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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族王子他棋逢冤家10

    “你身边那位乌兰没提醒你吗?”

    “……”青黛双眼紧闭,声音都大了些,“我走错路了。”

    还是第一次在这张脸上看见符合年纪的羞赧和慌乱。夏日衣衫轻薄,拓跋奎轻挑眉,托着她滚烫的腰,将人安置到岸边。

    他自己仍浸在泉水中,只单手撑着青石逼近:“你若想洗,叫乌兰在帐内备好热水即可。还是……你想和我共浴?”

    青黛霍然睁开眼,她定定瞪了拓跋奎一会儿,又后知后觉地偏过头去。

    不予理会。

    “你……”拓跋奎才说一个字,青黛肃着脸,她暗自深吸一口气,忽地起身要走。

    手腕却被一把攥住,始作俑者更是往前逼近,青黛无处可退,双膝猝不及防抵上了他胸口。

    “你的眼睛怎么……”

    拓跋奎没在意旁的事,只是专心凝视她双眼,把语气放低,“谁欺负你了?难不成是被我气红的?”

    青黛一手遮住眼皮,道:“因为有人不知羞耻,光着身子招摇过市!”

    听她羞愤用力的语气,倒真不像会独自垂泪的小可怜模样。

    分明是张牙舞爪啊。

    拓跋奎心下渐松,又好笑道:“招摇?难道你们艮山在沐浴时也要裹得严严实实的吗?”

    九王子实在靠得太近,青黛乱骂道:“我们艮山人不会对旁人坦胸露背!你个大混账!”

    “旁人?”拓跋奎抹开眉骨处的水珠,笑道,“可是……阿依青,我们是拜过天地的夫妻。”

    “别说坦胸露背——”

    拓跋奎忽然单手撑住岸边青石要起身,青黛瞪他,在惊愕之余打出了个响亮的喷嚏。

    “啊啾!”

    两两对视,拓跋奎失笑,刚想转身去替她拿干净衣裳,就听阿依青嘴里叽里咕噜地冒出一连串艮山方言,语速之快,他半个音都没听清。

    拓跋奎:“什……?”

    得了空隙,青黛猛地踩住他肩膀,一脚将人踹回泉中。

    扑通!

    她抓起布袋就跑,跑的比草原上的野狼还快。

    “……喂。”

    湿淋淋的拓跋奎重新趴回岸边,好气又好笑地扶住左肩,他敢说,阿依青那一脚绝对是奔着踹死他的力道去的。

    他目光落在阿依青坐过的青石上,那处尚有余温,也是拓跋奎第一次感受到他冷冰冰、向来不假辞色的小王妃有如此滚烫的体温。

    艮山小毒物也并非“百毒不侵”。原来秾丽‌过人的容色下藏着这么薄的一张脸皮。

    拓跋奎想到了什么,刻意喊:“阿依青,你把我看光了,你得负责啊!”

    “……”青黛捂着耳朵跑,胸前银锁叮当乱响,她用艮山话叽里咕噜地骂,“不知羞耻的臭狼崽子!”

    “哎?”蹲在草墩边翻羊皮书卷的乌兰看见夺命狂奔的小王妃,她立马追过去,“哎?小王妃,怎么了?您是瞧见什么了吗?”

    “没、有!”青黛道,“没看见!”

    乌兰挠挠眉心。不应该呀,书卷上记载了,这个时辰九王子一般都在月下泉沐浴的。

    她频频扭头往回看。

    “乌兰。”

    乌兰吓一跳:“是!小王妃!”

    青黛盯着这瘦瘦小小的黝黑丫头看了片刻,道:“……备热水。”

    乌兰还以为自己暴露,她心惊胆战地把羊皮书卷塞进袖口,连连点头:“是!”

    青黛拧干布袋,走了两步,又停下,生硬道:“拓跋奎很会跟女人调情吗?”

    “啊?”乌兰深色的眼珠滴溜溜转,疑惑道,“九、九王子吗?”

    帐中同住的小姐妹们都说王储之中九王子是最最最不解风情的那个了。

    小王妃这样问,是喜欢会调情的男人呢,还是喜欢不会调情的男人?

    乌兰指尖去掏袖中的羊皮书卷,背过身一目十行,又迅速塞回,上头也没有写九王子会不会调情,她吞吞吐吐地答:“应该是不会的?”

    “可能……有时候也会一点?”

    “哼。”青黛冷道。

    她注视着爬到指尖的红蝎,“拓跋奎在哪歇息?”

    乌兰:“九王子在成婚前有自己的宫帐,不过婚后应该是与王妃您同住。”

    青黛大步往前走。

    不过这一夜,青黛与藏在枕头底下的红蝎大眼瞪小眼了好几个时辰,拓跋奎也没有入帐。

    他大概是在别处歇下了。

    大清早,青黛饱含着没有再毒昏九王子一次的怨气出了帐。

    到了三哥那,她冷脸看陶罐内的毒虫缠斗,神思却飘出去了多回。

    “黛女?”阿木岜问,“你怎么了?往常你不是最爱看虫斗成蛊了吗?”

    青黛一手捧着脸:“三哥,若你不小心看光了别人的身子怎么办?”

    阿木岜手腕一抖,差点没拿稳陶罐。这张斯文俊秀的脸瞬间红了,“阿、阿依青,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早已成婚,不会去看别人的、的身子!”

    “不小心也不成,流氓之辈的托词而已,简直龌龊!这、这怎么能随便看!”

    突然背了个流氓的骂名,青黛从地上捡了根树枝,随手划拉,写了个“九”,涂掉,涂得面目全非,“……是不能随便看。”

    “都怪他。”

    阿木岜瞪大眼,他立马放下陶罐,半跪到小妹身边,“黛女,你……你……”

    “谁……”阿木岜杀心已起,轻声问,“有人欺负你了吗?”

    青黛说:“好像是我欺负别人了。”

    阿木岜:“啊?”

    青黛:“我把别人看光了。”

    “……”阿木岜,“啊?”

    青黛看哥哥茫然僵硬的脸色,垂下头深深叹气:“我知道不应该。我犯错了。”

    “……”阿木岜闭了闭眼,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试图理解,“你把别人看光了?”

    青黛点头:“还抱在一起。”

    阿木岜颊边微微抽动:“……谁?”

    青黛闭口不言。

    阿木岜一颗心被扯得七上八下:“……你说的人,不会是九王子吧?”

    青黛憋出几个字:“我不会负责的。”

    “……”阿木岜头疼,相当疼,“黛女,你们,已经成亲了。”

    他有些难以启齿,但面对少不更事的小妹,他又不得不开口,含蓄道,“夫妻之间,拥抱、亲吻,亦合乎礼数。你们……但行无妨。”

    “不要。”青黛丢开树枝起身,“谁要和那个不知羞的九王子亲热!”

    “他敢爬上床,我就放大红咬他。”

    她颠来倒去骂,“风流!浪荡!”

    “……”阿木岜不知内情,对这对少年夫妻房事也不敢多听,只能扶额,脸色逐渐爆红。

    他心中却想,能惹得小妹至此,只怕九王子和阿依青他们自己都未察觉,彼此皆是一捧年轻气盛的干柴,亟待半点星火。

    然后,砰——

    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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