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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五章 “该死的...又是什么怪物?”

    地铁深处,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铁锈的气息。

    踏、踏!

    三名幸存的特警在这片阴暗的甬道中奔行,靴底踩踏在灰尘与积水上的声响沉闷、急促。

    呼.呼!

    他们的呼吸粗重,混杂着枪械与装备的金属碰撞声,久久回荡在狭长的隧道内,宛若无形的警钟在提醒着他们

    时间已然不多。

    此刻,隐匿行踪已无从谈起,三人心中皆清楚,若继续迟疑,避难所或许会在他们赶回之前,就被血十字追上、继而导致沦陷。

    这一次的任务,本该只是一次例行的物资侦查与补给,却演变成了一场溃败。

    半数同僚的陨落让每个人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而最让他们心中沉重的,是未能听见队长最后的爆炸声。

    数枚简易炸弹,原是他们生的最后希望。

    可如今,既没有火光,也没有轰鸣,一切都像被黑暗吞没。

    “队长.到底是.?”

    一名特警在奔跑间,忍不住压低声音低语,语气中带着不安与恐惧,他不敢把最糟糕的念头说出口。

    另一人只是沉默,紧握步枪的手指泛白。

    他们心里都明白,若连队长也没能自爆成功,甚至可能已经同样沦为血十字的感染者,那么整个避难所的安全将彻底暴露。

    到那时,地底深处再坚固的铁门,也只是挡不住的棺材盖。

    他们不敢多想,只能加快脚步。

    不久后,隧道尽头浮现出一个不起眼的铁门,那是地铁工作间的伪装入口。

    门口的脚印凌乱,地面还留有人工拖拭的痕迹。

    三人停下脚步,彼此对视一眼,呼吸仍旧急促,却硬生压下恐慌。

    其中一名特警深吸一口气,抬起手,快速敲击门板——

    三长、两短。

    节奏清晰、干脆利落。

    短暂的寂静之后,门内传来金属摩擦声。

    随即“咔哒”一声,厚重的铁门缓缓开启,露出一道狭窄的缝隙。

    缝隙后,是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那眼神锐利、谨慎,直到看清来人身份,才缓缓放松。

    “是你们”

    开门的是一名头发斑白的老警员,他身形消瘦,却仍旧紧握一把老旧的泵动式霰弹枪,枪口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反光。

    老警员的声音沙哑,似乎带着常年抽烟与疲惫的沉重。

    当他看清只有三人归来时,眉宇间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惊讶与痛楚。

    但很快,他又将情绪压下,神色恢复到冷静,只是那双手在不易察觉间收紧了霰弹枪。

    “其他人呢?”

    短短几个字,犹如石块般砸落在隧道中,让空气更显凝重。

    三名特警默然无语,目光低垂.沉默,比任何语言都更能说明一切。

    老警员眼角微颤,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几分。

    “哎我知道了。”

    他缓缓点头,叹息声在狭窄的甬道中回荡,带着无可奈何的悲凉。

    他并没有追问,因为答案早已写在三人满是尘土与血迹的身影上。

    老警员侧身,让出一条通道,低声道:“进来吧,别让外头的东西嗅到痕迹。”

    三人鱼贯而入,铁门在身后重新被关上,厚重的闸锁咔哒一声落下,将外界的阴冷与血腥隔绝在门外。

    然而,他们心里都清楚,再厚的铁门,也未必能隔绝即将到来的风暴。

    进入“工作间”后,空间陡然开阔。

    这里被幸存者们改造成了临时避难所,昏暗的灯泡悬挂在顶端,照亮了零散摆放的床铺、简易桌椅与物资堆。

    几十名幸存者或坐或卧,他们大多面色苍白,眼神疲惫,像是一群被逼到绝境的动物,警惕而麻木。

    当三名特警的身影出现时,不少人投来目光,那其中夹杂着期盼、疑问。

    当他们看到人数之少,看到空手而归后,空气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一名年轻的母亲下意识抱紧怀中发烧的孩子,眼中闪烁着不安,一名中年男人喉结滚动,似乎想要开口,却最终只是咬紧牙关,没能发出声音。

    失望、悲伤、恐惧.

    这些情绪无声蔓延开来。

    三名特警心头更沉。

    他们知道,所有人都在等他们带回一个答案,而这个答案,却比死亡更令人绝望。

    那位老警员走到人群前,沉声开口:“他们已经尽力了。”

    简短的几句话,却让避难所里弥漫的悲痛像潮水般涌起。

    有人低声啜泣,有人无力地坐在地上掩面,更多人只是死死咬着牙关,强忍泪水。

    这片狭小的地铁工作间,再一次被绝望所笼罩。

    可没人敢大声哭喊,没人敢过多询问,所有人都很清楚,外面的世界,随时会将他们彻底吞没。

    在这死寂之下,三名特警互相对视,心中生出更为沉重的念头——

    如果队长真的没能撑住、沦为了血十字的一员,那么他们的藏身处,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们必须赶快撤离,这里终将会暴露给它们的。”一名特警语气严肃的说着,“我们必须现在就进行紧急转移。”

    话音落下,整个避难所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重得让人连呼吸都觉得窒息。

    昏暗的灯泡下,三名特警提出的方案犹如一道尖锐的利刃,直刺进每一个幸存者的心中。

    而这时候,一名特警注意到了所有剩余的简易炸弹堆放在桌角,那些由废弃零件拼凑出的粗糙装置,仿佛在空气中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像是死亡本身的低语。

    “如果我们充当诱饵.”那名特警开口,嗓音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力气:

    “引走血十字,至少能给大家留下活路。”

    话音一落,避难所里便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反对声。

    “绝对不行!”

    “你们走了,我们怎么办?这里就剩一位老警员,连守门都成问题!”

    “我们撑不了几天的!没有你们,就等于放弃了!”

    情绪瞬间炸开,恐惧、愤怒与绝望交织在一起,如同即将决堤的洪流。

    有人双手颤抖,狠狠拍在桌面上,眼眶通红,也有人紧紧抱住家人,竭力摇头,害怕下一秒这些仅存的守护者就要被剥夺。

    三名特警的脸色更加阴沉,他们理解这些人的恐惧,但理智告诉他们,避难所绝非长久之计。

    若血十字真的循着踪迹找到这里,那么所谓的等待,只是将死亡推迟几个小时罢了。

    老警员缓缓抬起霰弹枪,沉默了许久,这才开口:“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可这群人,没有你们保护的话,根本撑不过一个星期,你们要是走了,他们.包括我就是等死。”

    他的话不重,却像铅块一样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的确,特警是这群人最后的屏障。

    他们熟悉战术、精通枪械,拥有与血十字硬碰硬的勇气与经验。

    若他们也离开了,避难所再厚重的铁门、再谨慎的防守,也不过是纸糊的壁障。

    一名年轻特警咬紧牙关,拳头死死捏在一起,他看着面前这些幸存者,眼中满是挣扎与不甘:

    “可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等血十字找到这里,大家还是会死。”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是啊,不做,便意味着被动挨宰。

    做,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人性总是如此,在真正面对死亡时,很少有人愿意主动送死。

    人群里传来一声颤抖的低语:“那那我们就一起死,至少死在这里,也比饿死强。”

    这句话宛若一根导火索,让避难所里短暂的沉默转变为压抑的低泣声,更多人只是麻木的望向地面,仿佛已经接受了命运的裁决。

    最终,众人做出了选择——

    以不变应万变。

    既然他们无法逃离,也无力另寻避难所,那么唯一能做的,就是死守在这里。

    纵使血十字真的找到他们,那么也要拼尽最后一滴血,奋战到底。

    这种决议并非真正的勇敢,而是一种无奈的固执,就像走投无路的兽群,即使知道前方是猎人的枪口,也要竭力反扑,哪怕只是为自己赢得体面的终结。

    三名特警的表情复杂至极,他们眼底深处闪过失望,但很快又化作冷峻的坚毅。

    他们清楚,这并非最优解,却是多数人愿意承受的选择。

    “既然如此,我们会陪着大家守下去。”

    为首的特警终于开口,语气低沉而坚定。

    这句话像是一种承诺,让惊慌的人群逐渐平息下来,不过,也只是死死抓紧身边的亲人,仿佛那是他们此刻唯一能握住的救命稻草。

    老警员点点头,脸上的皱纹愈发深沉。

    他深知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却也不再多言,他缓缓的走到铁门边,抚过那早已锈迹斑斑的锁扣,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的光芒。

    “那就守到最后一刻。”

    昏暗的灯光下,空气里仿佛弥漫着肃杀的气息。

    紧接着,每一个幸存者都在无声的准备着,他们拿起能用的工具,搬运堆积的物资,将本就简陋的避难所,尽力打造成最后的堡垒。

    此刻,他们已不再是苟且求生的流亡者,而是注定要在这片地下甬道中,迎来宿命之战的勇者。

    哪怕最后一息,也要挣扎到血尽灯灭。

    不久后.

    咚、咚!

    自从外头传来那一阵低沉的脚步声起,所有人便屏住了呼吸,犹如一群受惊的野兽。

    小孩们紧紧拽着父母的衣角,眼神惶恐,成年人则死死攥着手中简陋的武器,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

    特警们迅速调整战术姿态,枪口高举,整齐对准那扇生锈的闸门,老警员则站在最前方,双手握着霰弹枪,眼神冷峻。

    脚步声渐渐停下。

    那一瞬间,避难所内所有的心跳仿佛都凝固了,甚至空气中都能听到血液流动的声响。

    孩子们的抽噎被父母死死捂住嘴巴,整个空间陷入一种死一般的寂静。

    嗞——!

    骤然响起的声响,像是尖锐的刀锋划过铁板,直刺人心。

    所有人神经紧绷,只见那厚重的金属闸门表面,忽然浮现出一道刺目的红线,伴随着灼烧的气息与铁屑飞溅,明显是某种高能激光正在切割大门。

    “它们.发现我们了。”

    一名年轻特警低声呢喃,手指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却依旧扣在扳机上。

    小孩子们开始瑟瑟发抖,哭腔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老警员咬紧牙关,压低声音吼道:“谁都别发出声音!”

    然而,切割声仍在持续,火花溅落在门下的灰尘里,冒出一缕缕白烟,宛如死亡的前奏。

    嘭——!

    伴随着一声轰然巨响,厚重的金属门终于在暴力的冲击下碎裂开来,轰然倒地。

    就在那一瞬间,特警与老警员几乎是本能地扣下扳机。

    轰——哒哒哒——!

    霰弹枪与突击步枪的怒吼声在狭小的空间内炸响,枪口火舌喷涌,子弹如同暴雨般扑向门口的黑影。

    然而,传来的却不是敌人的哀嚎,而是——

    叮!噹!叮!

    而是钢铁被击中的金属脆响,清脆而刺耳。

    子弹根本没有穿透力,打在对方身上就像砸在厚重的铁壁上,火花四溅,却无法撼动分毫。

    紧张的气氛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终于,那个庞然大物出现在了所有人眼前。

    那是一个近乎四米高的巨人,全身被厚重的甲胄覆盖,宛如一座移动的钢铁堡垒。

    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一个行走的战争兵器。

    “他”披着一件深色风衣般的外披,随动作轻轻摆动,却无法掩盖那如山岳般厚重的金属装甲。

    甲胄的每一处棱角都闪烁着冰冷的光泽,肩甲、护胸、臂铠上刻印着编号。

    事实上,这并非普通的战士,而是人类帝国所造就的生物兵器之一——

    暴君。

    暴君的双眼由头盔下方的红色光学镜发出冷冽的光束,宛如利刃般横扫整个避难所。

    那是一种冷酷无情的注视,不带丝毫人性,只有战场的肃杀与威压。

    !!!

    一时间,人们的呼吸骤然停顿,手中的武器仿佛变成了无用的玩具,他们甚至生不出继续开火的勇气。

    老警员额头的青筋暴起,依旧死死举着霰弹枪,挡在众人前方。

    他明白,眼前的敌人并非他们能抗衡的存在,可作为幸存者的最后屏障,他必须站在那里。

    “该死的又是什么怪物?”

    一名特警咬牙切齿,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声音几近嘶哑。

    而暴君只是静静站立着,宽阔的胸甲随呼吸轻微起伏,同时,大量脚步声带来的余震仍在隧道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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