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长相猥琐,脸色发黄,一看就是炉管鲁多了的男同学阴阳怪气地扯着嗓子说:“谈恋爱多麻烦啊,我要是有冉听这张脸,我也到处约,把各种风格的妞都试一遍,岂不爽哉。”
冉听皱眉,一脚踹在说这话的人小腿上,力道又快又狠,“我约了你爹。你爹昨晚在我身下叫得厉害,快要被我干死了。”
“靠你有病吧冉听,你怎么说话的!”男生疼得跳脚。
“你特么怎么跟我说话的?”
气场压得周围起哄声都弱了些,眼看就要打起来,李筝挤进来拦在中间当和事佬,“都围在这干什么?这么大的人了没见过套是不?没见过跟我说啊,我买来给你们一人发一只。”
看戏的人还是围着不走,“笑死,把这种东西带到学校,还装什么……”
“我有对象。”
冉听忍到太阳穴突突跳,抬眼时脸色冷得发沉,“感情很好很恩爱,我带这种东西怎么了?买来晚上跟他用的,不行吗?我有且仅有一个对象,只跟他一个人睡过,谁再乱造谣试试。”
“……”
围着的人哗然,觉得没意思,骂骂咧咧地散开了。
眼前没了那些人挡着,冉听下意识去看介知深的位置,空荡荡的,没人。
回到家,门后立着的人影让冉听猛地顿步,吓得他一哆嗦。
“卧槽介知深,你干嘛呢站门口。”
冉听拍着胸口把书包扔在玄关柜上,弯腰换鞋。
介知深从身后抱住他,说:“等你。”
“等、等我干什么。”
介知深没回答,唇齿落下,狠狠咬住他颈侧软肉,直到吸出一片红痕才松口。
“你……”
冉听歪了歪头,放松下身体问:“你听到了,我说的那些话?”
“嗯,听到了。”介知深将冉听抱得更用力,滚烫的呼吸扫过他泛红的颈侧,“有且仅有。”
“我只说了有对象,没说对象的性别,也没提起你。”冉听说,“不算违反你定的规矩吧。”
介知深:“……”
心脏抽了抽,像电流从尾椎骨穿过,介知深抓住冉听的肩膀,将他按在鞋柜上,闭上眼去亲他。
介知深现在的吻技还不成熟,只会张开合上,舌尖试探着蹭过来,无措又急切。
冉听僵硬地适应了一会,抬手搂住他的脖子,舌尖反客为主勾过去,吻一路,撞开卧室门倒在床上。
被压在被褥里,吻意稍歇,介知深撑着手臂看冉听,眼底泛着灼热的光,明晃晃亮着“快申请”三个字。
冉听问:“想做的话,是不是要申请。”
“嗯。”介知深说,“你点一下头,就算。”
“呵呵。”
冉听推开介知深从床上坐起来,做了个扩胸运动,“我还有作业没写,写作业去了,今天作业有点多。”
看着冉听转身走出卧室,介知深重重呼出一口压抑的气,仰面倒在床上。
年轻小伙独自缓解了下欲火,进到书房,冉听带着耳机对着电脑,正在做线上作业,指尖在键盘上敲着,非常认真。
冉听怎么那么能忍。
介知深单手摘了他的耳机,“不想做,为什么要把套捡回来?”
“我是不想做吗?”冉听道,“我是不想申请。”
“点下头,很难?”
“难。难死了。”
冉听重新把耳机戴上,推了推介知深的胳膊,“你快做作业吧!别骚扰我了。”
“……不想做作业,想做点别的。”介知深小声嘟囔。
冉听耳机里的歌早停了,他笑了笑,没想到有天能督促介知深学习:“你别磨叽了,快去写作业。”
介知深纳闷:“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爱学习的?”
“以前……以前觉得反正有父母养着,家里条件又不差,何必把自己逼那么紧,现在突然意识到,人只能靠自己,谁都指望不上。”
冉听说着,手握在鼠标上。
介知深在他旁边看了一会,说:“我可以养你。”
“你……养我?”冉听摇头,“算了吧,你养着我舒心妈妈要怎么想我?觉得我就是靠着他儿子吃软饭的?我还是希望跟你站一起,是旗鼓相当的。”
介知深终于被冉听说动,坐到他对面写起了作业。
两人埋首学习到窗外天彻底黑透,介知深合上书,问:“下午吃饭了吗?”
冉听撒了个谎,“哦,吃过了。”
他中午闲的时候看了眼余额,距离下个月还有十几天,他的钱全给介知深买钻戒了,剩下的钱被理发店坑得差不多了,他自己都没想到染个头发能染两千多块,现在全身上下就剩几百,他得靠着这几百块撑到下个月父母打钱,只能暂时把晚饭戒了。
介知深没说什么。
晚上休息的时候两人还是一人一边,隔得老远。
冉听闭上眼,还没睡一会,被饿醒了。
平时一日三餐很匀称,今天少吃了一顿,胃就受不了,有种空腹的灼烧感。
冉听掏出手机看了眼,凌晨一点。
他扭过身,介知深在另一边睡得正熟。
冉听实在饿得不行,轻轻掀开被子,踮着脚尖鬼鬼祟祟出了房间。
担心把介知深吵醒,他没开灯,随手穿了件介知深挂在衣架上的外套。靠着手机微弱的光线摸到门口,去楼下的便利店买了桶最便宜的泡面。
动作很轻地烧好热水,冉听开着手机灯放在厨房的台子上,泡面泡开后,他就缩在角落,坐到地板上苦哈哈地嚼着。
泡面的香味飘在空气里,可越嚼越觉得难受,眼眶莫名发涩。
他冉听怎么能把日子过成这样,因为不想用介知深的,不想花介知深的,宁可饿着也不愿跟介知深说他没钱了。
为什么呢?在平行世界他明明什么都会跟介知深说的啊。怎么现在跟介知深处得像搭伙过日子的陌生人。
夜晚本来就容易多想,所有的委屈聚在一起,吃着吃着,冉听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泡面桶里掉。
下一秒,世界亮了。
冉听抬起头,跟站在厨房门口的介知深对视,介知深的手摸在灯的开关上,眼神沉沉地看着他,还有他手里的泡面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