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衫勇干笑了一声，“示好不敢当，我哪够资格。就是想跟刚哥您搭个线，交个朋友。阿东这事，算是个见面礼。另外嘛……”
他顿了顿，“我知道，阿东最近接的’，可能跟西塘老街那边的事，有点关系。蛇仔还有他背后的人，可能不太安分。我这边虽然人微言轻，但在老街那片混了这么多年，多少还有点耳目。如果刚哥您有兴趣，关于蛇仔，甚至关于某些人想趁乱在南城捞好处的打算，我或许也能提供点风声。”
这个花衫勇不简单。他看似是个底层小头目，但嗅觉灵敏消息灵通，而且很懂得审时度势，在皇朝与蛇仔的冲突中，似乎想选择站队，或者至少卖个好价钱。
“听起来，你知道的不少。”
我弹了弹烟灰，“不过，我凭什么相信你？又凭什么相信你提供的消息，值这个价？”
“刚哥不信我，很正常。”
花衫勇似乎早有准备，“这样，阿东现在藏身的地方，和他今晚可能要交货的地点，我可以先告诉刚哥。刚哥可以派人去验证。至于消息的价值等刚哥验证了阿东的事，如果我们还能继续聊，我可以再奉上一点关于蛇仔最近接触了谁，以及关于鹏城那边有人想在南城洗地的零星风声。”
我没有犹豫太久，“好。先把阿东的地址和交货地点告诉我，如果是真的我们再谈。”
“痛快！”
花衫勇报出了一个城北出租屋的详细地址，一个废弃工厂的接头点，时间就在今晚十点。
“地址我记下了。花衫勇，我不管你是想自保，还是想上位。跟我打交道，记住一点信息要真，手脚要干净。如果让我发现你玩花样，或者走漏了风声……”
“不敢不敢！”
花衫勇连忙保证，“刚哥放心，我何勇知道轻重。就是想在乱局里，找个稳当的靠山，混口安心饭吃。绝不敢跟刚哥您耍心眼。”
“最好如此。” 我挂断了电话。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只有烟头在烟灰缸里明明灭灭。
花衫勇的突然介入，像一颗投入复杂棋局的意外棋子。
但无论如何，阿东这条线，必须立刻跟进。
我立刻接通阿明：“阿明，目标阿东地址确认，城北出租屋。另外他今晚十点，可能在废弃工厂有交货行动。加派人手，分两组，一组继续盯住出租屋和小蕊，另一组由你亲自带队，提前埋伏到废弃工厂，我要知道他去见谁，交的什么货！记住，除非对方先动手，或者交易涉及极度危险物品，否则以观察和取证为主，不要打草惊蛇。如果可能在交易完成后，控制住阿东。”
“是，刚哥！”
放下电话，我走到窗边。
夜幕已经彻底降临，南城的灯火如星河般铺开，绚丽之下是无数的暗影和潜流。
……
夜晚十点，城北废弃工厂。
这里曾是南城早期工业的遗迹，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和丛生的杂草，在惨淡的月光下散发着荒凉的气息。
几盏昏黄的路灯在远处闪烁，阿明亲自挑选的六个兄弟，提前两小时就位，在工厂几个关键出入口和制高点布置了观察点。
所有人穿着深色便装，阿明藏身在一处半塌的混凝土承重柱后，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只有夜风吹过废墟的呜咽和虫鸣。
十点零五分，两束晃动的车灯由远及近，打破了黑暗。
一辆破旧的面包车颠簸着驶入工厂前的空地，停下，熄火。
车门打开，三个人影钻了出来。
为首的正是在照片上见过的阿东，他看起来有些紧张，不停地四处张望。
另外两个也是流里流气的青年，手里都提着沉甸甸的旅行袋。
他们走到一处相对开阔的车间，停下来等待。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另一辆没有开灯的黑色SUV，悄无声息地滑入空地，停在面包车对面约二十米处。
车门打开，下来三个人。
借着朦胧的月光，阿明看到为首的是一个身材中等，戴着棒球帽和口罩的男人，看不清脸，但举止间带着一股干练和警惕。
他身后两人同样包裹严实，手里没拿东西，但腰间鼓鼓囊囊显然是带着家伙。
“目标出现，三人有武装。交易方身份不明。” 阿明低声汇报。
阿东显然认识戴口罩的男人，快步迎上去，点头哈腰态度恭敬。
双方没有多余寒暄，戴口罩的男人低声说了句什么，阿东立刻挥手让手下把两个旅行袋提过来，放在地上打开。
旅行袋里是码放整齐的，用透明塑料袋包裹的白色粉末状物体。
戴口罩的男人蹲下身，随手拿起一包，用小刀划开，蘸取一点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又对着手下带来的一个便携式检测仪测试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身后的一个手下立刻从SUV里拎出一个银色的密码箱，递给阿东。
阿东接过箱子，迫不及待地打开一条缝看了一眼，脸上顿时露出狂喜的神色，连连点头。
显然，箱子里是钱。
就在双方即将完成交易，阿东准备合上密码箱的瞬间，异变陡生！
工厂另一侧的阴影里，毫无征兆地又冲出两辆摩托车，车上各载一人，风驰电掣般朝着交易现场冲来！
摩托车大灯猛然打开，雪亮的光柱刺破黑暗直射在场所有人！
“有埋伏！”
交易双方瞬间大乱！
戴口罩的男人反应极快，低吼一声“撤！”，同时抬手就从腰间拔出了***枪！
他的两个手下也立刻掏枪，一边朝着摩托车方向胡乱开枪，一边掩护着男人快速后退向SUV。
阿东和他两个手下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他们只是底层散货的马仔，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阿东抱着密码箱就想往面包车跑，但他那两个手下已经慌不择路，被突然的枪声和灯光吓破了胆，竟然丢下旅行袋抱头鼠窜。
摩托车上的人技术高超，一个急刹甩尾，在枪林弹雨中灵活躲避，车上的人同样开枪还击！
子弹打在生锈的钢架上，迸射出火星，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不是我们的人！也不是警察！” 阿明在急促汇报，他看得分明，这两伙人他都不认识！
而且后来的摩托车手，开枪的狠劲和精准度，明显不是普通混混，更像是受过训练的亡命徒或者职业打手！
“目标阿东要跑！” 一个观察点的兄弟喊道。
只见阿东趁着混乱，已经连滚爬爬地摸到了面包车边上，抖着手去拉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