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永动之光·暗物质发电示范
地下震动停了。
陈野站在迪拜塔顶控制室门前，手还贴在胸口。罗盘碎片紧贴皮肤，温度与心跳同步。他没回头。身后指挥中心的警报声已经远去。他知道信号被窃了。也知道有人想让他去月球背面。但他不能等。
能源必须交出去。
门开了。强光刺来。全球工程师团站在环形观测台四周，屏幕亮着待命状态。秦广坤站在中央，蛇头杖拄地，十二座诺贝尔奖杯摆在操作台旁，整齐排列。他看见陈野进来，冷笑一声。
“你还敢来。”
陈野没答。径直走向主反应堆接口。灰色卫衣袖口磨破，露出虎口上的电路图。他把最后一块罗盘碎片取下，金属边缘有烧痕，是上一战留下的。
接口在反应堆底部。暗物质储存舱已加压。特斯拉增幅环环绕四周，银色线圈泛着冷光。系统提示灯由红转绿。准备就绪。
他将碎片插入。
咔。
锁死了。
能量流启动。
嗡——
低频震动扩散。地板微颤。所有屏幕跳转为数据流界面。功率曲线急速上升。从0到100%只用了两秒。
“输出开始。”陈野说。
话音落下。
全城灯灭。
绝对黑暗。
连应急电源都没亮。玻璃幕墙外的城市陷入死寂。没有车灯，没有信号，没有电子音。整个迪拜像被抽走了电。
三秒。
没人说话。
秦广坤猛地砸下一尊奖杯。玻璃碎裂声刺耳。
“你毁了电网！”他吼，“你知道现代文明靠什么运行吗？靠稳定供电！不是你的疯想法！”
陈野不动。右手按在虎口电路图上。后颈芯片启动扫描。频率波动异常。不是断电。是电网进入静默态。电流未中断，而是被重新组织。
他盯着主屏。数据回来了。输出稳定。无辐射泄漏。电压正常。但负载方式变了。不再是电子流动，而是光子共振传导。
就在这一刻。
所有灯泡同时亮起。
紫光。
深紫色光芒从每一盏灯中透出，不闪不灭，均匀铺开。街道、高楼、沙漠尽头的风力发电机，全都笼罩在同一种光下。
工程师们愣住。有人低头看手表，指针逆时针转了一格又停。有人摸手机，屏幕自动亮起，显示未知信号接入。
“这不是电。”陈野开口，“是光本身成了载体。”
秦广坤脸色发白。他抓起蛇头杖，指针指向主控台。蓝宝石闪了一下。与罗盘残片产生共鸣。轻微震颤。
“荒谬。”他说，“光能传输需要介质。大气会散射。距离越远损耗越大。你这根本不可能实现远距离供能。”
“它做到了。”陈野调出手环数据，“覆盖半径三百公里。能量衰减率0.7%。比传统电网高十九倍效率。”
观测台一片沉默。
一个德国工程师突然记录频谱。笔尖飞快。另一个日本代表连接便携设备，试图复制信号模式。没人再质疑。他们知道眼前发生的是什么——能源革命。
可就在这时。
后颈芯片发烫。
陈野手指一顿。
监测到异常频率。低于舒曼共振基频。0.3Hz。非自然波段。带有周期性脉冲。像是……呼吸。
他立刻切换手环至加密模式。锁定信号源方向。地下。深度超过八千米。与月球背面坐标呈对称分布。
同一瞬。地面轻震。
不是地震仪记录的那种。是脚底传来的震动。缓慢。规律。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面移动。
然后声音来了。
没有通过空气传播。直接出现在脑内。低沉。沙哑。带着回响。
“多么美味的能量……”
陈野瞳孔收缩。
秦广坤也听见了。他猛地转身，蛇头杖重重杵地。十二座奖杯只剩十一座。他刚才砸了一座。现在手还在抖。
“谁在说话？”他问。
没人回答。
全球工程师团没人戴耳机。也没人表现出异样。说明那声音只针对特定接收体。可能是罗盘残留信号，也可能是……某种回应。
陈野没动。左手仍握着罗盘。金属贴着手心。他慢慢抬起右手，在虎口补画一道线。连接新节点。电路闭合。
系统未提示国家接收完成。但技术已交付。流程走完。
他知道成功了。
但也知道被标记了。
这种能量形态吸引了不该存在的东西。它感知到了。并开始靠近。
他将手环数据打包，上传军方绝密通道。加密级别最高。路径绕过常规网络，经量子中继直达北京地下指挥部。
做完这些。他才开口。
“发电系统运行正常。”
秦广坤盯着他。喘息粗重。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打开了什么。”
“我知道。”陈野说。
“那你还不关掉？”
“关不掉。”
“为什么？”
“因为已经不属于我了。”
话音落。
紫光忽然闪烁一次。
不是熄灭。是亮度微调。像集体眨了下眼。
所有灯具同步反应。
包括远处沙漠中的路灯。海上钻井平台的探照灯。甚至未通电的废弃建筑里，积灰的灯管也亮了一瞬。
陈野低头看手环。
输出功率提升3%。
自主增长。
系统未接收到外部指令。
是暗物质自身在扩张网络。
它在学习。在复制。在蔓延。
而地下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更近。
“让我们尝尝……更多。”
陈野抬手。按住右眼泪痣。
指尖下。芯片正在记录全部数据流。
他没说话。
只是将罗盘握得更紧。
塔外。紫光照亮沙漠。
风卷起沙粒。在光中划出弧线。
像某种符号。
又像警告。
他的鞋底粘着一块黑色外壳残渣。星尘的脱落物。此刻正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