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初归,拜归爻三,爻三玄炁其门...
为...首...门...开!
这句密语,已不是简单的呼唤,它所代表的,早已超脱了文字的束缚,那是历史留给世人的警醒,是时间留给更迭的轮回。
当宁一述选择了这个答案...
他亲口念出的,已不再是古老的铭刻,更不是被时光所淡忘的曾经,他此刻所念出的,是皇甫岚的命!
为了那枚黑石,也为了皇甫岚彻底摆脱命之墟的诅咒,此刻的他,甘愿走上南宫战的老路。
那条绝不可活的殁路。
就如十四年前一样...
他的选择,与南宫战当初,一模一样!
(十四年前,万机神宫控制心室前...)
南宫战(恍惚):“乾元初归...拜归爻三...爻三玄炁其门...爻三...爻三...玄炁其...”
说实在的,在初读第一遍的时候,彼时的他还没能参悟这些古老文字的真正含义,那会儿的他就只是觉得,为何古代的知识,念起来如此之拗口。
可随着他越读越深,南宫战就愈发的感觉到,这石门上看似简短的几个字,实则大有学问。
直至他猛地警醒...
这些字,根本就不是历史所沉淀于此的知识,它是一种诅咒,更是一种囚笼。
是一处能将人的灵魂拖拽进死地的囚笼!
南宫战(惊醒):“这是...一处囚笼...”
所以他不再念了,也不敢念了,因为他不知道,若再无知的念下去,他的下场,他们这些人的下场,会是个什么模样。
于是乎,在心惊胆战之余,南宫战只能将目光挪到别处,挪到他以为可以去相信的人的身上。
只可惜...
方才还深陷激战的人,一个不剩了。
转过身的那一刹那,时间好似暂停,一切都归于了虚无之中。
就如同正常事件,就只是他一个人所幻想出来的梦罢了。
(咚...咚...)
就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咚...咚...)
如此真实...
(咚...咚...)
即使他心里明白,彼时所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猛地转过身...)
那扇本应立于眼前的石门,竟也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以及不断向他袭来的那股扼杀之意。
虽无法看清,可那种掐在他脖子上的感觉,无比真实。
就好像真有人站在他的面前,用手狠狠地掐着他一样,这样的一种看不见的绝望感,让他如坠地狱。
(吞咽口水...)
直到她们,一动不动地出现在他的身后,站成一排。
如果只是马莺莺和钱欣她们几个,这也能解释得通,可问题在于,为何出现在南宫战眼里的人,还有本应死透的那些?
于奈落长廊死去的...
于万机铸造厂魂消的...
这一幕,让他无法理解,更让他不敢相信。
就这么一动不动,犹如被人操纵的木偶...
... ...
如果...
它真的是一道门的话?
那么在这道门之后的,又会是什么?
当那颗巨大的血色眼球就这么出现于他的头顶,即便只是一瞬间的对视,可对于南宫战来讲,那一瞬间的凝望,已是永恒的酷刑了。
那种灵魂被反复撕扯的极致痛感,他这辈子都忘不掉!
(瞳孔巨颤...)
南宫战(震惊):“啊...”
是血!
... ...
随着地上的火把逐渐没了火光,唯一的那道光,也已湮然。
就只给他留下来最后的那抹...
所谓的信仰!
希望?
在这里...
没有希望!
在这里...
没有信仰!
在这里...
只有...
她!
冥冥之音:“跪下...”
(双眼开始不断地向上翻着...)
也许彼时的他,还想再去抵抗,可是他又岂会晓得,在这个棋局之中,他从来都不是那个持子之人,甚至于,他连成为弃子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她需要他去做的事,他早已顺从。
冥冥之音:“念出她...接受她...迎接她...”
南宫战(彻底崩溃):“乾元初归...拜归爻三...爻三玄炁其门...为首门开...”
直至紧闭着的石门,缓缓被抬起...
(轰隆隆...)
那一声的沉闷,就好似山体的压抑怒吼一样,如若此刻的他能够听得懂山的语言...
马莺莺:“欣儿...门...”
也许马莺莺本想说门开了,可还不等她把话说完,一根异常黝暗的触须,竟顺着抬起的缝,是瞬间缠在了她的脚脖子上,然后根本就不给她反应的机会,眨眼睛人就被这根触须给直接拖了进去。
甚至可以说,这前后也不过一秒而已...
而南宫战?
南宫战(神色恍惚):“乾元初归...拜归爻三...爻三玄炁其门...为首门开...”
他依旧在用自己的血,开启着命运的门!
罗飞(发现异样):“小心身后!”
火焰的刀?
在深渊的面前,哪怕是九天之上的神火,又有何惧呢?
当又一根触须从门的那一端所探出了头,而后...
罗飞(震惊):“我艹...”
话音未落,罗飞就如马莺莺一般,被彻底拽到了门的后面去了。
饕蛭群还在不断地朝着石桥的方向压制着,不断地将余下的人压缩至一个点上。
而那藏身于黑暗里的咀嚼声,正在疯狂地啃噬着每个人的神经,它们好似就在眼前,又好似离得很远。
这种忽近忽远的错感,让每个人都觉得恍惚,都觉得不真实。
可这一声声的嚼骨啃肉的声响,却又是那么的真实,甚至真实到,哪怕只是最细微的声响,都足以让所有的人头皮发麻两脚发软。
所以她们不明白,在这里,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当青色的华光就这么在钱欣的脚下大放异彩,当漫天的神火对准了岩壁上攀着的饕蛭...
只是,又能怎样?
那根熟悉的触须,还不是从门后探了出来,然后在钱欣的无力嘶吼中,将她瞬间拖入地狱。
狼血小队...
神印阁不可一世的狼血小队...
连一扇石门都挡不住...
还真是...
讽刺啊!
这群自诩为救世主的家伙们,还真是可怜呢!
直到饕蛭群已然冲到了南宫战的身后...
直到那扇古老的石门终于被彻底抬起...
直到他的那声呼唤终于没了声音...
南宫战(癫狂的崇拜):“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