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就知道她肯定行!回头把大院里的军嫂都聚集在一起,让她教咱们几句简单的俄语,免得到时候咱们一句都不会说,也给咱们军区丢脸。”
看着文宝姗倍骄傲得意的样子,严夫人忍不住开口调侃:“霍团长媳妇,苏梨面试成功,你咋那么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面试成功了呢。”
文宝姗双手环抱,眉眼弯弯,毫不吝啬对苏梨的夸奖:“我当然开心,那是我朋友。”
“朋友?”
严夫人凛了凛眉,想想也是,文宝姗来到家属院三年了,一直独来独往,没交到什么投合的军嫂,如今苏梨来了,两人年纪相仿,还都会打扮,玩到一起也不奇怪。
严夫人正要回头叮嘱曾琳一定要好好煎药喝的时候,曾琳早已默默进了屋,到了嘴边的话,只说了一个字,就被严夫人给咽了回去。
“曾……”
“哎,曾琳这姑娘可怜,一个人拉扯孩子,性格也内向,平时也没见她跟谁走的近过,她要是能像你一样,一个人也能自由自在,会给自己找点开心的事做就好了。”
文宝姗瞥了眼曾琳的房子,她无法共情别人,同样也不会觉得别人一定要像自己这样潇潇洒洒。
“严夫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你是无法推着别人向前走的,得人家愿意才行,这家属院里要是军嫂都学我这样,不出几天,家里就得鸡飞狗跳,跟自家男人闹得不可开交,算了,您可别捧杀我了,也别让别的军嫂像我学习。”
文宝姗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至少在做媳妇这点上,她绝对不是合格的媳妇。
严夫人笑着和文宝姗离开,曾琳站在屋内,并没有离开。
她手里拎着中药袋子,手心发烫的厉害。
房间昏暗,又背光,阳光几乎照不进来,而外面阳光正好,照耀在文宝姗身上,洒出金灿灿的光。
曾琳低垂眼帘,看着长满茧的手心,她又何尝不渴望成为文宝姗那样的人呢,每天只需要考虑怎么把自己打扮的好看,家务什么都不用操心,霍团长的津贴都会上交,还不用照顾孩子。
可这对曾琳来说,跟痴心妄想有什么区别?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袋子,嗫嚅着嘴唇,有些自嘲一笑,原来她已经在别人的眼里看起来这么可悲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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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试失败的大学生们出了军区后,陈沫沫脸色因为涨红而格外的明显。
那男同学抹了把头发:“这没办法,面试本来就是残酷的,咱们能被推选过来军区面试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且军区就要一个名额,就算那女人不抢走,咱们之间也只能有一个被选上,这几率本来就是渺茫的。”
另一人看着同学们,怅惘一声:“同学们,毕业这也三个月了,京都终究还是没有能留住我的地方,我决定回我老家了。”
这话一落,其他人都看过来:“你要回老家?回了老家你做什么?就这么放弃俄语了?”
“那不然呢,家里总不能真出钱让我去苏国发展吧,回老家看看做点什么,到了年纪,家里给相亲,也就该娶媳妇了,总不能一直漂泊在京都追梦吧。”
一句话让众人沉默了下来,毕业分散本就是残酷的现实,尽管在大学的时候,他们曾经一起完成无数的小组作业,一起在图书馆复习,一起参加大大小小的考试。
但这种时光总是短暂的。
“沫沫,你呢,你就是京都本地人,还是咱们专业第一,去找个翻译的工作应该不难,军区翻译是挺难的,咱们失败也不丢人。”
陈沫沫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了攥。
“我还没想好,你们要是决定回去的话,找个时间咱们一起吃个饭,当送别宴,我现在想去找下月娥……”
话落,陈沫沫再没看他们一眼,就抬步离开。
几人看着陈沫沫的背影,了解陈沫沫的女舍友叹气:“沫沫为这次面试准备了那么久,这次失败肯定很受打击。”
“就算陈沫沫准备的再好,也不一定能选上,那跟咱竞争的人是谁?军嫂!人家本来嫁的就是军人,有什么工作机会不优先选择她啊?我看这面试就是走的形式,说不定周首长早就内定好了,只是想堵住我们的嘴,怕我们觉得不公平去闹罢了。”
一句话让其他几人都变得惶恐,“你可真敢说!这还在军区门口,要让别人听见了咋办!咱们赶紧走吧!”
那人没好气,想起刚见苏梨主动给她打招呼,对方爱搭不理的样子,态度更恶劣:“我说大实话怎么了?”
京都人民医院
陈月娥住了几天的院,虽然不能回到舞台继续跳舞,但也能回到家里休养了。
她出院的这天,一直没等到母亲来接自己。
陈月娥坐在病床上有些焦躁不安,直到病房门口出现了陆朝国的身影,他还穿着工服,戴着帽子,汗涔涔的。
见是陆朝国,陈月娥的脸色明显失望,绷不住开口:“怎么是你?”
陆朝国擦着脑门的汗,“月娥,你今天出院,我刚送完几个件就来接你,王姨呢?她没来吗?”
陈月娥也想知道母亲能因为什么事耽误而没来,她难道不知道今天是自己出院的日子?
陆朝国也不在意,他正好想跟陈月娥多一点相处时间。
“秀姨有事忙没来也没事,我能带你出院。”
话落,陆朝国就想上前把人抱起来,陈月娥浑身紧绷,瞬间握紧拳抵住他。
“陆朝国,你干什么……”
病房里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还有其他的大叔大妈都躺在床上打点滴呢。
陆朝国来给她送饭的这些天,大叔大妈就爱问她,陆超国是不是她对象,什么时候结婚。
她要说不是呢,那就落下她跟一个男的不清不白,不清不楚的名声了。
要说是,那就便宜陆朝国了!
她现在可不想嫁给陆朝国,他配吗?
陆朝国见她推搡着自己,眼里不禁闪过一层阴郁。
他强忍着耐心:“月娥,你腿受伤了,走不了路,我不抱着你,怎么出院?”
“去跟医院租借一个轮椅,抱着像什么样子?你想让别人误会我们有关系吗?”
陆朝国脸色微沉,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渗人。
陈月娥后背莫名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