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te.19舞旋与忧伤&飘雪与惆怅
天气变冷了,每一阵寒风都冷得刺骨。薄雪纷纷扬扬地降落,这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时候。然而此刻,A国联军基地上下却洋溢着圣诞的欢愉。空地上摆上了依旧绿意葱葱的银枞和冷杉,装饰上了各色饰物和彩灯,只不过此时都被纷扬而落的雪花覆盖,不见了原本的模样。
偌大的礼堂,因着叮当作响的金色铃铛、五颜六色的礼物盒子、蜿蜒垂下的檞寄生和喜庆而吉祥的圣诞环而呈现出绿、黄、红、白的色彩,显示出浓浓的节日气氛。在这喜庆的气氛中,礼堂中的人群皆着华丽的礼服,添艳丽的妆容,人们的欢声笑语萦绕在礼堂中,夹杂在一段段演奏家们演奏的优美的乐曲中。这时,一双俪影走进礼堂,惹得人们纷纷注目。栗紫发的男孩手挽薄荷绿发的女孩,双双步入礼堂,人们纷纷让道给他们,私底下议论纷纷。“上将大人和怜美小姐一定是今晚最令人瞩目的耀眼而璀璨的星星啊。”“上将和怜美小姐真是绝配啊。”“上将和怜美小姐真是世上最优雅而高贵的存在!”……闻听人们的窃窃私语,栗紫发的男孩淡淡地笑了笑。身旁的女孩以为他默认了人们的议论,悄悄羞红了脸。没有人知道,此刻栗紫发男孩心中所想的,是一直不被人提及、默默无闻的那个橙发女孩。人们只看到了表象,而从表面上看,他们确实是极配的。男孩身穿黑色的燕尾服,衬得他的身躯更为颀长而挺拔,他栗紫色的头发飘扬,显得英姿飒爽。他戴着纯白的手套,更衬得他绅士般优雅。男孩身边的女孩,更是容色倾城。她着了不到膝头的鲜红短礼服,显得格外引人瞩目而俏丽迷人。她的笑容中透露出一种活泼而亲和的气质,她的勃勃生气为身边男孩的沉静添上一抹绚丽。人们正惊叹于他们的优雅和美丽时,人群中的一人轻轻叫了一声:“快看!”
人们的目光从那双俪影身上移开,应声望去——门口站着另一双俪影,其中银灰色长发的男孩,是人们所熟知的B国上将——季风之隐。而他身边的橙发女孩,虽不被人熟知,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栗紫发的男孩望着橙发女孩,目光闪亮,其间透露着惊喜和迷恋。女孩的橙发不再披散在双肩之后,而是拢于一肩,柔顺地垂下,露出另一只肩的白皙嫩滑。发间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珍珠,更显高雅。她的耳垂上缀着晶莹的玉坠,更衬得她的肌肤冰清玉洁。纯美的面容不施粉黛,细长的柳眉、粉嫩嫣红的双唇皆是清水出芙蓉,分外淡雅。锁骨中挂着一条紫藤花项链,在灯光下璀璀生华。她身着一袭雪白,长长的晚礼服一直拖到地面,随着她莲步轻移,用银边勾勒出的“银色的紫藤花”便一朵一朵地在地面上渐次绽放。她就像一朵纯白百合盛开在风中,纯净、淡雅。她是不染凡间俗尘,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拥有能使一切喧嚣化为静谧的沉静。她站在那儿,垂眸浅笑,便有着道不尽的优雅与美丽。无关乎容貌,惟气质使然耳。人们或是惊喜,或是讶异,窃窃私语的声音消失了,人们手中的活儿停下了,就连演奏家们演奏的悠扬的乐曲也消失在风中。他们只顾得上驻足观望。只有栗紫发的男孩,含着浅浅的笑意,满意地望着橙发女孩。
“嗒嗒嗒……”安静的礼堂中响起高跟鞋点地的声响,怜美挽着葳走向瑶瑶和隐。怜美笑语盈盈:“瑶瑶,你今天真漂亮呢。”看到面前的瑶瑶,她是惊奇的。容貌一向平淡无奇的瑶瑶,稍经雕琢,便比之于她更加光彩夺目。不过所幸,sky的心是在她这儿的,不然她也不可能平淡无奇地微笑地面对眼前这天仙般的美人了。只见眼前的人淡然笑了笑,轻道:“再如何漂亮,也不如怜美小姐倾国倾城。”听了这句话,她笑了笑,心中暗道,还算识相。
稍稍片刻,演奏家们回过神来,重新开始演奏。轻柔的乐曲悠扬,怜美用清亮甜美的声音大声对礼堂的人们道:“乐曲奏起了,请大家尽情享受这个美好的圣诞节!”她拉着葳进入舞池,轻轻地旋转起来。
隐侧目在瑶瑶的耳边轻轻说道:“他们开始了,我们要比过他们。”“恩。”瑶瑶坚定地点点头,挽着隐的手缓缓走向舞池。她握着他的手,随着音乐舒缓的节奏迈起细碎的舞步,身子微微轻摆。
舞池外的人痴痴地望着。一朵是艳丽妖娆的红玫瑰,一朵是纯洁高雅的白百合,很难说哪个更为倾国。
轻柔的音乐萦绕在耳边,却进不得她的心。她垂眸浅笑的表面下,只心心念念地惦记着同样在不远处与怜美舞蹈的他——葳斯基。她装作偶然不经意地回眸,望向栗紫发那一人,只见他面部温柔,偶尔和怜美低语几句,很是暧昧。越发心不在焉,轻轻地“啊呀”一声,她发现她踩到了隐的脚。
“很在意那两人?”他俯身在她耳边轻道。她复垂眸,不自然地点点头。“啊——”耳边传来怜美的惊呼,她条件反射地扭过头去,正好看见那一幕——他一手紧紧握住怜美的手,另一手扣着怜美的腰,而那绿发女孩正惊魂未定地在他的胸前喘着气。心中一阵一阵地刺痛。披上绒毛的白色披肩,她淡淡地对隐说:“我出去走走,不用跟着我了。”
人们都担忧地望向怜美,她则趁着人们不注意,向外狂奔而去,一头猛扎进礼堂外头的漫天飞雪中去……
飘雪与惆怅
雪纷纷,伊人伫立。漫天雪飘,覆银白,望无垠。风雪泪声相织,茫然间,化为虚无。
瑶瑶静静地伫立在风雪间,心头思绪纷乱。对他的喜欢,明明是如此坚定不移,但为何见到他与怜美的暧昧情境,心中的坚定又忍不住动摇呢?她仔细地回想,是啊,他虽和她说过喜欢,却从来没有对她解释过他和怜美的种种。如此,她又怎能坚定不移地相信,他是心无旁骛地爱着她呢?从前她以为,她在他的温情中走出了心中关于怜美的阴霾,而现在她猛然发现,她心中的那片阴霾,从来就没有真正消失过。她嫉妒那个女孩,她嫉妒他们之间密不可分的关系,嫉妒他们拥有的美好回忆。她努力地变得美丽高雅,却敌不过怜美的万种风情;她努力地守护他,却敌不过他们尚留温存的曾经。她在恋爱中头脑发热,却在这寒彻刺骨的风雪中猛然清醒——她,不过是他们的第三者。
寒风一阵阵袭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地拢了拢肩上单薄的披肩。泪无声地流下,在滴落脸颊的瞬间凝成冰珠。她默默地伫立于天寒地冻、万里冰封的大地。而他,又在干嘛呢?安慰着惊魂未定的怜美,拥抱着怀中的温香软玉?猛然摇头,不要再想了,再怎么想也不能改变现实,再怎么想也只是徒添悲伤。
寒风凛冽,呼呼风声掩盖了他大迈步的脚步声。若不是她一肩橙发,他或许找不到早已和大地雪白浑然一色的她。无垠的白,衬得她的身影如此渺小。一阵阵寒风猛刮,她不时打几个寒战,让他的心抽搐地疼痛。从她在刚才跳舞时不时地瞟过他和怜美的眼神,他就知道她是在意的。她又怎会知道,他何尝不是一直关注着她!若不是这样,他怎能发现,喧闹的人群中,渺小的她悄悄离开礼堂。风雪交织着她偶然传来的啜泣声,他静静地立在她的身后,不敢出声,亦不敢靠近。高傲如她,又怎么会再理他呢?如此,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观望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风越来越寒了,她时不时的寒颤变成了不住地瑟瑟发抖。他看不下去了,上前两步将自己的黑色外套披在她的肩上。绝对的白与黑,相映成最简单最单调的色调。舞会上竟没人发现,其实身着黑白晚礼服的他们才是最为相称的。
他站在她的身后,看不见她的神情。拢着她的肩的手感觉得出,瑟瑟的发抖停止了,但她却一言不发。她垂下了头,一滴滴泪珠落下,喉头哽咽。不过这一切,他并不能看见。
“走开。”她沙哑的嗓音只吐出这俩字。“我不走。”他执拗地回应着。不料她的肩猛甩一下,将他的手和外套一齐甩落。“我叫你走!你为什么要过来?为什么不陪着她?和她亲热完了又来找我?我告诉你,用不着!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所以现在,你可以走了。”她的声调一级一级地升高,嘶哑得仿佛不像是她的。她无法明白。既然他愿意和那人在一起,为什么还要来找她呢?是想脚踏两条船,还是想观赏她这个失败者的落寞?别以为用一点微不足道的温暖就可以安慰她,她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单纯无知的叶冰瑶了,她的骄傲,任何人都别想轻易践踏!
他默默地承受着她的委屈,她的不满,她的痛苦。他既没有上前一步,也没有转身离开。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心潮翻涌。她不再是从前的她了,为了他,她甚至变成了善妒的人。他应该庆幸她吃了他的醋,还是应该伤感她的纯真不复?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他一眼,她难道就这样轻易地屈服了?她忘记了他们曾经约定好的?他的脚步如铅般重,怎么也移不开。她娇小的身子停止了瑟瑟发抖,依旧让他如此痴迷。他还有机会拥抱她吗?他还可以解释吗?
许久,身后都没有传来声音。在她失控的发泄之后,雪渐渐地小了,站在雪中的她的身上覆满白色的积雪,远远看去就像个雪人。他走了吗?如果他走了,为何身后没有传来脚步声?如果他没走,他又为何待在这儿?他不应该去找怜美吗?近乎疯狂的宣泄之后,暴风骤雪的洗礼之后,她的心平静了。无澜的平静,暗含淡淡的失落与不舍。他应该早已回去了,只是她没有发觉。这么一想,她转过身,打算回到自己的宿舍好好地睡一觉,第二天再装个病不去上班——她不想再见到他了。然而,转过身的瞬间,一抹栗紫刺痛了她的双目——那抹栗紫在暴风雪的洗礼下,只剩下雪色中的斑斑驳驳。他竟然一直等在她的身后,不曾离开过。寒冷了半个晚上的心中,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可他,却在她回眸的瞬间,转身离开:“你终于肯看我一眼了,如此,我可以走了。”他落寞地道出一句离别。转身的瞬间,她望见他脸上写满的落寞。他血色的瞳孔灰暗地变成了暗红,眼中万般的忧伤昭然可见。那是她见到的他的又一种新表情,但这,却是她不愿见到的。她意气用事地将他推给怜美,本以为那会是他最好的选择,但如今他的落寞让她突然后悔起来。是的,望着他形单影只的背影,她后悔了。心痛,痛他的默默守护,痛她的无理取闹。下意识地,她快步走向他,越走越急,仿佛有什么东西,如果不趁机会牢牢抓住,就再也没有机会握住了。
她跑到他的身后,从背后轻轻环住他的腰。她又感受到他的温暖,在寒彻天地中,他的体温让她没来由地心动和依赖。她的侧脸贴在他的背上,两颗近在咫尺的心,此刻怦然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