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虚弱地说。
“不用换了,你旁边已经没蚊子了。”
壹大妈说。
“什么?没蚊子了?”
“你怎么不早说?就看着我闷在被子里受罪。”
“真不是个好东西。”
“像你这么缺德的人,早晚要遭报应。”
贾张氏猛地掀开被子站起来破口大骂。
她以为外面还有蚊子,一直强忍着不适躲在被子里。
白白受了这么久的罪。
“对对对,我缺德,我不是东西。”
“你自己照顾孩子吧。”
“我不管了。”
壹大妈说完转身就走。
只剩下当当和槐花站在贾家门口。
“不管就不管,这么大的孩子还用你照顾?”
“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呸!”
贾张氏满脸不屑。
“奶奶,你好吓人。”
“奶奶,你看起来像鬼一样。”
当当和槐花惊恐地看着贾张氏。
两人都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们两个赔钱货,我还没嫌弃你们,你们倒嫌弃起我来了。”
“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贾张氏挠着手背朝两人走去。
当当和槐花转身就跑。
贾张氏刚要追上去。
突然腿一软,差点摔倒。
只好停下来找了把椅子坐下。
“该死的赔钱货,等我缓过劲来。”
“看我怎么教训你们。”
“傻柱这个抠门精,光给棒梗掏医药费,轮到我就不管了!”
“凭啥不给我治?”
“简直不是人!”
贾张氏骂得咬牙切齿,顺手抓了把脸。
这一抓可不得了,脸上火辣辣的疼。
低头一瞧指甲缝,竟然带着血丝。
她顿时慌了神,不敢再挠。
可浑身刺痒难耐,像千万只蚂蚁在啃咬。
贾张氏灌了几口凉水硬撑着。
想到去医院就得任人宰割,医生开张单子就能掏空她老本。
那感觉简直像活剐她的肉。
熬了十来分钟,实在受不住了。
再不去医院,她觉得自己能被活活痒死。
贼眉鼠眼环顾四周,确认屋里没人。
贾张氏蹑手蹑脚溜进里屋。
熟练地蹲在床边,抠出块活砖。
伸手往墙洞里摸钱袋——这套动作她闭着眼都能做。
可这回摸了个空。
墙洞里干干净净,连个钢镚儿都没有。
贾张氏心头猛地一坠,两只手在墙洞里乱掏。
里外摸遍,依然空空如也。
她彻底慌了,趴在地上打着手电筒乱照。
那个装着她全部家当的黑布袋,凭空消失了。
仿佛从来不存在。
“天杀的!”
贾家突然爆出凄厉惨叫,那声音混着绝望与怨毒。
左邻右舍听得后脊发凉,全都推门张望。
贾家这是闹哪出?
众人心中都闪过同样的念头。
“贾家老太太,你瞎嚷嚷什么?”壹大妈拍着胸口大声质问。
贾张氏那声尖叫差点把壹大妈吓出魂来。易忠海也阴沉着脸站在门口。
“我的钱不见了!我的钱!”贾张氏冲到自家门前,像跳大神一样手舞足蹈,连身上的痒都顾不上了。养老钱丢了,就算砍她一只手,她也感觉不到疼。
“老太太,什么钱不见了?”易忠海见她状态不对,出声询问。
“我的棺材本!我的养老钱没了!一定是被人偷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们?”贾张氏突然激动起来,手指一个一个指着易忠海、壹大妈,又指向赶来的刘海忠等人,好像每个人都是偷她钱的贼。
屋里的张宏明听到动静,嘴角露出冷笑。这下贾老婆子终于发现钱丢了,够她疼一阵子了。整天盼着别人倒霉,活该!
“老太太先别急,钱是不是真丢了还不好说。”闫阜贵沉稳地说。
“对,说不定是你记错了放哪儿了。”刘海忠附和道。
“不可能记错!我一直放在老地方,现在找不着了!”贾张氏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忽青忽白,时而呆滞时而癫狂,最后像疯了一样死死盯着院子里的人。
“没准是秦淮如或者棒梗拿的呢。”
“就是,外人又进不了贾家,谁会拿你钱。”
众人议论纷纷:“偷钱可是要坐牢的,咱们都是有家室的人,谁会干这种事。”
贾张氏眼里闪过一丝希望——要是钱真是棒梗或秦淮如拿的,说不定还能找回来。
易忠海劝道:“贾家嫂子,他们去卫生院也有一阵了。你先缓一缓,等他们回来问清楚。要是自家人拿的,你们关起门解决就行。”
贾张氏像块石头一样杵在门口,直勾勾盯着中院门洞。此刻她满脑子都是养老钱,连身上发痒都顾不上了。
许大茂突然插嘴:“哎呦,贾大妈您不是浑身痒痒吗?怎么不挠了?”这话明显是故意找茬。
“缺德玩意儿!”贾张氏被他一说,顿时觉得浑身刺挠,边骂边抓挠起来。
易忠海厉声喝止:“许大茂!再捣乱就滚去前院待着!”转头又提醒贾张氏:“您还是想想待会儿怎么问养老钱的事。”
这话果然奏效。想到丢的钱比割肉还疼,贾张氏又忘了身上痒痒,继续盯着大门发呆。
这时傻柱蹬着自行车回来了。秦淮如和棒梗吃过药,身上红斑消了大半,只剩些小红点。
“柱子,多亏有你……”秦淮如声音发颤,“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整个院子里,就数你最可靠。”
秦淮如下车后,不断向傻柱道谢。
她情不自禁地拉住了傻柱的手。
“哎,姐,跟我客气啥,太见外了。”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都是街坊邻居,我不帮你帮谁。”
傻柱豪爽地说。
虽然今晚花了三块多钱,但听到秦淮如的感谢,感受到她手的柔软,傻柱觉得挺值。
“傻柱,你真好。”
秦淮如感动地说。
心里却想着,要是张宏明也能像傻柱这样就好了。
七级焊工的工资,足够让贾家过上安稳日子。
可惜,一个舔狗终究不够用。
傻柱把自行车还给闫家。
闫阜贵认真检查了一遍,完全不顾傻柱的脸色。
“叁大爷,我就骑去医院,能把你车怎么样?”
傻柱不满地嘀咕。
“例行检查,理解一下。”
闫阜贵笑着回应。
他今天多收了一毛钱,怕傻柱记恨,故意找茬。
“行,您慢慢检查吧。”
傻柱撇了撇嘴。
心里暗自庆幸。
他原本想动点手脚,这老头居然坐地起价,不教训一下怎么行?
只是秦淮如和棒梗一直在旁边,没机会下手。
秦淮如牵着棒梗刚走进中院,
看到满院子的人,愣了一下。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辆车猛地朝她冲来。
“妈……”
秦淮如正想告诉贾张氏棒梗康复的消息。
只喊出一个字——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她脸上。
秦淮如的脸被扇向一边,脸颊上留下五道红肿的指痕。
“我的钱你藏哪儿了?”
“赶紧交出来!”
贾张氏厉声质问,神情癫狂。
棒梗吓得躲到母亲身后,紧紧抓住秦淮如的衣角。
“妈,我真的没拿您的钱。”秦淮如含泪辩解。
贾张氏再次扬起手,准备再打儿媳。
“贾家嫂子,有话好好说。”易忠海皱眉劝阻,“要是真不是淮如拿的,你就是打了她也拿不回钱。”
围观的邻居们也纷纷议论:
“动手打人算什么本事。”
“刚才还可怜她丢钱,现在看真是自作自受。”
“哪有这样当婆婆的,不问清楚就动手打人。”
“淮如摊上这么个婆婆,真是倒霉。”
傻柱站出来:“贾家婶子,就算是婆婆也不能随便打人。再这样我可要报警了。”
在众人的指责下,贾张氏终于松开手,但语气依然凶狠:“快说,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钱?”
“妈,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秦淮如委屈地说,“您的钱一直自己收着,我连放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拿呢?”
贾张氏死死盯着儿媳,喉咙滚动了一下,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如果不是秦淮如,又没有外人进来过……
她的目光突然转向躲在母亲身后的棒梗。
“奶奶,您别看着我,我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棒梗急忙解释,身子缩在秦淮如身后,只露出两只眼睛。
“这日子没法过了!我的钱全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贾张氏彻底崩溃,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哭喊声震天响。
“妈,您先别哭。把事情说清楚,实在不行咱们就报警,一定能抓住小偷。”秦淮如温柔地劝说着。
“对!必须报警!抓到那个贼,我非剥了他的皮不可!”贾张氏咬牙切齿,眼里闪着凶光。
“贾家嫂子,您先说清楚丢了多少钱?把事情理清楚了再报警也不迟。”易忠海冷静地问道。
“整整四百六十块五毛三分!前几天刚清点过,今天一看全没了,一分不剩!”贾张氏摊开手,边哭边诉。
“四百多块?贾家嫂子可真有钱!”
“我家卖光了都凑不出这么多钱。”
“平时总说穷,脸皮可真厚。”
“这下可以理直气壮地装穷了,正好合她心意。”
“贾家还有缝纫机和金戒指呢,家底真厚。”
院子里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听到贾张氏有这么多积蓄,大家都很震惊。之前张宏明说贾家有几百块存款,大家还半信半疑。后来秦淮如说钱已经用完了,如今贾张氏亲口说出来,大家不得不信。
贾家平时总是装穷,其实家里挺有钱的。
“我们有钱碍着谁了?那都是辛苦挣来的血汗钱!”
“瞧你们那副酸样,活该一辈子穷!”
“就你们这德行,这辈子都别想顿顿吃肉!”
贾张氏叉着腰,冲着院子里的邻居破口大骂。
这话惹得大家火冒三丈。
“老贾婆子,我可是给你们捐过两次钱,赶紧还回来!”
“我也捐过,装穷骗捐款,良心被狗吃了!”
“贾家真是没良心,这话我撂这儿了!”
好几个人扭头就走。
贾家遭贼的事,谁还愿意管?
“捐出去的钱还想拿回来?拉出来的屎还能咽回去吗?”
“都是没良心的,我家遭贼还看笑话。”
“等着瞧,你们也有走背运的时候!”
贾张氏越骂越起劲。
“妈,您少说两句。”
秦淮如连忙劝阻。
老太太正在气头上。
丢了钱还不让骂,非得憋出病来。
“再闹下去,往后谁还帮衬咱家?”
这句话总算让贾张氏闭了嘴。
“各位多包涵,我妈丢钱急糊涂了。”
“千万别往心里去。”
秦淮如赔着笑脸道歉。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傻柱的饭盒指望不上了。
如今婆婆的积蓄又被偷,往后日子更难熬。
不和邻居们处好关系,贾家真要过不下去了。
见她态度诚恳,多数人也就作罢了。
表示不和老太太一般见识。
“壹大爷,您看这事该怎么处理?”
秦淮如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个年代的双妹牌是个大牌子,玻璃瓶身大概有手掌那么高,瓶身上印着两位古典女子的画像,显得十分高档。
张宏明不动声色地把花露水收进储物戒指,没人发现。
这时院子里的人都到齐了。
易忠海正要说话:“今天叫大家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
刘海忠却抢先说道:“贾家老太太的养老钱被偷了,一共四百六十块五毛三分。”他特意放慢语速,享受着主持会议的优越感。
贾张氏赶紧附和:“对,就是四百六十块五毛三分!”
刘海忠继续义正言辞地说:“这是咱们院第一起盗窃案,情况严重,性质恶劣。要是传出去,不仅评不上先进大院,整个院子都会丢脸。必须把这个贼找出来!”他越说越激动,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易忠海接过话头:“不管是谁做的,只要主动归还,我可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休想!”贾张氏咬牙切齿地说,“我要剥了他的皮,让他吃枪子儿!”
“一大爷,这事这么严重,再给机会不太合适吧。”
刘海忠提出了疑问。
“各位先听我把话说完。”
“今天开这个全院大会,主要是帮贾家嫂子把钱找回来。”
“只要钱能拿回来,其他都好商量。”
“我相信偷钱的人可能是一时糊涂,只要主动交出来,我保证不会追究。”
易忠海语气沉稳。
“一大爷说得对。”
“关键是把钱追回来。”
“贾老婆子太冲动,喊打喊杀的,谁还敢还钱?”
“一大爷处事稳重,院里少不了他。”
众人纷纷附和。
贾张氏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她心想:等钱拿回来,再找那人算账也不迟。
“偷钱的人,要是现在对我眨个眼,我心里有数。”
“散会后,你把钱交给我,我转交给贾家嫂子。”
“这事我绝不外传,要是走漏风声,责任我来担。”
易忠海说完,目光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他一个一个看过去。
大伙儿赶紧瞪大眼睛,一动不动。
生怕被当成偷钱的人。
“没人愿意承认?”
“要是没人站出来,那就只能报警处理了。”
易忠海眉头紧锁。
“报警!把那个贼抓起来!”
“让他蹲大牢,吃枪子儿!”
贾张氏气得直嚷嚷。
“傻柱,你去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