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赌服输是赌场的规矩,陆爷身为地下赌场的负责人,自然不能坏了自己的金字招牌。他盯着林溪,目光阴沉:
“是顾明辉!他欠下几千块赌债,拿你当抵押。他说你其实是个乡下来的丫头,顾明珩配合你,找了一对研究所夫妇假扮父母,骗了顾家上下。
只要我绑了你,顾明珩为了不让你身份曝光,自然会交出那套四合院。”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呼吸声和烟雾缭绕的气味。
林溪眼神一敛,心口微微一沉:“哦,原来如此。”
她的声音淡漠,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笃定。事实上,她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和一群混混硬拼的本事。
她从始至终都在虚张声势,目的只是套出幕后黑手的名字。现在,答案已经得到。
“上!”随着陆爷一声低喝,压在四周的小弟们齐齐靠拢,凳子腿拖动地板发出刺耳的声响,出口早已被死死堵住。
陆爷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我承认,你比我想象的聪明,也确实有几分本事。一开始的确唬住了我们,但终归…你没那个能力逃出去。玩牌,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
林溪抬起头,眼神带着一丝古怪的笑意,头微微一歪,语气轻快:“我不是说过吗?我是个魔术师。你们见过大变活人吗?”
话音未落,她猛地一拉桌布,瞬间挡在自己身前。昏暗的灯光下,大片布料仿佛张开的幕布。
“抓住她!”
几个壮汉扑了上去,桌椅翻倒,牌散落一地。可下一秒,当桌布缓缓飘落,木桌后已空无一人。林溪的身影,像从空气里被抹去一般,彻底消失。
屋内陷入一片死寂。
“这… …”有人倒吸冷气,手心冒汗,仿佛见了鬼。
陆爷狠狠一拍桌子,心脏都在狂跳。冷汗从鬓角淌下,他嘴里却死撑:“别慌!她…她跑不了!不过是障眼法!”
进入空间的林溪,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气。
空间虽然能庇护她,却没有移动功能,只要她贸然出去,立刻就会被外面那群人发现。
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静静待着,等救援。
林溪先进浴室冲了个热水澡,把外头沾上的味道都洗净,在浴缸里泡了好一会儿,直到确认身上再没有一丝烟味,这才慢悠悠地出来。
她擦干头发,换了身干净的睡裙,一头栽进一米八的大床,翻了个身,才算真正舒舒服服地放松下来。
她并不担心顾明珩真的会把四合院交出去。以他的脾气,发现自己不见了,一定会立刻去找岳父岳母。
父母知道自己有空间,也明白自己不会有性命之危,到时候必然会给顾明珩暗示,让他冷静应对。
真正麻烦的是,这不是一场简单的绑架,而是精心布局的算计。
要是不留下证据,就算顾明辉和地下赌场背后的人心怀鬼胎,也无法将他们绳之以法。
林溪靠在床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被褥,眼神却冷得像冰。她清楚,自己必须留在空间里,静静等待时机。
只要顾明珩带人冲进来,她就会顺势配合,演上一出“被绑架”的戏。
到那时,自己不仅能以“人证”的身份出现,更能将矛头彻底指向顾明辉和那群地下势力。
这样一来,他们想否认也无路可走,留给他们的只有一网打尽的命运。
顾明珩从车上拿下清单,快步回到四合院。院内一片安静,他心头忽然升起不祥的预感。
“媳妇儿?”他压低嗓音喊了一声,没有回应。
他把前后院翻了个遍,屋里屋外搜查了一遍,甚至连厨房柴房都看了个仔细,仍旧不见林溪的身影。空气安静得可怕,只剩下自己急促的脚步声。
就在他快要冲出院子的时候,忽然在大树下瞥见一张字条,被风吹得飘飘荡荡,最终停在青砖上。顾明珩猛地冲上去捡起。
字迹歪歪扭扭,透着一股凶煞之气:
要想赎回媳妇儿,卖了四合院,把钱按时放到指定地点。否则,就把她乡下人的身份告知顾家人。
顾明珩目光陡然一沉,眸色森冷。是谁?究竟是谁敢打他媳妇儿的主意?
乡下人的身份,告知顾家人?他心头剧烈跳动,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觉得这是一种威胁?除了父母和爷爷,他从未向旁人透露过半分。
京城,还有谁知道?又是怎么知道的?
顾明珩心念急转,隐隐觉得背后的人掌握了一些情况,却又明显一知半解。否则,绝不会用这种漏洞百出的手法来威胁自己。匪夷所思,却又危险至极。
这个人不仅盯上了林溪,还妄想借机撬动顾家根基。
顾明珩指尖用力,纸条几乎要被捏碎,眼底杀气翻涌。
他知道林溪有秘密。那次她能在工厂层层检查中带出电台零件,还他能凭空拿出物资,这些都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她的秘密,他不清楚细节,但他知道岳父岳母一定知情。尤其是岳母,曾经还帮林溪做过掩护。
按理说,这件事他不该去找岳父岳母,不该让他们担心。最妥当的做法,是立刻回家把情况告诉父亲和爷爷,再动用顾家在京城的关系,展开大范围的搜索与调查。那样,才是最快、最稳妥的应对。
可他此刻心里慌得厉害。四合院空空如也,呼喊没有回音,心底那份对失去的恐惧几乎要压垮理智。
在这种时刻,他只想确认一件事,媳妇儿的秘密,足不足以确保她的安全?这是他必须要第一个知道的。
唯有岳父岳母清楚其中真相,唯有他们能给他一个答案。
于是,顾明珩猛打方向盘,吉普车轰然驶向岳父岳母的四合院。
“爸,妈!”顾明珩一脚跨进院门,面色冷峻,手里攥着字条,“媳妇儿可能被绑架了。”
他把纸条递到林溪父母面前。
“啊——”唐清妍看完,猛地惊呼一声,身子一晃,差点没站稳,被林德远连忙扶住。
“老婆,别慌。”林德远沉声道,稳住她的肩膀,“林溪,不一定有事。”
唐清妍怔了怔,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变,神色逐渐镇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