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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圈套

    小梅死了。

    那支桂花日见凋零。躺在车库里,看着外面漫天飞舞的风絮,我的眼睛一天天模糊。

    (一)

    不愿也不能下床走路了,驿动的心趋于平淡,无所求,也无所奢望。

    看门的有时来看我,在床头放两个馒头,杯子里倒点热水,我不想吃,也不动,睁开眼能模糊看到他安详的面庞,想握一下他的手,胳膊已抬不起来。闭上眼,将小梅的照片贴在胸口,我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不知过了多久,从昏睡中清醒过来时,耳边有噪杂的声音,是上级主管部门领导来看望我这个将死的人。隐约听的领导商量,还是送医院看看吧,若死在这里,不好交代。有人搬动我的身体,剧烈的痛感从腰部传向大脑,告诉我原来还活着。我张开嘴想说不要管我,让我死吧,也许是声音轻,也许根本就没发出任何声响,没有人理会我,似乎在车上,想睁开眼,白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我发现,我已经瞎了。

    一阵颠簸的巨痛后,什么也不记得了。

    (二)

    白天黑夜,不知过了多久,意识逐步清醒,是在医院里,眼睛什么也看不见,手上、脚上都有吊瓶。奇迹就这样发生了,尽管我拒绝吃饭,也许点滴的液体确实有效,身体竟慢慢感到有劲,能够坐起来,也能说话了。

    除了护士外,还有一个人在细心的照顾我,帮我翻身。我不知道他是谁,对于一个心已死过,又身无分文无任何报答能力的病人来说,任何表示感激感谢的话没有任何实际意义。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夜深人静时我常常问自己。我喜欢游历,喜欢缤纷色彩,喜欢侠义女孩,喜欢一切美的东西,这一切对于一个瞎子来说是多么遥远而残酷,没有目标的活着和死去有什么区别?

    我做了手术。护士说,腰部创伤引起血管狭窄堵塞,心脏供血不足,心室缺血,引发头部神经痉挛,导致视网膜受阻失明。作手术的专家是从外地请来的,手术基本成功,再恢复一段时间就能下地走路了,引起心室缺血的主因还是营养不良,不注意休息。手术费用巨大,是上级主管部门专门划拨的。

    以后的我必须长期躺在床上,身体状况好时可以适当活动,跑跑跳跳成了可望不可即的奢望。

    (三)

    那位照顾我的人是谁?一直不清楚,他从不言语。我也很奇怪,上级部门为什么花这么大精力钱财救我?一个被社会抛弃的伤残者怎会又重新得到超出想象和承受能力的恩典?我不知去问谁,也没有人回答我。

    烧死的女人不是小梅,小梅没死。

    这个消息是从有关部门那里得到的。在人们渐渐忘了舞厅的那场大火时,有人无意中在重新装修的舞厅防火道里发现了一套舞厅小姐的衣服,那个小姐在大火后就失踪了,有关部门在追查起火原因时曾四处寻找那人,因舞厅小姐往往没有固定的居住地,没找到也就没人去问。

    那套衣服证实了有关部门一直以来的设想,舞厅是有人故意放火,被烧死的三个人中的那个女的不知什么原因换上了凶手的衣服并葬身火海,一切是蓄谋已久的圈套,目标是倪老板,放火凶手是小梅!

    (四)

    小梅似乎计划了很久,并且掌握了死去的倪老板几乎所有的现金帐号密码,火灾发生的第二天,倪老板的大部分现金被一神秘人提走,登记的身份证是假的。倪老板的妻子在处理完他丈夫的后事后,才发现了这个情况,急忙报案,有关部门进入破案程序后,提出了种种猜测,可是始终不着头绪。

    我的医药费是一神秘人安排给上级部门,数额应该有几百万,至于是谁,没有人说的清楚。

    我明白,给我医药费的除了小梅不会是别人。那个在我住院时照顾我的人是看门人的侄女,就是那个很贤惠清秀的哑巴,我还是回绝了看门人的好意。

    我始终没结婚,经过了死亡才知道生的快乐,我活了过来,并且活的很畅然。

    后来,我曾听人说,在深圳见到过一家香港公司的董事长,长的很像小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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