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工坊的风波、慕容清婉对付萧虞的雷霆手段，还有那精心设计的暗探指证，都让纪如烟彻底改变了对眼前这位富家小姐的认知。
从前她只当慕容清婉是擅长打理商行、聚敛财富的女子。
如今才知晓，对方不仅有运筹帷幄的智慧，更有杀伐决断的狠厉，这般手段，让她心底已然不敢有半分小觑。
也正因如此，纪如烟昨夜几乎一夜未眠，就守在慕容清婉的屋外。
她反复思索自己的处境。
身为半路投靠林洛的人，没有深厚的根基，也没有过硬的背景，想要在黑水城站稳脚跟，除了对林洛、对慕容清婉万分忠心，更需要一个可靠的靠山。
而经过昨夜的种种，她已然做出了选择，那便是眼前的慕容清婉。
闻言的慕容清婉终于缓缓抬头，目光落在门口站着的纪如烟身上。
她那双素来透着温柔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彩，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幕。
“有决定了？”
慕容清婉的声音平静无波，看似是在询问萧虞是否想通了，可纪如烟的心底却无比清楚，这句话实则是在问她自己。
昨夜慕容清婉处理所有事都特意带上了她，无论是对峙清影，还是用手段询问萧虞，全程都没有对她有丝毫隐瞒。
当时纪如烟只觉心惊，此刻回想起来，才恍然大悟，慕容清婉这是在向她抛出橄榄枝，试探她的立场，也给了她一个依附的机会。
这一刻，纪如烟在略微停顿后，眼神骤然变得无比坚定，重重地点了点头：“小姐，如烟听从吩咐！”
仅仅是称呼的转变，从生疏的慕容姑娘到亲近的小姐称呼。
虽未明说投靠之意，却已然给出了最明确的答复。
这一声小姐，代表着她心甘情愿归入慕容清婉麾下，听候差遣。
闻言的慕容清婉，脸上当即扬起了一抹温和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满意。
一切尽在不言中，纪如烟的选择，正是她所期待的。
她之所以选中纪如烟，不仅仅是因为纪如烟确实有能力，心思缜密、擅长观察。
更因为昨夜面对清影的背叛，纪如烟能够坚定不移地站在自己这边，尽力劝导清影，没有因为姐妹情分而动摇立场。
如今她身边正缺这样忠心且有能力的人手，便有了将纪如烟收于麾下的想法。
不过慕容清婉从未想过隐瞒此事，反而在昨夜给林洛的密信中，已直言不讳地告知了自己的打算。
对外人可以有秘密，但对林洛，不能有秘密！
“好。”
慕容清婉轻轻应了一声，将手中的消息笺缓缓放下，起身朝着屋外走去，步伐沉稳而有力，“去把萧虞带过来吧，我在厅堂见她。”
纪如烟心头一松，连忙应声：“是，小姐！”
她转身快步离去，脚步比来时多了几分轻快。
选定靠山、表明立场的踏实感，让她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终于得以舒缓。
慕容清婉缓步走向厅堂，沿途看着院子里清晨的景致，眼神渐渐变得清明。
萧虞主动求见，显然是一夜之间想通了什么。是彻底屈服，还是另有所图？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她都有办法应付这位已经信念崩塌的西夏长公主！
……
慕容清婉端坐于厅堂主位，指尖轻叩桌面，目光平静地落在门口方向。
不多时，便见纪如烟引着萧虞缓步走来。与昨夜的狼狈不同，今日的萧虞已整理好衣容，散乱的发丝被整齐束起，脸上虽仍有未褪尽的苍白，眼神却十分清亮，
俊美的容颜在那一抹自带的妩媚中格外引人注目。
但此时的萧虞，浑身上下没有了往日的骄纵和自傲，反而多出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沉稳。
“这么早见我，想说点什么呢？”
慕容清婉目光平静的盯着萧虞，在看见萧虞身上不一样的气质后，眼底也忍不住闪过了一抹惊讶。
看样子，她昨晚用的一点小手段，不仅没有让这位西夏长公主崩溃，反而还成长了。
这多少有点让她感到意外。
“慕容清婉，我可以把昨夜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告诉你，也可以将西夏安插在黑水城暗探据点全部告诉你。”
萧虞盯着对面的慕容清婉，表情格外平静。
“那你……想要什么？”
慕容清婉嘴角微微掀起一抹笑容，他想要看看萧虞的目的所在。
“那你……想要什么？”
慕容清婉嘴角微微掀起一抹笑容，她倒想看看，经历了一夜蜕变的萧虞，目的究竟是什么。
“自由！”
萧虞红唇轻启，目光十分坚定地说道，“我要自由，只要你放我离开黑水城，我便把我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诉你！”
说完话的萧虞目光紧紧的盯着慕容清婉。
她要的可不是什么自由，现在她并不清楚皇姐是否真的已经抛弃了她，所以留在林洛的身边才是对她最有利的选择。
他所要的自由，也不过只是想要离开黑水城，前去寻找林洛。
因为在她的心底，还有着一个很大的秘密。
她要用这个秘密，换来林洛的庇护！
“这就是你的全部筹码了？”
慕容清婉轻轻笑了笑，随即摇头说道，“可惜……不够！”
“昨夜之事，本就是公子的计划之中，你能说的那些，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可用的价值。”
慕容清婉语气淡然，字字却带着千斤分量，“更何况，黑水城尽在我的掌控之中，真当你们西夏的暗探隐藏得很深？从他们潜入黑水城的那一刻起，他们的行踪便早已在我的监视之下。”
说完话的慕容清婉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即站起身，缓步走到萧虞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说道：“所以……你拿出的这些筹码，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闻言的萧虞丝毫不见慌乱，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一般。
也正是因为萧虞这种平静的反应，让慕容清婉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心底隐隐有着一种感觉，仿佛萧虞的成长有点脱离了她的掌控。
只见这时的萧虞，淡然一笑，缓缓开口说了一句。
“所以，我还有一个秘密作为筹码！”
闻言的慕容清婉顿时眯了眯眼，沉声问道：“秘密？”
“没错！一个很大的秘密，甚至这个秘密还关乎到黑水城的安危！”
萧虞嘴角带笑，这才是她真正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