你且等着!”赵牧野怒目而视,“在沈家地界不便施展,到了外面,定要你好看!”
阎罗抱臂挑衅:“阎某拭目以待。”
眼见二人剑拔弩张,沈家大房沈天鸿连忙打圆场:“二位都是南凰州年轻一辈的翘楚,切磋可以,万勿伤了和气。”
周清但笑不语。
待二人行礼告辞后,沈天鸿三位房主殷勤道:“大师且忙,容我等送客。”
目送众人远去,周清脸上的笑意渐渐凝结成霜。
区区两个世家子弟辞行,竟劳动沈家三位房主亲自相送。
由此可见,即便同列八大世家,彼此间的地位差距,亦是云泥之别。
仔细想想也是,不说赵家,单说阎家,年轻一辈的四大天骄以“森罗万象”排名,之前的阎森便是斩灵境中期、四级阵法师。
这位阎罗更是达到了斩灵境后期,还身怀仿制的极道武器,哪怕面对圣武皇朝的皇主,也能狂妄一战。
而沈家呢?
年轻一辈中,唯有沈寒漪一人突破至斩灵境。
这还是在他的建议下,用当初救治沈云舟的化形神药“冰璃灵雀芝”的边角料,炼制出“冰璃升灵丸”,才让她突破至斩灵境后期。
之后又因他体内四花聚顶的机缘,才更进一步达到斩灵境大圆满。
否则,以沈寒漪的天赋,此刻最多也就是与阎罗、赵牧野等人比肩,停留在斩灵境后期罢了。
至于沈云舟,也是近两年才堪堪突破。
由此可见,八大世家之间,表面同气连枝,实则强弱悬殊。
底蕴深厚的世家,年轻一辈英才辈出。
而日渐式微的,则青黄不接,后继乏力。
甚至于,沈家这三位房主,都恨不得对方打个你死我活呢。
“确定了吗?”下一刻,周清转头看向二大爷,声音冷冽。
二大爷目光如刀,死死盯着二房房主沈云澜远去的背影,没有言语。
周清眼中杀意骤现,寒声道:“找死!”
……
回到大殿内的周清,刚跟二大爷将最近几日的情况说明后,沈寒漪便来了。
“见过前辈!”沈寒漪朝二大爷盈盈一礼。
二大爷顶着少年面容,笑嘻嘻地摆手:“叫什么前辈,咱俩修为相当,你就跟周小子一样,唤我一声大爷就行。”
沈寒漪眸光微闪,沉默片刻后淡淡道:“大爷。”
“得嘞!”二大爷一拍大腿,冲周清挤了挤眼,“老头子这就给你们把风去,有什么悄悄话赶紧说啊!”
说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蹦蹦跳跳地退出殿外,还不忘贴心地带上门。
待脚步声远去,殿内重归寂静。
周清看着沈寒漪,轻声道:“有个好消息,想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