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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金身神像的古老秘闻

    古往今来,有许许多多的好词,在现代流行趋势的影响下,逐渐变了味道。

    例如,“卧龙凤雏”。

    机智和忠诚这两个词,原本也是好词,可是从王瀌瀌嘴里说出来,就是觉得好笑。

    倒也不是说她不机智,也不忠诚……相反,她很聪明,拥有很强的记忆力,也不会背叛陈安,把他的秘密到处去说。

    从宛月媛昨晚的表现来看,王瀌瀌完全没有和她讨论过陈安可能就是金身神像的问题,否则以宛月媛的眼光,经历昨晚的事情多少会猜到一些。

    那她今天的态度就可能更加不一样,会少许多亲近和长辈的姿态,多有更多的敬畏。

    陈安知道王瀌瀌也是有些偏执的,否则她不会惦记他快十年,青梅竹马的情谊虽然美好,但更多的人只会关注眼前。

    她一直记着陈安,绝对不是她生病躺在床上无聊而已。

    陈安想了想,没有打算承认,但也没有要回避,“我觉得你应该先确认一个问题,你是需要我给你答案,还是不管我说什么,你都早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王瀌瀌眼睛一亮,觉得陈安已经承认了,可是他这番话又更像是打马虎眼,王瀌瀌便皱起了眉头,脸颊鼓起来,紧抿着嘴唇思考。

    “对了,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见着你那个助理,她不是一直跟着你的吗?”陈安转移她的注意力。

    王瀌瀌回过神来“哦”了一声,双手捧着陈安泡的安神茶小口小口地抿着,“你是说乌鹊啊……她今天好像很忙,一直在跟台岛那边联系,感觉像是有什么大动作,不过我妈妈做事情,我不掺合的。”

    看来宛月媛是派了乌鹊去调查台岛那边的情况。

    她对乌鹊还是信任的,应该已经彻底排除掉了乌鹊在某些方面的嫌疑。

    昨天陈安看到李淑珍就跟在乌鹊身后,对乌鹊还是有点防备的,不过既然宛月媛排除掉了,他当然不会再去怀疑什么。

    人心深不可测,即便是他也不觉得自己在审视人心上有什么优势,他只是见得多了,所以疑心也重一些。

    “你是不是有点关注乌鹊?”王瀌瀌忽然眼睛一亮,从高脚凳上跳下来走到陈安身前,弯着腰打量他,“我听说很多男孩子,青春期都会觉得同龄的女孩子幼稚,比较喜欢大姐姐的气质和感觉……据说是什么大姐姐能够引导他,在情感上和生活上都给他更好的体验。”

    王瀌瀌的脸十分靠近,就像她小时候一样喜欢挨着他说话,只是小时候她会直接和陈安脸贴着贴,还不停地蹭来蹭去,像小动物似的。

    现在长大了,终究矜持了一些。

    陈安回忆了一下乌鹊的身材相貌,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乌鹊……她好像是练家子,这种女人往往体脂率非常低。可是我觉得女人就应该温软饱满,乌鹊完全不符合我的审美。不过你说得没错,我确实喜欢大姐姐……准确地说,我喜欢成熟女性。”

    听到“成熟女性”四个字,王瀌瀌忽然想起了很多画面,有点儿兴奋地说道,“陈安,我问你哦,我的记忆力超强,小时候的事情都记得。你应该也有这样的能力,对吧!”

    王瀌瀌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她一直很看重和陈安青梅竹马的情谊,是因为她记得童年时的每一个画面,那么陈安呢?

    这次见到陈安之前,她曾经是有些忐忑的,担心陈安忘了她,或者早已经看淡了两个人的友谊,但是没有想到陈安似乎也记得儿时的点点滴滴,她能够感觉到,她在陈安心中,依然是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玩耍,天天和他混在一起,亲密无间的小伙伴。

    陈安肯定也记得所有事情,所有给两人留下深刻印象的画面。

    “嗯嗯?”陈安点了点头,“我就是因为有超强的记忆力,才能够从郡沙中考地狱杀出来。”

    “那你肯定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闯进浴室,看到我妈妈洗澡的画面。”王瀌瀌肯定地说道。

    饶是陈安这样的心境,也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他连忙放下杯子,脑海里也随之浮现出王瀌瀌说的画面。

    热气弥漫的浴室,泡沫中站起来的年轻妇人,有着最美好的体态,《长恨歌》中描写的贵妇出浴,大概也只是眼前这一幕的低配,毕竟古代的美人最多也就是天生丽质,因为科技和生活水平的限制,无论是肌肤还是体质,肯定都不如生物科学加持和顶尖系统养护的宛月媛。

    他当时就跑出去了,然后王瀌瀌在浴室里呆了一会儿才出来,然后和陈安讨论妈妈和宫主的区别——在这之前,他和王瀌瀌也碰见过常曦月洗澡。

    看到陈安的反应,王瀌瀌心中笃定无疑,嘻嘻一笑,拿了桌上的纸巾命令道:“别动,我来帮你擦一下……”

    当然,陈安也没有把茶喷在腿间,自然也不会发生小皇书里才有的场景,他会被马老师的学习资料刺激到,但也不至于因为王瀌瀌擦裤子使得布料拉扯和磨蹭几下,就出现尴尬的情况。

    他老神在在地任由王瀌瀌在那里擦,她好像对照顾人啊,帮人做这些贴身杂务很感兴趣。

    “我就知道!”王鹿鹿简单擦了擦,然后又要去拖地,她一边忙碌着一边说道,“放在古代,你已经玷污了她的贞洁,第一种处理方法就是把你浸猪笼,第二种处理方法你知不知道?”

    说完,她又拄着拖把站在那里嘿嘿一笑。

    “浸猪笼都是男女一起的,哪有只把我浸猪笼的?”陈安也没有否认自己记得……只是王瀌瀌不提,他真的不会刻意去回忆那个画面。

    再深刻的回忆,哪有眼前的美人新鲜动人?陈安今天和宛月媛近距离交流就非常愉快。

    以前作为金身神像,也见多了美人,但是远远比不上现在这样可以闻着她吹气如兰,可以嗅到她身上混杂着体味、体香、护肤品、沐浴露、洗发水等等各种味道形成的迷人香氛。

    以前最多只是让他的声音在美人的心底响起,而现在直接在她耳边窃窃私语,这都是比回忆更动人的现实……现实满足的人,是不会痴缠与回忆的,哪怕回忆再怎么美好。

    王瀌瀌拿着拖把在他身前拖来拖去,她显然并不熟练,腰都不会弯,站在那里拖着小小的一片地方,嘴角抿出略带几分得意和揶揄的笑容,“重点是第二种处理办法,那就是你和我妈妈结婚,古代都是这么处理的!”

    陈安只能庆幸他已经放下了茶杯,没有再继续喝茶。

    否则她这地是白拖了。

    “哪有人撺掇自己青梅竹马和自己妈妈结婚的?”饶是陈安见多识广,也被王瀌瀌的脑回路惊到了。

    他还是太年轻了,见识少了,几百年间会这么干的,真是没见过。

    并不是他绝大多数时间都呆在云麓宫里所以见识少,而是听也没听过,书里也没有记载过,各种乱七八糟的“闺房秘史”里倒是可能有。

    王瀌瀌倒是很淡定,同时她觉得陈安的反应有点大。

    于是她有些怀疑地问道,“我本来就是随便这么一说,但你好像有点心虚,你该不会真的是对我妈妈有些什么想法吧?”

    “没有。”

    陈安说完,安稳地握住茶杯,小口地抿茶。

    “你刚刚说了,自己喜欢成熟的女性,而我半真半假的建议下,你又心虚,看来我妈妈的魅力确实无人能挡。”王瀌瀌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拿着拖把从这头推到那头,她对自己能够无师自通地掌握拖地的进阶形态也很满意。

    陈安不否认这一点,宛月媛堪称人间美好,而人人都有爱美之心。

    “我要认真考虑这个问题了。”

    “我再说一次,真没你这样的。一般青梅竹马,即便不自然地成为情侣,也多多少少会对对方有些暧昧的情愫吧,哪有想喊对方后爸或者继父的?”陈安班上的同学,就总希望别人喊他爸爸,但基本不可能成功,王瀌瀌倒好,主动想要喊陈安爸爸。

    王瀌瀌听到这话,倒是有些害羞了,眨了眨如同星光闪耀的眼眸,打量着陈安那张陌生却透露着亲密和安心感觉的脸庞,她还真没有想过会和陈安发生什么的问题……

    因为一直以来,总觉得那已经不是属于自己的人生了,王瀌瀌有时候会想,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了,妈妈怎么办?

    妈妈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她,王瀌瀌都不敢想自己要是真的死了,妈妈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对于至亲来说,她的痛苦就是自己的痛苦,她的幸福就是自己的幸福,宛月媛如此,王瀌瀌也如此。

    今天和陈安说的这些话,当然不能太较真,可是她却也获得了一些启发。

    很多爱情,只要双方愿意,只要他们最亲的人祝福,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只是绝大多数时候,人们都是被理智控制着,按照纲常伦理设定的边界思考和行动,即便心中偶尔生出一丝旖旎,也很快会自觉掐灭。

    真是可惜了,王瀌瀌撅了撅嘴。

    “我们还是聊一聊,即将到来的清明节,我们怎么玩吧……”

    “好呀好呀,要不我们打扫房子怎么样?”

    “你喜欢,我都陪你。”

    “嘻嘻……”

    ……

    ……

    晚自习结束后,王鸯姳答应白蕊明天给她带哈尔滨农大红肠吃,白蕊心满意足地回寝室去了。

    王鸯姳关注了一下陈安,感觉他今天确实没有到处宣扬中午他撞进王鸯姳怀里,然后被王鸯姳揽住腰肢才没有摔倒的事情。

    大概也没有宣扬他连续几个飞踹都被王鸯姳闪开,同时还被王鸯姳按住头顶,拳打脚踢都够不着她的战况。

    还算讲究。

    那就回去吧。

    王鸯姳今天没有再去电竞酒店开房了,她总觉得电竞酒店这地方已经和陈安产生了一些玄妙的羁绊。

    上一次去解放西那边开房,就遇到了他。

    昨天晚上在麓山下,半夜出来逛逛,就撞见了月色下、道观中少年与美妇的不伦之爱。

    王鸯姳现在都觉得羞耻,又想起白天陈安和宛月媛若无其事,还光明正大地躲在车里私会,简直毫无底线毫无人性。

    王鸯姳今天有正事要办。

    她来到了南岳帝宫。

    作为近年来越发火热的郡沙旅游市场的热门打卡点,南岳帝宫即便是在深夜,也颇有些灯火辉煌的气势,这和麓山顶上一到下班时间就准时熄灯关掉电闸,只留下应急电源的云麓宫截然不同。

    在姜知许的推动下,南岳帝宫的大殿和围墙上都铺满了定制的光伏板,它们外观和道教场所的氛围十分融洽,又能够为南岳帝宫提供充足的电力需求,系统同时接入了电网,能够把多余的电上网卖钱,也能够为超级快充提供电力,服务于来往游客和姜知许自己的电车。

    没错,传说中道法高深的姜宫主,是非常积极拥抱新能源的。

    姜知许总是能够跟上时代,当整个道教行业还在苦苦挣扎为三斗米愁得头发掉光时,姜宫主已经长袖善舞把南岳帝宫经营成了自媒体时代的道门标杆了。

    王鸯姳来南岳帝宫自然是畅通无阻的,她是姜知许的亲女儿一样,地位比姜知许的亲传弟子、南岳帝宫二代弟子中的大师姐都高。

    姜知许的房间里,月白鲛绡帐随风摇摆,青玉案上古朴的鸾凤衔芝铜香炉正袅袅升起崖柏的芬芳,王鸯姳看了看墙上的《上清黄庭内景图》和雕刻版本的《万历续道藏》雕版,忽然觉得陈安太可怜。

    他们云麓宫那么破烂!

    阿姨的这些藏品,随便一件都可以买下他们的云麓宫!

    阿姨和陈安的道行差距,一定也像南岳帝宫和云麓宫的财力差距那么大。

    根本没法切磋,根本就是欺负人——不过这是陈安自己主动要求的!

    姜知许刚刚沐浴完,换上了素纱中衣,外披宽大道袍,她正盥手焚香,准备敕笔书符。

    感觉到有人进来,不由得眉头微皱,回过头发现是自己的外甥女,顿时粲然一笑,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小姨,我向云麓宫的人传达了你提出的切磋邀约,他们接下了——不过不是常宫主,而是她的亲传弟子陈安。”这么大的事情,王鸯姳没有在微信上说,亲自过来显得郑重其事,这样阿姨动手的时候,也许会更加严肃一些,也不会怜香惜玉了,直接把陈安揍成猪头。

    姜知许点了点头,接下邀约的人只要是云麓宫的就可以了,至于是宫主常曦月还是路边一条,都无所谓。

    流量时代,只要有个噱头就好了,反正到时候的热搜标题就是南岳帝宫力压云麓宫,没人会去关心姜知许打的是何方神圣,还是何方阿猫阿狗。

    “其实这样也好,阿姨可以击败他们两次,羞辱他们两次。”姜知许微微一笑,转身时略带潮气的发丝扫过微微敞开的衣襟,在雪白隆起的肌肤上留下了犹如光晕的湿痕。

    “什么意思?你是说他们必败,然后还不服气,会再次来上门挑衅,你再把他们击败一次?”王鸯姳兴奋地说道,这种时候她一定要在场。

    陈安遭此磨砺,心性必然受到一些打击,也会认识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从此思想上做出一些改变,接受王鸯姳的一些人生建议和指导也未可知。

    到时候王鸯姳也更有把握拯救他了,他毕竟也只是个高中生,又不是真的什么大奸大恶的坏蛋,和王鸯姳之间的些许龃龉,并不妨碍王鸯姳对他的拳拳期盼。

    “不是……我这次会拿出《帝宫秘藏》作为切磋的赌注,这是他们势在必得的东西,里面记载着云麓宫和他们那尊失踪的金身神像的古老秘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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