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以前曾问过老程,这世界上有没有以一敌万的猛将存在?
结果老程给他的答案,就是一对大大的白眼。
以一敌万?
你要不要听听你究竟在说什么?!
你别说一万个人了,就算一万个木头桩子放那让你砍,你怎么也得砍上个三五天才能砍完!
更别说是一万个会动会跑,甚至还会拿武器反击的人!
真有一万个人打一个人,那他们根本也不用做什么,甚至连动手都不需要,直接一人吐一口唾沫,都能把你生生淹死…
不过,这世上没有以一敌万的存在,却有以一敌百的存在!
这倒不是一个人的力量,真的比一百个人大。
而是有一种东西,它叫做气势!
气势这东西,说起来也玄!
有时候气势上来了,兔子也能撵着狼跑。
有时候气势丢了,就算十万大军,也不过是一堆散沙罢了。
就如同现甲一现在所面对的那些人,他们如今就是一盘不折不扣的散沙。
当看到眼前仅仅四人,就干净利落的打翻自己这边几十人后。
还剩下的那部分人当中,有一半竟是直接尖叫着扔下武器,向着四周黑暗处逃去。
而剩下的那些人,虽然不知他们为啥没有逃跑,却也完全没了一开始的嚣张劲。
现在这些人,全都战战兢兢站在原地,别说上前迎战了,就连手里的火把都快拿不住了。
“打的好!嘶……”
甲一等人身后,愣子看到战场有了甲一几人的加入,局势瞬间逆转,也终于抖了起来,直接跳起来指着那个高大衙役就喊道:“甲一大哥,刚刚就是那个驴脸的大个子打的我,帮我报仇!”
“你!”
衙役听到愣子的喊话,顿时是又气又急。
他是脸长了一点不假,可也没驴子那么长啊?说谁驴脸呢?
不…不对!现在可不是讨论脸长脸短的问题,而是面前的这几个狠人,自己该怎么应付?就凭自己这边剩下的几人,根本不是人家对手啊!
“刚刚是谁说双拳难敌四手的?他娘的,有本事站出来,老子保证不打死他!”
就当衙役在心头暗暗叫苦,想着今天怎么才能善了之际。
身后,那个肩舆上的张夫人却发飙了。
她看到自己衙役这边那么老些人,但面对着对方区区四人,却迟迟不敢上前,顿时大怒!
几乎是拍着肩舆扶手就喊道:“废物,老娘平日里养你们这群废物吃干饭的?这么多人,连四个都打不过?还不赶紧老娘上!”
此话一出,不光现场还剩下的那些护院齐齐脸黑,就连已经躲到肩舆后的杏林楼胖掌柜也是双眼一翻,险些晕死过去。
他以前就听说这娘们虎!今日才知道,她是真的虎啊!
事情都闹到现在这幅模样了,她怎么还没个眉眼高低?看不出谁是大小王,谁的拳头大?
还是她觉得,凭着她敦煌张氏的身份,这世上谁都要让着她?
“上!都上啊!还楞着干嘛!你们也上!”
张夫人还在那里急着指手画脚,想要喝令仅剩的衙役等人冲上前去,却完全没发现,这些人非但没有听从他的命令往前走,反而还随着甲一他们前进的脚步,正在一点一点往后退!
“住手!住手!”
终于,就在衙役等人往后退了好几步,正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之际,又是一道喊声,从街道的另一边传来。
“谁?”听到声音衙役立刻扭头去看!
却看到黑暗当中,一队约摸三四十人的官兵正快步向他们这里跑来。
“都不准动手!”
这些人里面,带头的是一个小校,等他带着人所有手下,一路跑到了客栈这里后。
他也来不及喘口气,先深吸一口气,爆喝一声:“听从我的安排!敢有不从者,后果自负!”
而随着他的喝吼声,他身后跟着的几十个官兵立刻刀出鞘,弓满弦,指向了在场的所有人!只要一声令下,就要将这处寂静的客栈,彻底变成一个修罗场!
“你又是谁?”
甲一在看到这些官兵携带的武器后,就已经第一时间,退回到了客栈门口。
不过,他倒不是怕了这些人,而是担心这些人一通攒射,别把箭射到侯爷所在的二楼,再惊吓到里面的人。
“本官…本官是汴州守备,郑士易!”
那小校看起来颇为有礼,并不算粗人,在面对着甲一的问话时,他甚至还朝着甲一抱了抱拳,这才答道:“我们听闻城里有人打斗,所以特地前来查看!”
说罢,他又低头看了看那丢了一地的火把,武器,以及痛苦呻`吟的家丁护院,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古怪之色。
“汴州守备?”
这边,甲一得知来人身份,还没有说话,那边的虎娘们张夫人却“嗷”的一声,当场就炸开了锅。
“你来的正好,我是汴州县衙的张夫人!快,快带着你的人,把这些大胆狂徒全抓起来!”
张夫人在那急得大吼大叫,把个肩舆都晃得左右趔趄,险些没直接翻倒在地。
但这所谓的汴州守备听了她的话,却是脸拉得老长,比被愣子喊做驴脸的衙役还要长!
“张夫人?汴州县衙什么时候还有女官了?再说了,本官身为六品武官,比县衙的七品官还要高出好几级,你家男人来了,都指使不动我,更何况你了!”
郑士易实在是不想理这位汴州城第一“悍妇”,但想到大人对他的交代,他还是耐下心思道:“夫人,本官初来乍到,什么都不了解,怎么可能直接动手抓人?这样吧,等我了解清楚情况,再行定夺!”
“什么?”
本来,这不过是一件再寻常的办案流程而已,可郑士易话音刚落,张夫人却像是狗咬了一样,直接就窜了起来!
而她这一蹿不要紧,本来就咬牙坚持的两个抬夫,这下再也撑不住了,身子一矮,肩舆就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连带着里面的张夫人也一并掀飞出去,当场摔了个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