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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四家追杀

    陈无咎的手已经摸到了内袋。

    他没去抖叶子,也没抬头找通风口是谁在扔。这种时候玩玄乎的,不是救星就是陷阱,而救星从不会留字条——只会直接动手。

    他把叶子塞进嘴里嚼了两下,苦中带涩,没毒。顺手吐到鞋面上,抬脚一抹,蹭进了泥缝里。

    地图和那张未拆封的皮纸被油布裹紧,贴着胸口塞进内衬。他指尖一缕灵力扫过,轻轻封住气机外泄。前世杀的人太多,知道最怕的不是刀,是味道——血腥味、灵波动、甚至情绪起伏,都能被人顺着鼻子找到人。

    地面又震了一下,节奏整齐,像是铁靴踩在石板上,但没有呼吸声。

    “傀儡?”他眯眼,“还挺舍得下本钱。”

    这地方压根就不是排水渠,是旧密道。人工铺砖,暗藏机关,底下还跑着巡逻队,说明黑市主人早把这套系统当防线用了。出口肯定有控门机关,贸然往上冲,八成撞进夹道死阵。

    他靠着墙,慢慢滑坐下来,耳朵贴地。

    三队脚步,分层推进,一层在头顶巷道,一层在侧壁夹层,最后一层就在脚下。上面两个是活人,步伐乱中有令;下面那个机械重复,间隔精准,果然是傀儡。

    “清剿模式。”他冷笑,“连傀儡都上了,看来我这张脸值不少钱。”

    他摸出一块号衣布条,掌心一划,血刚冒头就被药粉压住,变成暗褐色浆液。布条蘸了这玩意儿,再抹点从摊主那儿顺来的显灵粉,往地上一放,微微泛出淡青光晕。

    像极了受伤修士逃命时漏出的灵脉残息。

    他拎着布条,悄无声息退回岔道口。左边通风道臭气扑鼻,空气流通,追兵最容易忽略“有人会回来”这一点。他把布条挂在一根锈铁管上,轻轻一碰,布条晃荡两下,青光若隐若现。

    然后他反身钻进右边死路,撬开那块松动的砖,缩进背后的空腔。

    瞭望室不大,勉强容一人蜷身。墙上有个小孔,正好对着岔道口。他单膝跪地,透过缝隙往外盯。

    没过多久,一名黑袍追兵出现在通风道入口。袖口金线云纹,柳家私兵无疑。他手里拿着个青铜罗盘,指针微微颤动,正对布条方向。

    “有反应?”那人低声嘀咕,伸手去碰布条。

    就在指尖即将触到的瞬间——

    “叮!”

    一枚铜钱从远处飞来,砸在十步外的铁管上,脆响炸开。

    追兵猛地抬头:“谁?!”

    他刚要喊人,又听见左边屋顶瓦片轻响,像是有人踩过。紧接着,右侧暗渠深处也传来“哗啦”一声水响。

    “分兵!”他立刻下令,“两人跟我查这边,剩下两个去屋顶,一个去下游!”

    人影散开,脚步声四起。

    陈无咎嘴角一扬:“行啊,还挺会听动静。”

    等人都走远,他从瞭望室滑出,贴墙顶横梁疾行七步,翻身跃至相邻巷道屋顶,再一个倒挂,顺着残破布帘溜到地面。

    摊位废墟就在眼前。

    他蹲在一堆碎木后,只见三队人马已汇合,正在地毯式清剿。***接连爆开,灰白色烟雾弥漫巷道,逼出藏匿者;还有人往墙上贴符箓,符光一亮,整片区域的阴影都会扭曲变形,藏不住人。

    其中一人手持青铜罗盘,站在中央,指针缓缓转动,忽然一顿,指向废墟方向。

    “这边!”那人低喝。

    陈无咎没动。他知道那指针不是冲他来的——刚才布条残留的气息还在,加上他故意在木堆上蹭过鞋底,留下一点血粉混合物,足够骗过灵纹感应。

    但他没料到的是,那罗盘指针顿了两秒,竟又缓缓偏移,最终停在……他刚才藏身的瞭望室方向。

    “不对劲。”他皱眉,“它记得路径?”

    他忽然想起进黑市前那一瞬的寒意。当时他正绕过岩壁窄缝,眼角余光瞥见二楼窗后有人影一闪而过,袖口掠过一道金线。他以为是巡哨,没在意。

    现在想来,那人根本不是守卫。

    是盯梢的。

    摊主那老头,嘴上说着让他去捞幽骨匣,实则拖延时间。真正的目标,从来不是玉牌,也不是什么任务报酬——而是他手里这张北疆全图。

    北疆战事刚歇,捷报失踪,太子装死,四大家族调私兵北上……他们要抢的,是战利品?是功劳簿?还是——这张能定位所有边军布防的军图?

    “好一招借刀杀人。”他咬牙,“让我当炮灰进来拿图,你们在外头收网。”

    罗盘再次转动,这次指向赌坊方向。

    他心头一跳。

    赌坊是他之前路过时记下的退路之一——太破,太显眼,反而没人愿意搜。但现在,追兵似乎已经掌握某种追踪逻辑,不仅能感应物品,还能还原行动轨迹。

    不能再靠运气跑了。

    他摸出最后三枚铜钱,指腹摩挲一遍,分别弹出。

    第一枚砸向左侧货栈残梁,发出“咔”一声轻响;第二枚击中上游铁栅栏,回音嗡鸣;第三枚打在远处钟楼铜铃底座,引发一阵短促震颤。

    “有人往钟楼跑了!”

    “那边有动静!”

    “分两队,包抄过去!”

    追兵立刻调动,大部队朝声音来源扑去。

    陈无咎却逆流而下,贴着墙根潜行,钻进一间废弃赌坊后门。屋里堆满烂桌椅、破骰盅、霉纸牌,角落还有具蒙尘的赌徒骷髅,手里还攥着半张欠条。

    他拨开杂物,在夹墙里挤出个空隙,缩身藏入。板缝正对门外巷道,视野刚好覆盖整个清剿区域。

    追兵果然没进来。

    两名黑袍人冲进通风道,直奔瞭望室;另一队爬上屋顶,四处查探;剩下几人守住主巷,罗盘持有者站在中央,眉头紧锁。

    “丢了?”那人低声问同伴。

    “不可能,灵纹不会失效。但信号断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或者,他学会了反追踪。”另一人沉声道,“这不像普通逃兵。”

    屋内,陈无咎靠在夹墙里,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低头看向怀中——油布包好的地图边缘,露出一角朱砂坐标。那串数字他早记熟了,是北岭烽燧群的定位,但其中一处标记明显偏移,像是人为改动过。

    “假图?”他眯眼,“还是……诱饵中的诱饵?”

    他忽然想到那张未拆封的皮纸。

    如果地图是真,那皮纸才是陷阱;如果地图是假,那皮纸反而可能是线索。

    “别信。”他又想起那片枯叶上的字。

    到底是谁在提醒他?是不想让他拿图的人,还是……不想让四大家族得逞的人?

    他不动,也不拆。

    外面追兵仍在搜,符箓光一次次扫过巷道,但没人踏进这间破屋。

    太脏,太臭,太不像藏身地。

    可正因如此,才最安全。

    他靠在墙角,手指搭在刀柄上,闭眼养神。

    下一波,不会再这么容易甩开了。

    罗盘能追踪轨迹,说明对方掌握了某种记录类法器。他得制造更多假路径,最好能反向误导,让追兵自己撞进死阵。

    他摸了摸腰间剩下的三颗雷磷弹。

    还不够。

    得再搞点动静。

    他睁开眼,目光落在赌坊柜台后的一排酒坛上。

    陈年烈酒,密封完好,一碰就炸。

    他刚要起身,忽然听见外面脚步一滞。

    罗盘持有者站在巷中,低头看着手中法宝。

    指针不动了。

    但他的眼神,却缓缓转向赌坊方向。

    很慢,很稳。

    像是终于锁定了猎物。

    屋内,陈无咎的手停在半空。

    他没动。

    外面那人也没动。

    两人隔着一堵破墙,静默对峙。

    一秒。

    两秒。

    那人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屋内:

    “陈公子,何必躲?咱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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