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珩注视着小女孩天真可爱的模样和奶声奶气的语调,眼底不禁露出温柔的笑意。
沈兮妍走到病床边,俯身柔声问道:
“琪琪,还记得阿姨吗?”
小家伙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认真地看着她,随即用力点了点头,软软地唤道:
“漂亮的医生阿姨。”
忽然,她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缓缓张开小小的手臂,轻轻扑向沈兮妍,用两只小胳膊搂住她的脖颈,然后将小脑袋安静地靠在了她的肩头。
“阿姨,琪琪痛痛......”
沈兮妍微微一怔,随即轻轻搂住这个带着奶香的小小身躯,掌心下是孩子温软的触感。
心底最柔软的角落被这份毫无保留的依赖触动,泛起一阵阵的心疼。
这样美好的小生命,本该在阳光下无忧地奔跑啊。
她将孩子稳稳抱起,温柔地抚过她的发丝,声音放得极柔:
“琪琪乖,医生阿姨陪你一起打怪兽好不好?”
“等我们把怪兽打跑了,就不会再痛了。”
怀里的孩子仰起小脸,软软地应着:
“好~打怪兽,琪琪不痛,妈妈也不哭。”
一旁的柳敏听到女儿稚嫩却懂事的话语,再也忍不住,转身捂住嘴低声啜泣起来。
景珩静静注视着沈兮妍怀抱孩子的身影,满眼温柔。
有个这样软糯乖巧的女儿,似乎真的很不错。
孩子虽不能完全理解周遭发生的一切,但求生的本能却如此清晰。
她或许不懂那些复杂的医学术语,却能敏锐地感知着每个人的情绪,更能分辨出谁给予了真正的安全感。
陈康望着女儿,眼眶阵阵发热。
这是他们全家的运气,更是孩子的福分,能遇到一位真正的好医生。
回想之前辗转求医的经历,那些医生不是面容严肃就是眉头紧锁,别说是孩子,就连他们大人见了,心里也止不住地紧张发怵。
而沈主任自始至终都这般温柔从容,让人莫名安心。
所以,孩子其实什么都懂得,不是吗?
她也知道,眼前这位温柔的医生,正是来救她的人。
或许是真的累了,又或许是被沈兮妍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所包围,小家伙在她轻柔的抚慰下,竟靠在她肩头渐渐睡着了。
沈兮妍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回病床,为她掖好被角,手指轻轻拂过她小小的脸颊。
随后,她转向孩子的家人,温和地嘱咐道:
“接下来这段时间,必须严格按照我给的饮食方案为琪琪准备三餐。”
“虽然我会为她补充营养液,但天然的食物永远是最好的选择。”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说道:
“等孩子状态稳定些,我会带她提前去熟悉手术室的环境。”
“如果条件允许,或许还会让她观看一些适合的手术画面,帮助她做一些适应。”
“这段时间江医生会负责与琪琪建立信任和互动,还请大家积极配合。”
柳敏和家人连连点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沈兮妍看向一旁神色憔悴的老人,温声劝道:
“要让老人家好好休息,孩子的事情请放心,我会尽全力。”
“后续治疗其实不需要这么多家属全程陪护,留两位在这里轮流照看就好,让老人们先回去休养,保重自己的身体最重要。”
陈康和柳敏郑重应下,眼中满是信任与感激。
一旁的几位老人神色也明显松弛了几分,其中一位长辈上前一步,言辞恳切:
“沈主任,我们都听您的安排,能遇到您这样的好医生,我们心里就踏实了。”
“明天我们就先回去,不在这儿给孩子添麻烦。”
“一切......就拜托您多费心了。”
沈兮妍又细心叮嘱了几句,这才与景珩一同离开病房。
站在走廊上,她不禁回望了一眼——
门内那一家人虽身处困境,却依然彼此依偎、相互扶持的画面,让她唇角泛起一丝动容的笑意。
世世代代,这份为子女倾尽一切的心,从来都是这般相似。
当真应了那句:可怜天下父母心。
至于沈云鹤,他是这句话最讽刺的例外。
景珩牵起她的手,两人沿着长廊缓步离去。
晚餐后,许是手术参赛的事终于落定,沈兮妍心头轻松了些,便拉着他去楼下小花园散步。
夜风轻柔,沈兮妍仰起脸,望向缀满星星的夜空,深深呼吸着草木散发的清新气息。
“好久没有这样静静地看星空了。”
她轻声说着,感受着景珩掌心传来的温度。
“等你忙完这阵,我们休几天假,我带你出去走走。”
“这次回家,奶奶她们还问起,想约个时间带你去定制旗袍。”
沈兮妍想起之前逛街时的约定,眼角弯起温柔的弧度:
“好呀,找个周末我们一起去。”
景珩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
“可以去封辰太太那里定制,她家是祖传的旗袍手艺。”
他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封辰跟我提过几次,他太太一直在等你光临。”
“对了,到时候多选几套礼服,都记在封辰账上,说是送你的礼物。”
沈兮妍闻言轻笑:“这怎么行?既麻烦人家亲手制作,还要让人家破费?”
“这礼既然是他诚心要送,我们收下便是。”
景珩语气里带着几分随意:
“至于他们夫妻之间如何结算,那就是他们的家事了。”
沈兮妍闻言轻轻睨了他一眼,手指却更紧地扣住他的手掌,两人沿着蜿蜒的小径缓步向前。
晚风轻柔地拂过,带来一丝惬意的凉意。
对于终日忙碌的他们而言,这般并肩漫步的时光,显得格外温馨珍贵。
这段时间以来,各种事务接踵而至,难得见她如此放松的模样。
景珩注视着她舒展的眉眼,眼底不自觉泛起温柔。
想起她怀抱小女孩时那温柔的模样,一个念头悄然在他心中生根。
若将来能有个似她这般眉眼的女儿,该是多美好的事。
转念想起景家几代单传、从未有过女孩的境况,他不由在心底轻叹:
这愿望,怕是奢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