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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再见还是朋友

    上午。风华娱乐公司为雅晴提供的公寓套房。

    门铃响,牙签妹睡眼朦胧打开门,时大军戴着蛤蟆墨镜站在门口,送上一束玫瑰。

    牛津大学毕业,青年才俊,风流倜傥,此公子哥摆出阵势追求牙签妹,让吉米压力山大,心情沉重,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

    论个头,比人家矮一截;论型体,没人家挺拔;再听他满嘴正宗牛津口音英格丽是,吉米不免急恼的抓耳挠腮:这个花花公子花边新闻不断,杀伤力巨大……唉,亲爱单纯的牙签妹可别让他拐跑了,真让人心焦啊!

    雪娜刚出道时,吉米禁不住诱惑甩了交往多年的李桂芝,为她写下著名的《导弹》诗,其中“胸前那两只导弹,轰得我魂飞魄散”两句堪称经典,令人印象深刻。只是雪娜嫌吉米太娘,两人无缘分手。

    不过再见还是朋友,现在吉米的前后两任女友成了闺蜜,他太怕失去牙签妹啦,自觉竞争力不如人家,把雪娜当做倾诉对象,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起了心中的焦虑。感情就是这样微妙,吉米见生人害羞,结巴,心里话不想对深爱的人说,面对曾经的恋人却能侃侃而谈,这算红颜知己吗?

    雪娜和雅晴针尖对锋芒打了一架,反而成了好朋友,背后啦起知己话,时大军有钱有型,但这种钻石王老五太花心,换女朋友像换衣服,离得远远的才好。吉米老实,家庭条件也好,就是有点懦弱一根筋,可是这样的男朋友更让人省心,放心。选哪一个哪?牙签妹心大脑子不傻,根本就没把时大军放在心上。吉米听雪娜说到这个消息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不免又诗兴大发,赋诗一首,水平一般,不去记录啦,免得各位心烦。

    中午。毕四海坐在客厅沙发上,点燃一颗烟。

    吐出的烟圈升空,消失。他有点烦,港岛最近的舆论导向对他很不利。

    首先警界内部有传言,这些年来因为有警方高层做内应,毒品大庄家丁路龙才回回精准避开警方打击,致使港岛毒品泛滥,一发不可收拾,警方对此束手无策。如今内鬼成为众矢之的,已引起港督府重视,严令查办。

    据小道传言,内鬼是一毕姓潮州籍警界高层,这直接把毕四海推动了火山口上。毕吩咐手下探长王岩、颜国梁追查消息来源,最后查到是警察总署办公会上传出来的,这让毕四海诧异万分。另外,港岛几家主流媒体约定好了似的,近日同时在畅销版面上推出侦探破案连载小说,其中的主角之一是一位勾结黑道、包娼庇赌、贪污腐化的总华探长,明眼人一看即知影射谁。

    在上午的港岛警务会议上,平时熟知的警界同僚似乎有意无意与他保持距离,油麻地警司欧阳季是毕一手提拔起来的,见了老上级表情怪怪的,似有难言之隐。廉署专员密斯陈竟然直接对他视若无人,连招呼都不打。照这个情形发展,廉政公署办公人员随时会来敲门。

    “邦邦邦……”敲门声。毕四海身子一哆嗦,猛地站了起来,手忙脚乱打翻了茶几上的茶杯。

    小桃红正在卧室化妆,听到声音走出来,鄙夷的看了毕四海一眼,扭着屁股去开门。见是毕新收的帅哥探长颜国梁,抛了个媚眼,拿上手袋,旁若无人出门而去。

    “你看到了,不怕你笑话,家门不幸,出此荡妇。”看颜国梁尴尬站在门口,毕四海招呼他坐下。

    国梁带来毕四海结拜义妹花刀三姐传来的绝密消息,今年夏天气候异常,东南亚大雨,罂粟欠收,又加政府军持续不断打压,金三角毒品产量较往年减半,丁路龙近期将与来自阿富汗“金新月”地区专业人士接洽,着手开发新的毒品供应渠道。

    “国梁,今年多大啦?”毕四海给国梁倒了杯茶。

    “28岁,四爷。”

    “年轻,好好干,有前途,这世界是你们的。我当探长那年38岁,一转眼,十多年了……廉政公署治理贪腐,早晚要拿我开刀,现在不动我,是利用我抓丁路龙啊。”

    战乱年代,毕四海从潮州老家逃难至港,先在码头打工,后来抓住机遇做了警察,这么多年来,一步步谨小慎微,巴结钻营,拿命换来了现在的职位,期间还因为个人利益和自小一起长大的挚友邝名堂反目,至今互不理睬。

    不适应新时代的要求啦,毕四海茫然四顾,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悲壮感。现在时兴讲法制,已经有多位警界资深同仁被廉署请去喝茶,自己能否平安着陆,存在很多变数啊。就连老婆红杏出墙,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

    深夜。尖沙咀半岛酒店,环境雅致,服务规范。

    208房,李桂羽把冷风机调冷,从浴室里走出一个女人,是小桃红。两人纠缠在一起。

    这里面的故事有点复杂,毕四海的老婆小桃红和李桂羽的老婆王丽娜都是港岛曾经的三流小歌星,有那么一两首主打歌上过电台排行榜,在老一代的阿婆阿伯中有不少粉丝。两人是好闺蜜,经常电话联系聚餐打牌,一来二去,李桂羽和小桃红对上眼了。

    李桂羽曾经和秘书阿美偷情,被王丽娜逮个正着,从此见了丽娜像耗子见了猫,落下了房事不举的毛病,在小桃红这里却找到了男人的尊严。小桃红是南亚人,观念比较开放,正当盛年,于是瞒着年老的毕四海偷偷摸摸和桂羽开房约会,常常彻夜不归,毕问起来,一句“打牌去了”应付了事。小桃红的哥哥山姆士是湾仔四大帮会龙头之一,近年来也成立了集团公司,业务发展迅猛,毕四海拿她没办法。

    港岛廉政公署总部,灯火通明。

    秘密会议已持续了数个小时,几十名廉署探员分别汇报各自调查结果。

    颜国梁汇报完毕。

    “目前掌握的证据已经足够起诉毕四海,但还不是收网的时候,还要再等等,要继续调查丁路龙和毕四海之间的关系,必须坐实直接证据,彻底铲除丁、毕这两个港岛历史上的大毒瘤。”廉署专员密斯陈对颜国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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