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你快炼好了吗？”
“啊！！”
叶蓁蓁被突然的声音吓得一哆嗦，手中的药材直接全都掉进了丹炉内。
“宗主，你吓死人了！”
“别着急，马上就炼好了。”
话音未落，炼丹炉突然发出一阵轰隆巨响。
炉身剧烈震动起来，青石板地面跟着嗡嗡作响，药架上的破瓷瓶噼里啪啦往下掉，碎了一地。
不等她反应，“嘭”的一声震天响，炼丹炉的盖子竟被一股狂暴的气流狠狠冲开！
黑玉与白玉拼接的炉盖擦着叶蓁蓁的耳尖飞了出去，重重撞在西墙的破窗上，碎成几块木屑。
炉口腾地喷出一道混杂着黑白二色的浓烟，浓烟里，三枚圆滚滚的丹药裹着热浪激射而出。
林不凡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抬手，掌心灵力一裹，稳稳接住了其中一枚。
丹药入手滚烫，还带着一股又苦又烈的药味，表面的丹纹歪歪扭扭，竟是黑褐两色交织在一起，透着几分诡异。
“这是筑基丹？”
“颜色不太对吧，你是不是添加了什么东西？”
虽然林不凡并不懂炼丹术，但他也是见过筑基丹的。
常规的筑基丹，应该是淡红色，就如同少女的樱唇一般。
但是眼前的确是黑褐色，就像是失去了水分的紫葡萄。
一个是十八岁的少女，一个是久经沙场的大妈。
这差距，也太离谱了。
叶蓁蓁偷偷后退了两步：“我觉得，普通的筑基丹药效太低了，只能提高一成筑基的几率，所以我就多加了一丢丢药材而已……”
恰好此时，药无尘闻声赶来。
“宗主，发生了何事？”
林不凡黑着脸，将叶蓁蓁炼制的筑基丹递了过去。
“药长老，你看这筑基丹对吗？”
药无尘一看，顿时大声喝道：“叶蓁蓁！我不就是偷偷睡了一觉吗？你又偷偷加东西！这次是不是把阳炎花加了进去？”
叶蓁蓁脚步一顿，缩了缩脖子，然后尴尬一笑：“师傅真厉害……这都猜到了。”
“猜？”
药无尘捋了捋胡子。
“阳炎草，沐烈日而滋，茎似赤玉，叶若流火，性烈，入腹则烈火之性骤发，如焚膏熔髓。初则经脉如炙，气血沸涌，肤现赤霞，汗出如浆而沾衣焦燥；继而火毒内攻，伤筋灼骨。”
“难不成，你是打算害死那服药之人？”
叶蓁蓁挺直了身子。
“才不是呢，我又加了阴月草调和它的烈性，虽然看起来奇怪了些，但药效起码是普通筑基丹的十倍！”
药无尘闻言愣了愣：“加了阴月草，理论上确实可以调和阳炎草的药性，可是这种邪修做法，哪怕是丹经之中都未成记载，你是从何得知的？”
“还有就是，阳炎草和阴月草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我可没有给你这些药材。”
“难不成，是上次带你去灵田的时候……”
林不凡闻言，一个闪身到了叶蓁蓁的身旁，拎住她的衣领，用力抖了抖。
果然，下一刻，稀里哗啦，一大堆药材掉了下来。
赤血根、墨叶莲、星辰草……
“叶蓁蓁，你居然敢偷拿宗门灵药！”
“药长老，你监督她，把门规抄十遍！”
叶蓁蓁顿时大怒，拉着林不凡的衣角：“宗主，你不能这样，我这是研究！丹方研究！”
林不凡脸色一沉：“一百遍！！”
“呜呜呜……”
叶蓁蓁突然放声大哭起来，眼泪跟不要钱一样。
药无尘急忙掏出一个手帕，却被叶蓁蓁一巴掌拍开。
药无尘无奈，只能把林不凡拉到了一边。
“宗主啊，这丫头虽然是调皮了点，但天赋极为惊人，竟然在没人教导的情况下优化了筑基丹的丹方。”
“行了，药长老你不用说了，我知道叶蓁蓁的确天赋异禀，但正因为这样，就更要严加管教。”
就在这时，林不凡突然想到了什么……
上次的培元丹，该不会也是……
林不凡一把抓住叶蓁蓁。
“我问你，上次药长老给我的培元丹是不是你炼制的？”
“你添加了什么药材？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额…”
叶蓁蓁突然僵住：“那个…就是按照丹经上记载的方法炼制的啊。”
“给老子说实话！”
叶蓁蓁眨了眨眼睛：“好吧，我就加了一丢丢百年鹿茸、两丢丢黄精、三丢丢地黄而已…”
药无尘胡子差点飞起来：“叶蓁蓁！你干了什么！那可是专门给灵兽大补的东西，人吃了会爆的！”
林不凡声音都有些颤抖：“你…还有没有加其余的药材？”
叶蓁蓁闻言，歪头想了想：“最后还有点我师尊罐子里的盐，调味用的。”
药无尘扶额：“那特么是阴阳散！供弟子感悟阴阳二气的！！”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真相大白。
林不凡总算是知道，那晚自己为什么会控制不住自己。
终于知道，那晚为什么苏嫣然会双腿战栗…
不过又一想，如果没有叶蓁蓁这么一出，自己不知那天才能觉醒阴阳圣体，修炼真正的阴阳决呢。
算了，这次就放过她吧。
“宗主大人，看在我改良筑基丹的基础上，给我点奖励吧。”
叶蓁蓁可怜巴巴得看着林不凡。
“你想要什么奖励，说来听听。”
“我想去法器阁选一门法器。”
林不凡一愣：“咱们法器阁内，全是黄阶下品的垃圾玩意儿，你确定吗？”
叶蓁蓁心底冷笑一声，眸子中闪过一道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神色，随后又换上了一副懵懂无知的表情。
“当然了，我确定。”
前世记忆中，法器阁深处的那个法器，可是到了大后期才被人偶然唤醒。
而这一世，自己一定要提前得到！
林不凡点了点头：“那好吧，既然你坚持要去，那我就和你一起走一趟吧。”
“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只能选一件而且不能反悔。”
叶蓁蓁的嘴角上扬：“放心吧宗主，我是肯定不会后悔的。”
“行，那就走吧。”
林不凡推开了炼丹房的门。
外面的天已经微微亮。
晨风裹挟着山间清冽的草木气息扑面而来，带着几分未散的湿意。
整座阴阳宗正静静沐浴在初阳的金辉里，隐约有弟子的脚步声与交谈声，从晨雾深处飘来。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群弟子修行也是越来越勤奋了。
林不凡和叶蓁蓁穿过青石板路，到达了宗门的法器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