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黑夜战,百骑劫营。
以区区三百铁骑,冲击敌军数万人的营寨。
听起来似乎很危险,实则一点儿也不安全。
但历史上,却并不乏类似以少胜多,奇兵致胜的战例。
其中最有名的。
当属张辽八百破十万,威震逍遥津。
辛弃疾率50骑,夜袭5万人的金兵大营,劫走叛将张安国。
项羽垓下28骑,硬冲汉军战阵,斩将夺旗这几大战例了。
只要时机选择精准,指挥得当。
区区百骑,也能发挥出四两拨千斤的惊人威力!
三百黑骑在夜色中沉默行军。
所有人都一言不发,只有马蹄践踏大地的轰鸣声回荡响彻。
清冷月光如水洒落,照耀在众人的铠甲之上。
折射出摄人心魄的冰冷寒光。
寒光照铁衣!
十里距离飞驰而过,转眼间北莽大营已遥遥在望。
这支北莽军队,是今天中午才抵达此地,开始安营扎寨。
时间仓促,还没有在营盘四周,扎起完整的营寨。
但也有一座座瞭望塔耸立在营盘周围,进行警戒。
一名无精打采的北莽士兵,站在一座瞭望台上,昏昏欲睡。
听见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才抬起头来。
揉了揉眼睛,朝前看去。
看见昏暗夜色之中,杀气腾腾,飞驰而来的数百黑骑。
顿时心神狂震,脸色大变。
要知道,早在大军到来之前,他们就提前派出了众多哨骑。
探查有无敌军埋伏?
更有大量哨骑,时刻监视朔州城的动向。
一旦城门开启,有兵马出城,立刻就会飞马回报。
这彪人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等他想清楚这个问题。
一支锋利箭矢划破夜空,精准无比射中咽喉。
这名北莽哨兵惨叫一声,从哨塔上坠落下来。
远处一些哨塔上的哨兵,听见动静,扭头看来。
也都发现了从夜色中冲出的三百黑骑。
很快,刺耳的铜锣声,在夜色响彻起来。
几名北莽哨兵扯着嗓子高声大喊:
“敌袭!敌袭!”
“乾军袭营了!”
然而,此时示警,却是已经为时已晚。
孙涯手提长槊,一马当前,率军闯入敌营之中。
长槊高举,大声喝道:
“王林、周海。”
“你们各领百人,分头纵火!”
“其余兄弟,跟我一起直插中军!”
孙涯一声令下。
紧跟在他身旁的两名军官,马上大声领命。
各自领着一百铁骑,左右分开,冲进敌营。
他们马鞍旁都挂有火把。
策马疾驰间,将火把插进营帐间点燃的火盆里,快速引燃。
然后用力投掷而出。
一根根燃烧的火把划破夜空,落在干燥的营帐上,将一座座营帐点燃。
正在营帐中酣睡的北莽士兵。
听见外面混乱,慌忙起身,出帐查看。
还没有看清是什么情况。
眼前一阵寒光闪过,冰冷槊锋横扫而过,头颅直接被斩落了下来。
在那两支人马的肆意砍杀与纵火下。
转眼之间,便有数十座营帐被大火点燃。
到处都是人喊马嘶,整座军营一片大乱。
与此同时,孙涯则是带着剩余一百名精锐铁骑,头也不回,直插敌人中军大帐。
想斩首敌将,彻底摧毁这支北莽军队的指挥中枢。
但是北莽大营之中,也有夜间巡逻部队。
沿途不断有一支支小股部队,从周围营帐中怒吼冲出,试图阻拦。
但这些仓促间迎上来的小股部队,岂能挡得住一百骑最精锐北凉黑骑?
众人手中长槊挥舞。
似一股势不可挡的铁甲洪流,在夜色中纵马奔腾。
砍瓜切菜般,将沿途遇到的敌军都尽数砍杀。
槊锋之上沾满鲜血,一路向前狂飙突进。
直至北莽中军大帐,已经遥遥在望,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时。
众人前方,才终于出现了一条还算完整的防线。
几百名北莽士兵,将一面面方形盾牌拄在地上。
身躯隐在盾牌后面,一根根锋利的长矛架在盾牌上,在夜色中闪烁寒芒。
排成数排,严阵以待。
死死挡在通往中军大帐的前路上。
“陈平安!”
孙涯虎目圆睁,一声大喝。
先前正式出发之前,孙涯就专门找到陈平安,交给了他一个任务。
此时,听见孙涯大喝。
陈平安知道该自己上场了。
二话不说,夹紧马腹,从阵型中策马冲出。
飞马来到阵型最前方。
将一个足足有人头大小的沉重链锤举过头顶,抡动数圈,蓄满力道。
怒吼一声,甩飞出去。
“轰!”
足足有百斤之重的沉重铁锤,裹挟着数千斤力道。
势若流星,呼啸破空。
重重砸在盾阵之上。
盾牌后面几排士兵,当场就被砸的人仰马翻,被恐怖力道震飞了起来。
完整的防线出现了一个缺口。
“冲过去!”
孙涯马不停蹄,大吼一声。
率领身后一百铁骑,宛若一股势不可挡的铁甲洪流。
从陈平安重锤轰出的缺口中冲了过去。
众人手中长槊势大力沉,横劈竖砍。
如一把把锋利的死神之刃,将一名名北莽士兵拦腰砍碎,鲜血飞溅。
然而,刚刚冲过这道防线。
右边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马蹄声。
赫然是一彪装备精良的北莽骑兵,在一名北莽将领率领下,从侧翼怒吼冲杀而来。
黑骑侧翼受到冲击,顿时一阵人仰马翻。
阵型当场就被冲散,断成了前后两截。
数名黑骑当场阵亡,死于北莽骑兵的兵锋下。
更多黑骑,则是被冲撞的人仰马翻,坠落马下。
就连陈平安的军马都受惊翻倒。
陈平安顺势滚落在地。
刚从地上翻身跃起,就看见几名北莽骑兵,挥舞弯刀,凶神恶煞,朝着自己迎面冲来。
“来的正好!”
陈平安怒吼一声,不闪不避,提着马槊就冲了上去。
肾上腺素急速飙升,再加上敏捷反应的加持,那几名北莽骑兵的动作仿佛被无限放慢。
陈平安抡起马槊,一槊横扫!
第一匹北莽军马的两条前腿直接被生生斩断。
人仰马翻,摔倒在地。
而后又是一槊劈出。
将第二匹北莽军马的马头斩落!
而后继续大步向前,不断挥槊。
将迎面冲来的北莽骑兵,连人带马,生生砍碎!
最后只剩陈平安一个人。
浑身浴血,傲立场中。
手中长槊斜指大地。
触目惊心的淋漓鲜血,沿着槊锋流淌而下。
身后是一地破碎的士兵与军马尸体。
宛若一尊从地狱杀出的浴血杀神。
眸光睥睨,大喝一声。
四周北莽士兵尽皆胆寒!
远处一名北莽将军,在几名亲随护卫下正要撤走。
远远看见这一幕情形,马上勒马停住,高声喝问:
“军中战将,可留姓名?!”
“北凉,陈平安!”
陈平安大喝一声,手中长槊拖在地上,径直朝其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