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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杀念返馈

    赵破虏带人点火的时候,陈无咎正站在烧得发黑的车辕边上,左肩那道口子还在渗血。布条扎得紧,可麻劲儿顺着筋脉往上爬,像是有条小蛇在皮底下扭。

    他没动。

    不是不想动,是不能露怯。

    刚才那一脚踩空,差点栽进毒刺坑里,底下的兵已经看了个全。现在要是皱一下眉头,军心就得晃。

    “烧干净没有?”他开口,声音压着,不响,但每个字都像钉子,敲进地里。

    赵破虏抹了把脸上的灰,喘着粗气回:“头三批骨灰碾成粉了,陶瓮封了朱砂符,正往下埋。剩下两堆刚起火,得再等等。”

    “等不了。”陈无咎抬脚走到火堆边,抽出刀来,往火焰里一搅,“加盐!朱砂混着泼进去,一圈画符,别留死角。”

    赵破虏愣了一下:“这……咱们没带那么多朱砂。”

    “用盐代替。”陈无咎盯着火堆,眼里映着跳动的红光,“邪气靠的是阴念聚形,高温能断它一口气,但压不住根。盐是阳煞之物,混上人血画线,它就别想再爬出来。”

    他说完,顺手割开手掌,往地上一抹,拖出一道血痕,接着一脚踹翻旁边装盐的麻袋,哗啦一声撒了一地。

    几个士兵看得发怔。

    “还愣着?”陈无咎冷眼扫过去,“想当药人,还是想回家吃饭?”

    一句话炸醒一群人。立马有人抄起木铲,把盐和朱砂混了,沿着火坑边缘划出道道红线,一边画一边念陈家驱邪口诀。

    陈无咎这才松了口气,退到残车旁坐下。

    肩膀越来越沉,毒走得比预想快。但他没去管伤,反而闭上眼,往体内探去。

    脊椎尾端,那股杀之精粹还在,像一块烧红的铁块卡在经络里,烫,却不肯化开。

    祭坛安静着,可他知道它在等——等一个念头,一个足够狠的念头。

    他回想起刚才砍下第一个药人脑袋时的感觉:刀锋切进骨头,对方连哼都没哼,反手就想扑上来咬。那时候他没犹豫,第二刀直接削掉半张脸,第三刀钉进天灵盖。

    那是猎杀,不是自卫。

    纯粹,干脆,不留余地。

    就是这种感觉。

    他深吸一口气,脑子里重新过了一遍那三具尸体倒下的瞬间,刻意放大那种冰冷、麻木、甚至带点兴奋的情绪。前世做任务,杀到第五个人时,手就不抖了,心也不跳了,只剩下“完成”两个字。

    现在也一样。

    “来。”他在心里说,“吞了它。”

    体内猛地一震。

    祭坛活了。

    一股吸力从丹田深处传来,像黑洞,把滞留在脊椎的精粹一口气抽走。紧接着,三道暖流冲上四肢百骸,速度快得让他眼前发白。

    第一股冲向灵觉。

    刹那间,整个战场的声音变了。

    风刮过焦土的沙沙声、火苗舔舐骨头的噼啪声、远处士兵低声交谈的嗡鸣……全都清晰得像是贴着耳朵放。他甚至能听出赵破虏右脚靴底磨破了一角,走路时多了一丝拖沓。

    第二股灌进肉身强度。

    重点落在肩部。原本发麻的肌肉突然绷紧,血管像被重铸过,毒感像是被人拿针一点点挑出去。他试着抬了抬胳膊,顺畅得不像刚中过招。

    第三股他留着,藏在丹田角落,随时准备爆发。

    “成了。”他睁开眼,嘴角扯了一下。

    这不是提升,是换了个身子。

    赵破虏走过来,看他脸色不对:“少爷,你……没事吧?脸这么白?”

    “我刚强忍着没笑出来。”陈无咎站起身,活动肩颈,咔吧几声响,“你说我要是现在冲上山,把那个灰袍人揪下来炖了,算不算扰民?”

    赵破虏一愣:“您还能上山?”

    “别说上山,跳河我都行。”陈无咎甩了甩手,把染毒的布条扯下来,扔进火堆。布条刚沾火星,就发出滋的一声,冒出一股黑烟,转眼烧成灰。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

    掌心伤口已经结痂,连缝都不用。

    “这毒不行,太嫩。”他说,“也就吓唬吓唬普通人。”

    赵破虏咽了口唾沫:“可那灰袍人……手段邪门,万一他还有后手……”

    “有啊。”陈无咎抬头看向北边山脊,“他留了符,飘走了。明摆着告诉我们他在哪儿等着。这不是后手,是请帖。”

    “那咱现在就追?”

    “不急。”陈无咎拍了拍他的肩,“你先让人把最后两堆灰处理了,骨头碾碎,瓮底刻‘镇’字,埋深三丈。另外,派两个人回城,找老管家要一批新制的驱邪符,就说我说的,用雷击木烧灰调墨。”

    “是!”

    “还有。”陈无咎从怀里摸出那片灰袍残角,上面符文还在微微发烫,“把这个送去密室,让懂符咒的老参军看一眼,别碰皮肤,用夹子夹着。要是他认得,立刻传信给我。”

    赵破虏接过,小心翼翼包好。

    这时,一名士兵跑来:“将军!最后一堆火熄了,骨灰装瓮完毕!”

    “好。”陈无咎点点头,走到火坑边,蹲下身,伸手抓了把灰。

    温度不高,但指尖触到的瞬间,他眉心跳了一下。

    不对。

    这灰里还有东西。

    不是残魂,也不是邪气,而是一缕极细的意念,像是被人刻意留下来的一枚钉子,等着谁去碰。

    他没缩手,反而捏得更紧。

    灰烬入掌,刺痛传来。

    下一秒,祭坛轰然震动。

    那缕意念撞进体内,像一根针扎进神经,可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被祭坛一口吞了。

    一丝新的精粹生成。

    不多,但纯。

    陈无咎笑了。

    “还挺贴心,死后还送快递。”

    他把灰扬了扬,任风吹散。

    站起身,他望向北方。

    山脊轮廓清晰,那道黑烟留下的符早已消失,可他知道方向没变。

    “他们在等我害怕。”他说,“等我退,等我乱,等我求援。”

    赵破虏站在他身后,没说话。

    “可我一点都不怕。”陈无咎活动了下手腕,指节发出脆响,“我只觉得……饿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踩在烧塌的车板上。

    木板发出吱呀一声。

    远处,一只乌鸦从焦树上飞起,翅膀扇动的声音,在他耳中清晰得如同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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