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法医室里比往常更刺骨的冷气旁,张彪尸体静静躺不锈钢尸检台上,胸口已被清理干净,创口露出刀伤,深可见骨。林晓雨戴两层手套,拿镊子夹起一片指甲,在显微镜下缓缓移动,张彪指甲缝里藏一缕淡褐色纸纤维,并非普通纸张,倒好像那略具陈旧感的羊皮纸的材质。
“梁队”,那带压抑凝重之感的林晓雨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讲述那寻到的异常情况里,纸纤维中混有与冯小波指甲缝里成分相同的微量朱砂以及凤凰毒草汁液,还有一种未知矿物质,检测显示是来自那几十年都没人去过的凤凰山深处的“赤铁矿脉”的。
在解剖镜旁边的梁方剑,看屏幕上被放大且带有不规则撕裂痕的纸纤维,众多如同从某一物件上生硬抠下的纸纤维。在他脑海里浮现那有张彪临终前所说的“真正的K是……”的情景。未说完就断气的话语,丝纤维或许就是他与真正K接触时所留下的那唯一的线索。
在尸检报告当中,胃内容物到底有没有异常?梁方剑问。之前的初步尸检仅仅提及了毒素,却未细致地查看那胃里的残留物。
林晓雨迅速打开尸检台旁边的冷藏箱,取出一个密封袋,“袋子里面有几块半消化的纸片,是刚分离出来的,上面有模糊的字迹,需要用特殊试剂来显影。”
试剂喷洒纸片上,没一会儿,“影卫”“血月”“冯族影脉”这些字样缓缓浮现,笔画还扭曲,好似是张彪在极痛当中书写出来的一样。梁方剑的手指稍作停顿,那个“影卫”的词汇,在冯建国的日记里曾有看见,只是当时被血浸透,无法看清完整的内容。
立刻前往市档案馆,去调取那冯建国的完整日记,重点查究与“影卫”相关的记载。梁方剑抓起外套,“陈晓春,你去那凤凰山赤铁矿脉去勘查,注意安全,那地方或许有真K的藏身处。”
在市档案馆的地下室里,积灰的铁柜里面,藏有冯建国的日记原件。梁方剑戴好手套,小心翼翼地去翻开最后几页,被血浸透的部分,之后用酒精轻轻地擦拭过后,居然就显现出了暗格,那暗格里藏一张薄薄的羊皮纸,上面画有挺复杂的图案:凤凰山的地形图,标注“影穴”“血月台”“影卫祭坛”这三个地点,旁边还写:“影卫者,守符的影,亦噬符的鬼,真正K,非冯非外,乃影脉正统。”
“影脉正统……”那梁方剑的眉头紧紧地皱,“冯族除了冯守山、冯衍、冯立这几支外,还有那个所谓的‘影脉’?”
他立刻联系凤南村的老会计,听到老会计在电话里支支吾吾地说:“影脉……是冯族的禁忌,往日冯族分脉的时候,影脉是负责暗中守护兵符,后因叛乱,被逐出凤南村,听说躲在赤铁矿脉里,就再没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陈晓春的对讲机响起来,声音里带急促劲:“梁队,赤铁矿脉入口发现大量新鲜的脚印,还有村民的血袋,有人正在收集冯族村民的血,血袋上贴‘影卫标记’。”
梁方剑心里一沉。真正K的目标不只是兵符的,还有冯族的血,再结合上羊皮纸上的“血月台”,在三个月后的血月之夜,极有可能要举办需要兵符以及冯族血的仪式,一旦成功,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他立即赶往赤铁矿脉,途中接到来自凤南村的报警,村里有三个冯族村民失踪,家中留下了相同的“影卫标记”,并且失踪之前都被人以“体检”的名义抽过血。
乱石堆后的赤铁矿脉入口处,杂乱的洞口脚印中,有属于男人的43码登山靴以及女人的37码皮鞋,这表明真正的K至少有两名同伙。在洞口处,陈晓春同队员进行勘查,发现一个被弃置的血袋,里头的血尚没凝固,标签上写“冯族正统,编号03”。
“梁队,洞口处有血腥味和毒草味,”陈晓春指洞口说,“不敢莽撞进去,怕有陷阱。”
梁方剑拿出羊皮纸,“影穴”是处于矿脉深处,属于影卫的老巢。他示意队员戴那防毒面具,防爆盾牌,进洞。矿脉里黑黢黢的,唯有战术手电的光在晃动,墙壁上铁矿反射出暗红的光,好似凝固的血一般。
前行大约两百米,传来了微弱的哭声,竟然是失踪的村民!梁方剑加快步伐,转过一个弯道之后,看到三个村民被捆绑在石柱之上,手腕处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汩汩流血,血顺导管流进一个硕大的陶罐里面,那个陶罐上面还刻“影卫祭坛专用”的字样。
“别靠近!”一个身黑色斗篷的人猛地从暗处现身,手中握一把匕首,抵在了一位村民的脖颈上,“要是再靠近,我就宰了他!”
经过变声处理的斗篷人的声音,难以分辨男女,那手里刻“影”字的匕首,和血袋上的标记是一样。梁方剑缓缓举起手,徐徐向后退说:“把村民放了吧,你想要些什么,可以来商谈。”
“我要得到兵符核心和冯族正统的血,”斗篷人冷笑,“三个月后的血月之夜,望星台见,如果缺少其中一样,凤南村就会多一具尸体”
说完之后,斗篷人就去按下石柱上的按钮,地面便突然塌陷开来,露出一个暗门,他就带陶罐跳进暗门里,瞬间就消失掉了。梁方剑冲过去,想抓住他,只看到暗门缓缓关闭,门上刻着“血月将至,影卫归来”八个字。
队员们解开村民的绳子,村民惊魂未定:“他……他说要拿我们的血去‘唤醒影卫’,还要用兵符打开‘终极毒草库’……”
梁方剑看着关闭的暗门,手里的羊皮纸被攥得发皱。真正K的计划越来越清晰——血月之夜,用冯族血唤醒影卫,用兵符打开终极毒草库,释放足以覆盖江南的毒雾,而他们,只有三个月的时间阻止这场灾难。
凤南村的村委会里,失踪的三个村民坐在长椅上,喝着热水,脸色依旧苍白。梁方剑拿着血袋标签的照片,让他们辨认:“你们被抽血时,有没有看到抽血人的样子?或者听到他们叫什么名字?”
年纪最大的冯大爷颤抖着说:“是个戴口罩的男人,大概三十多岁,左手有个‘墨’字纹身,他说他叫‘冯墨’,是冯族的远亲,回来帮大家‘免费体检’,没想到……”
“冯墨?”梁方剑立刻让队员查冯族的族谱,很快有了结果,冯墨是冯族影脉的后代,二十年前跟着父母离开凤南村,去了外地,三年前突然失踪,下落不明。
“他的住址查到了吗?”梁方剑问。
“查到了,在市区的一个废弃工厂里,”陈晓春指着电脑屏幕,“工厂里有实验室的痕迹,我们怀疑他在那里研究毒草和冯族的血。”
梁方剑立刻带领队员赶往废弃工厂。工厂的大门虚掩着,里面弥漫着甜腥的毒草味,地上散落着血袋和试管,墙上贴着冯族村民的照片,每张照片下面都标注着“正统”“旁支”“非冯族”的字样,还有编号,从01到20,失踪村民的编号是03、07、12。
“他正在筛选那属于冯族正统的血”,林晓雨拿一个试管,那试管里的血呈现出暗红色,“里头添加了凤凰毒草的汁液,唯有正统冯族的血才不会凝固,旁支的血就会变成黑色。”
在实验室的角落里,存在一个庞大的冰柜,当被打开之后,里面规整地摆放20个血袋,编号为01到20,除去失踪村民的3个之外,其余17个还留存。冰柜旁的桌上,有一张标注凤南村全部冯族村民住址的地图,还有一张纸条:“血月的时候,需要10名正统的血,现已获取3名,剩余7名等待获取。”
“他还得再去抓7个冯族的村民,”那梁方剑的面色透凝重,“必须得马上把所有冯族的村民保护起来,特别是那正统血脉的。”。”
立刻队员分成小组,前往凤南村冯族村民的家中,进行24小时的保护。留在实验室里的梁方剑,接就去开展搜查那个线索的事情。在实验室里的抽屉之中,他寻得一本笔记本,里面记冯墨的实验日志。
2024年10月05日的第一次实验中,使用的是正统血液加上毒草汁液,结果没有成功,是血液凝固得太快。2024年10月12日,当加入含有赤铁矿脉的矿石粉末之后,血液变得稳定,能够被保存72小时。2024年10月20日的血月之夜的时候,那真正的K指令,是得用10名正统的血去唤醒影卫祭坛的“毒草的核”,进而释放出毒雾。2024年10月25日里,发现了在冯族正统血脉之中,那陈晓春的血最为纯厚,是堪称最佳的“祭品。”
梁方剑心内一紧,陈晓春!以前以为陈晓春本是冯族旁支,可日志中讲他乃是正统,且是最佳祭品,表明之前的血脉判断有误差,陈晓春的身世可不简单。
他立刻给陈晓春打电话,陈晓春正在凤南村保护村民,接到电话后很惊讶:“我是正统?我爷爷从来没说过,他只说我们是冯族的旁支。”
“你爷爷的全名是什么?”梁方剑问。
“冯振山,”陈晓春回答,“他当年是凤南村的村长,二十年前去世的。”
梁方剑立刻查冯族族谱,冯振山的名字旁有个小小的“影”字标记,是影脉的人!陈晓春不仅是冯族正统,还是影脉的后代,这也是真正K要找他当最佳祭品的原因。
“陈晓春,你现在很危险,立刻回到市局,不要留在凤南村!”梁方剑下令。
但陈晓春刚想离开,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开门一看,是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正是冯墨:“陈警官,我们又见面了,跟我走一趟吧,真K要见你。”
陈晓春立刻掏枪,却被冯墨身后的同伙偷袭,打晕在地。冯墨扛起陈晓春,对着对讲机说:“梁警官,陈晓春在我手里,想救他,三个月后的血月之夜,带兵符核心和9名冯族正统血来望星台,少一样,你就等着收尸吧!”
对讲机挂断了。梁方剑赶到凤南村时,只看到地上的血迹和陈晓春的配枪,冯墨已经带着陈晓春消失得无影无踪。村民们围在旁边,满脸恐惧:“他们……他们往赤铁矿脉的方向跑了,还说……还说陈警官是‘影卫之主’的后代,必须用他的血才能唤醒祭坛……”
梁方剑看着赤铁矿脉的方向,心里清楚,陈晓春的失踪是真正K设下的陷阱,目的是逼他在血月之夜带齐所有东西,自投罗网。但他没有选择,陈晓春是他的队员,更是阻止仪式的关键,他必须救陈晓春,也必须阻止真正K的阴谋。
林晓雨拿着从实验室找到的赤铁矿脉矿石粉末,对梁方剑说:“这种粉末只有赤铁矿脉深处才有,冯墨肯定把陈晓春藏在‘影穴’里,我们可以顺着粉末的痕迹,找到影穴的位置。”
梁方剑点了点头,带领队员再次进入赤铁矿脉。矿脉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毒草味越来越浓,地上的矿石粉末形成一条隐约的痕迹,指向矿脉深处。走了大概五百米,前方出现一扇石门,门上刻着“影穴”二字,门中央有个凹槽,形状和兵符核心一致。
“需要兵符核心才能打开石门,”梁方剑看着凹槽,“真正K故意把陈晓春藏在这里,就是要逼我们用兵符开门。”
队员们都看着梁方剑,等着他做决定。梁方剑掏出兵符核心,慢慢放进凹槽,石门发出“轰隆”的声音,缓缓打开,里面黑漆漆的,传来陈晓春微弱的声音:“梁队……小心……有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