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和李桂芝抬着丽萱,急匆匆穿过阵地,向远方树林深处的战地医院跑去。
当两人连滚带爬来到医院前面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草地上和树林里,横七竖八躺着几百名伤员,哭喊、叫骂、呻吟声掺在一起,在一片混乱中,有限的医疗条件几乎解决不了任何实际问题。
北越战地医院院长范树林,是范冬青的二哥。安然和桂芝踏着被鲜血浸透的草地,越过遍地伤员,费尽周折终于在一个手术帐篷里找到他时,范树林正忙着给一个战士做截肢手术,他知道弟弟冬青的女朋友是个战斗英雄,举着满是血污的双手,简单检查了丽萱的伤口。
“体内的子弹必须尽快取出来,否则极易发炎感染,还需要输血。现在麻醉药和血浆都用完了。”丽萱已昏迷不醒,嘴角还有气息,胸口的纱布被鲜血渗透。
尽最大努力抢救吧,他吩咐把丽萱放到手术架上,准备手术。
外面草地上的伤员不断增加,有暴躁的士兵开始围攻医生护士,有人欲强行把伤员送进手术帐篷。
“桂芝,有人硬闯,直接放倒!”安然按住丽萱的身子,转头对李桂芝说。
“哗啦”一声,李桂芝将背上的自动步枪子弹上膛,举起,顶着闯进来士兵的脑门,一步步逼着退了出去。
严酷的越战岁月,让李桂芝完全抛弃了豪门小姐习气。在这里,讲仪表、装涵养无任何用处,如果没有相互帮助的朋友,如果不去努力争取,不仅连口饭都吃不上,而且随时会永远消失。以前桂芝的大波浪披肩发太招摇,清洗也不方便,早剪成了北越女战士标准的短发,现在她通过政治学习,觉悟提升的很快,深信枪杆子里出政权,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曾有个色胆包天的游击队员对桂芝美色垂涎已久,趁着夜色动手动脚图谋不轨,被早有防备的桂芝一枪托捣在裆部,疼了半月没下床。
情绪暴躁的北越战士被高大威猛李桂芝的凛然正气震慑住,情绪渐渐稳定下来,退到一边,蹲在地上抱头痛哭,不容易啊,人生就是受罪!
手术刀割开丽萱丰满的胸脯,取出了两粒机枪子弹。
伤口缝合,盐水冲洗,扎住绷带。“没伤在关键部位,射击距离远,子弹被风吹减弱了力度,伤并不重,只是怕感染,又失血过多,能不能活过来就看她的运气了。”范树林说。
“这里医疗条件落后,恢复难度大。东边顺河码头有一艘中国渔船明天回国,船长吴大伟是我的朋友,你们去找他,到中国去吧。”
后会有期。安然、桂芝抬着丽萱离开了战地医院。
一年以后,在越战史上著名的顺化战役中,这几个人又重新相逢。此是后话。
第二天,下午,东海岸顺河码头。
夕阳西下,“海螺号”远洋渔船停在码头,鲜艳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这是某国政府的援助船。“海螺号”船长吴大伟是外交部官员,为北越政府运送一批药品物资抵达,已交接完毕,即刻返回。
越战期间,中、美、苏三国为自己支持对象运送援助物资,常常伪装成渔船操作,在联合国都可以冠冕堂皇正襟危坐的说:我国没直接参与越战……实际有否、多大规模参战,都心知肚明。政治,都是这样,假话当真话说的理直气壮。
丽萱被安置进了船舱卧房,船上的中国医生为她做了全面检查,情况稳定。
“隆隆”的炮声传来,戈兰高地上火光冲天,美军的武装直升机救援队赶到,对北越258机械化师从空中发起精准的致命打击。
起航,“海螺号”发动机轰鸣,劈波斩浪,向大海深处驶去。安然和桂芝站在甲板上,回首了望硝烟弥漫的戈兰高地,惊心动魄的杀戮之战还在延续。
一切都过去了,就让往事随风。
昨夜的雨
惊醒我沉睡中的梦
迷惑的心
沾满着昨日的伤痛
冷冷的风
不再有往日的温柔
失去的爱
是否还能够再拥有
漫漫长路
谁能告诉我
究竟会有多少错
何处是我最终的居留
曾经在雨中对我说
今生今世相守
曾经在风中对我说
永远不离开我
多少缠绵编织成的梦
多少爱恨刻划的镜头
为何一切到了终究还是空
徐徐回望
曾属于彼此的晚上
红红仍是你
赠我的心中艳阳
如流傻泪
祈望可体恤兼见谅
明晨离别你
路也许孤单得漫长
一瞬间
太多东西要讲
可惜即将在各一方
只好深深把这刻尽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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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岛,警察总署。
“尖沙咀的白粉摊直接摆到街上啦,港督府严令稽查幕后黑手,各位要尽心了,这次不是抓几个角头老大就能交差的,必须抓住大庄家丁路龙才行。”警务署长约翰逊向参会的探长们转达了港督府最新命令。
港岛警务会议一直开到下午5点才结束,约翰逊特别交代西九龙总华探长毕四海,务必抓住幕后黑手从根源切断地下毒品通道,给全港人民一个合理交代。
港岛白粉大庄家丁路龙,现在是港岛名流、上市公司飞龙实业主席,在警方的档案有几尺厚,但是无任何直接证据证明其与毒品有关。丁曾多次对媒体直言,不避讳自己过去有黑帮背景,但现在一心向善,积极为港岛经济腾飞及慈善事业做贡献。他表示,作为一个纳税公民,对港岛的法制建设有信心,也相信港岛的未来更美好,民众更幸福。
“廉政公署和港岛媒体一直抓住毒品泛滥这事不放,要紧张起来,演一出好戏看看!”约翰逊说。
毕四海从会议室出来,把公文包递给等在外面的颜国梁,满头大汗一溜小跑进了洗手间。神探毕四海最近明显见老,一些老年症状上身,这不,前列腺有问题啦,一宿要起夜好几次,对于夫妻生活,正值盛年的小桃红就很不满意,唉,人老众人嫌啊。
这段时间,我们熟悉的港岛朋友们发生了部分变化。火烧岛监狱发生解强越狱事件后,监区长颜国梁又一次被停职审查,连续两次处分让国梁的人生完全跌入低谷,萎靡不振,天天在宿舍蒙头大睡。毕四海的助手欧阳季接替了被调到警校教书的邝名堂职位,做了油麻地警署警司后,毕缺人用,找到颜国梁跟着他做了探长。
郑灿妹一直躺在医院重症监护室,陈大生天天守在病床旁痴心的播放她喜欢的音乐,希望灿妹早一天醒来。
李潮生破产以后,一个人承担了债务,李家大宅被拍卖,自己搬到九龙塘偏夫人李桂芝她妈的公寓楼里住,天天粗茶淡饭过得平静自然,桂芝一直没有音讯,想起来两个老人不免一起落泪。
李夫人和两个女儿桂琪桂子搬到弟弟家住,生活不愁,就是时常看弟妹的脸色。李桂林李桂羽生活没受到多少影响,自己买楼居住,身份有点落差,以前是集团公司大老板的小开,现变成了小股东,桂羽的老婆王丽莎更在气势上占了先声,管理桂羽比较到位。
龙江找到姐姐后,搬到范犁夫在弥敦道的大宅住,有时想起安然,她还活着吗?
当然,还有我们可爱的牙签妹和激情诗人吉米。下一章,就让我们从吉米写给牙签妹的最新诗作《爱你爱得要窒息》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