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刘备所率领的十余万逃亡的军民正心急火燎般的急急赶路之时。突然,他们身后尘土飞扬,传来一阵急促的“哒哒”马蹄声。
保护后军军民的花铃小姐忙警惕的命令士兵们护好百姓们,而她已抽出长剑,注视着后面。及有二里地时,她才看清向他们驰来的只有一骑。一颗悬着心总算放下了。
转眼那骑已近阵尾,那乘马之人一眼瞥见花铃,便急急地道:“花……花铃小姐!”
花铃注视着来人,惊疑不己。那人驰至身前滚鞍下马,着急地道:“不好了,花铃小姐!”
花铃打量他瞬间,惊讶地道:“你……你是韩枫将军吧?怎么了,你和其他人分开了吗?他们那些人呢?”
韩枫低沉地道:“他……他们现在应该在和敌人作战了吧!花铃小姐,敌人的追兵马上就要到这儿来了!队长的计策已被敌人识破了,因此,命令我来通知主公,敌人已步步逼近了!让大家有所准备………!”
花铃闻言,大惊道:“什么?那么貂蝉她呢?”
杨坤低低地有些惭愧地道:“哦……队长她正单枪匹马的跟敌军将领决斗,而其他的人也决定和敌军共赴生死……”
未待他说完,花铃便急急地道:“你说什么?就凭他们那几个人要向敌人的大军挑战?”
话音未落,张馨儿已急不可耐的向杨坤道:“怎……怎么可以呢!我……我哥呢?我哥哥他是不是也还在那里呢?”
韩枫正欲回答,忽听后面的百姓们纷纷惊道:“呜哇!怎么回事呀?后……后面扬起了一片土烟!”
花铃、韩枫都注目看去,只见有四五里地远的地方,旌旗招展,蹄声“哒哒”,如同轰雷,渐渐由远而近,奔来了千军万马……
百姓们如一锅粥般乱哄哄的四散奔逃……
花铃惊骇道:“不……不会吧!敌军已经逼来了……难道……貂蝉她……貂蝉她……”
花铃忙急急地对韩枫道:“韩将军,你立刻到前阵去,将这件事传达给主公!”
韩枫拔出剑,急道:“不!我留下来挡住他们,花姑娘去前阵吧。”
花铃眼一瞪,厉声喝道:“你有我武功好吗?快去!再说了,这里是由我负责的,你得听我的,这是命令!”
杨坤只好拱手道:“是,韩枫遵命!”说罢,有些忿忿不平地翻身上马,疾驰向前阵,心里却埋怨道:“今天是怎么了,每个人都对我发号司令,唉!”
花铃转身吩咐道:“大家快把马车上的行李丢掉,骑上马去!还要把身上背的细软也一并丢了,逃命要紧!剩下来的士兵在最后面排列成队!现在是紧要关头,无论如何,我们也一定要阻止敌人的进攻!”
说罢,她又低声对张馨儿道:“乖,馨儿,你和小石头也快点逃到主公那儿去吧!”
张馨儿急急地道:“大……大姐姐,我……”
花铃笑笑道:“你们放心吧!大姐姐没有那么容易被他们打倒的!”
小石头跑过来,拉住张馨儿的手,着急地道:“馨儿!走,我们快走吧!”
张馨儿轻轻地道:“晤……哦……!”二人随着众人,向前阵刘备他们那儿奔去。
花铃焦急万分,她眼看着敌人已近在眼前,不禁暗道:“这里我们的士兵大约在二百人左右,力量相差如此悬殊,不过,我誓死与他们拼搏到底。貂蝉,假如你慷慨成仁了,那我也会追随你而去的!”
想至此,花铃将士兵们排成整齐的五排,她手执长剑策马驰前,注视着那些即将驰来的敌人,她沉沉地道:“来吧,你们这些魔鬼!”
此时,貂蝉正从刚刚和夜姬厮战的地方,顺着大路,策马疾驰,向逃亡的刘备众人追来,她心急如火般不住的拍着马肚,吆喝道,策马狂奔。由于赶得太急,人与马都己累得气喘吁吁。
貂蝉双目注视着前方,暗急道:“虎豹骑众人逾千人已追去多时了,千万别在我之前赶上我军,不然,后果就不堪设想。因为,历史上这段事实是悲惨的,残酷的……老天爷!请你一定要让我赶上!花铃!馨儿!小石头……还有大家……你们一定要平安无事的等我赶到!”
想至此,貂蝉不禁又紧拍马肚,加速向前驶去。行至一片草丛茂盛的草原上,她只感到有种不祥的感觉,出现在她心里。
她暗暗给自己安慰着道:“不要胡思乱想,大家都会没事的!一定会的!”
突然,她看到前面不远处的路边草丛里伸出了一只手,一只沾满了鲜血的手。她心头凛然一惊,忙策马至前,注目一看,天啊!这是一名刘军士兵,身子被人刺得如同蜂窝一般,死得惨不忍睹!
貂蝉不禁大惊失色,暗呼糟糕,赶紧向前疾驰。啊!眼前的惨景,令她惊呆了……
摆在她眼前的是一具具、一堆堆、横七竖八的刘军尸体。他们有的是被敌人贯胸而进刺死,有的则是被砍掉了首级……其状惨不忍睹,令人发呕。
刹那间,她又想起了那些信赖她的民众所说的话:“是啊!我们有仙女神将保护着,只要有仙女神将在,我们就会免遭曹军的毒手!……我们一定会脱险的!因为,有仙女神将在……”
貂蝉扫视着那些躺在地上的刘军尸体,悲痛万分的喃喃道:“我是什么仙女神将!什么都没变!还不是和历史上一样,有许多人被杀掉了!我没能保护好……安平魏、张阿牛和大家……一个也没有……”
突然,她将话止住了,凝视着前方。暗惊道:“我突然听见有人的喊叫声……从不远的地方传来……对了!‘虎豹骑’也才是追上他们一会儿而己!只要我快点赶上去,说不定花铃他们还正在和敌人战斗呢!”
想至此,她抱着这仅存的一点希望,急忙策马疾驰,向前奔去。
刚驰出有三四里地,她蓦然发现前面有一人在地上还在挣扎,她急忙奔上前去,一看,不禁惊得失声叫了起来:“啊!小……小石头——!”
只见小石头双手在草地上抓爬着,双眼紧闭,嘴唇在哆嗦着,似在说着什么,但嘴角两边已流出几道血痕,将地上的沙土已浸红了。
貂蝉急得滚出泪来,她边喊着边自马上跃下,弯腰抱起小石头,悲恸而着急地道:“小石头,你……你振作点!我马上帮你包扎好!”
可是,小石头似是已听不到她的话了。嘴里却断断续续地急急地道:“快……曹兵要来了……馨儿……快……快点逃!”
貂蝉急急地道:“小石头……小石头,你醒醒呀!看来,他的意识己呈混乱状了……!”
忽然,小石头又低低地道:“馨儿……貂蝉……军师……大姐姐她一定……会……会来……救……救我们的……在那……之前……你一定……要逃……”
说完,小石头口中的鲜血急涌而出,手脚抽搐了几下,便在貂蝉怀里一动不动了……
貂蝉的泪水已横糊了双眼,她肝肠寸断的哭泣着:“小……小石头……你连临死的最后一刻也如此相信我……小石头,你不要死呀!你妈妈……临死前,已将你托付给我了,你……你不能死…”
貂蝉紧紧抱住小石头,跪伏在地,悲痛欲绝的痛哭着、哭诉着……
突然,她感觉到有马匹站在她身后。她回过头一看,只见自己身后已有几骑“虎豹骑”之人正手执滴血的长枪,立在身后不及一丈的地方。
貂蝉低低地道:“‘虎豹骑’……”
她将小石头慢慢放在地上,然后,站起身来,仍背对着那几名“虎豹骑”士兵。突然,她声冷如冰的道:“虎豹骑的士兵们,你们竟然连……如此幼小的、毫无反抗之力的孩子也不放过,这难道就是你们虎豹骑的本性吗?既然如此,那么……我也舍弃我的人性吧!”
倏地,貂蝉转过身,双目透出一股冷酷的神色,面上杀机顿现,她一字一顿而狠辣地道:“从现在开始,我要将你们‘虎豹骑’一个不剩地送往地狱去!”
说着,已向他们走了过去……
在刘军所率的逃亡军民之流中,其前军正在如火如茶的急急赶路。
百姓们扶老携幼,推车挑担的向前走着。这支特殊的队伍延绵数里,一望无际。
行在最前面的是坐骑高头骏马、顶盔贯甲、手挺丈八蛇矛、威风凛凛的张飞张翼德。
在他身后的,是一辆由两匹矫健的骏马驾辕的的黄色鸾车。车内设有一榻,榻上躺着的是正有病在身的——甘夫人。而坐在这旁边怀抱一婴孩的另一个女子,则是一一糜夫人。刘备侧首向车内关切的问道:“夫人,你觉得好一点了吗?”
甘夫人闻言,忙用双手撑着身子,吃力的道:“啊!主公!多谢主公的关心!我觉得比昨天好多了!”
刘备面露喜色地道:“哦!是吗!那就太好了!”
甘夫人愧疚地道:“主公,实在很抱歉……要是我的身子骨没这么差,就不用惹得你在百忙中还得为我多操心了!而且,一路上也多亏了糜夫人照顾我们的阿斗!唉!这些日子来,已给你熬得瘦了许多了!”
糜夫人忙微笑着道:“哪里,甘夫人!照顾主公好不容易得来的子嗣,这是我理所当然的呀!”
说着,糜夫人疼爱万分的注视着臂弯里的婴儿。
刘备轻声的向糜夫人问道:“糜夫人,长途跋涉,阿斗是不是累了?”
糜夫人轻轻地道:“不,世子一路上精神好得很呢!现在睡得正香!”
刘备闻言,注视着她怀里那白白胖胖,正闭目酣睡的幼子,沉沉地道:“这孩子悠哉游哉!也不知道我们现在正受到敌人的追击,过着流离颠沛,背井离乡的苦难日子……”
顿了顿,他又低沉地道:“不过,我觉得这孩子还很可爱!但这种喜悦的心情,每个百姓也都是如我一样能深深感受的到。既然我能知道自己的儿子是这么珍贵、可爱!那么,百姓们对自己的子女的爱护,也同样与我一般……所以,无论如何,我一定要保护好那些携家带眷追随我而来的百姓们!”众人闻言,皆敬佩地注视着他。
忽然,刘备转首向身旁的糜芳问道:“糜芳,这里离江陵还远吗?”
糜芳拱手低沉地道:“主公,还有很远的路程!虽然再往前进,我们就会到达长坂坡,但是,要到江陵,恐怕还要花上数日时间!”
刘各闻言,急急地道:“哦……还要花那么长的时间啊……”
正在此时,他们身后忽地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并有人大喊道:“主公——!”
众人忙循声转首向后看去,只见韩枫正策马驰向前来。张飞见状,忙挺矛横身挡在韩枫马前,急问道:“韩枫!你怎么跑来了?俺小妹呢?”
刘备见状,也隐隐有些不安道:“是啊,韩将军!快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韩枫滚鞍下马,来到刘备面前单腿跪地,拱手恭声急急地道:“主……主公!事情不妙了!曹操的‘虎豹骑’骑兵部队,已经追上后军,向我们攻来了!”
众人闻言,骤然大惊。刘备惊骇无比的急道:“什么?那貂蝉她……她和敌军碰面了吗?”
韩枫拱手低低地道:“我们已经与敌军接触了!小的亲眼看见貂蝉军师出战敌人的大将,但,敌军约有千余人,恐怕此刻已……嗨!”
说到此,韩枫不禁流下男儿泪,轻叹一声。
刘备等人只惊得膛目结舌,汗如雨下……
车内的糜夫人闻言,探出头来,惊疑地道:“不会吧!那貂蝉可是仙女神将,怎么会阵亡呢!?……”
赵云亦惊骇无比喃喃地道:“虎豹骑有这么厉害吗……!连貂蝉也对付不了他们吗?……我不相信。”
众人皆陷入了惶恐与不安的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