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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一章 夜闯黑瞎子林

    车队过了桥,算是彻底钻进了老林子的腹地。

    这地方连个正经路名都没有,地图上也就是一条若隐若现的虚线。

    路面全是那种大坑套小坑,大解放那硬得跟铁板似的悬挂,颠得人五脏六腑都快移了位。

    车灯像两把利剑,在漆黑的林海里劈开一条极窄的生路,两边的松树黑压压的,枝丫像鬼爪子一样往车窗上挠,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天上下起了雨,打在前挡风玻璃上噼啪作响。这鬼天气,说变就变。

    “二叔,这路也太难走了。”彪子把着方向盘,两只大胳膊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

    车轮子在泥坑里打滑,车尾巴甩得跟扭秧歌似的,几次都差点滑进旁边的深沟里,“照这个速度,咱天亮之前能到吗?那个安德烈要是等急了,会不会撂挑子?”

    李山河睁开眼,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凌晨三点。

    “撂挑子?他不敢。”李山河从怀里掏出个军用水壶,灌了一口烈酒,把那股子往上涌的困意压下去,“这老毛子现在比咱们还急。他在那边的日子不好过,这批货要是到不了,他那些等着盖房子的上家能把他皮给剥了。再说了,咱手里攥着他最想要的东西。”

    那个帆布包就在李山河脚边,里面装着的不仅仅是给安德烈的尾款,还有两根从黑市上淘来的大黄鱼。

    这年头,卢布贬值得比废纸还快,只有黄金和美金才是硬通货。

    安德烈那个贪财鬼,只要闻着钱味儿,别说等一晚上,就是让他在雪地里趴三天他都干。

    “二哥!后面的车陷住了!”

    对讲机里传来魏向前焦急的声音。那是花大价钱买来的摩托罗拉手台,信号断断续续的,夹杂着电流声。

    李山河眉头一皱:“停车。”

    他推开车门跳下去,那一脚直接没到了小腿肚子。外面的风雪比刚才更大了,雪花像扯碎的棉絮一样往领子里灌。

    第三辆车的后轮子陷进了一个泥坑里,半个车身都歪了,轮胎空转,甩得满天都是黑泥。

    一群半大小子正围在车边推,一个个脸憋得通红,但这几吨重的家伙就像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

    “都起开!”

    李山河大步走过去,脱掉那件碍事的皮夹克,只穿着单薄的衬衫,那一身精壮的肌肉在寒风中绷紧。“彪子,拿钢丝绳!头车拖!其他人去路边找树枝子石头垫轮子!”

    这就是主心骨的作用。刚才还乱作一团的人群立马有了方向。

    强子带着人钻进树林子,不一会儿就抱着一堆枯树枝跑回来。彪子把钢丝绳挂好,那股子蛮力看得司机直咋舌。

    “一!二!走!”

    随着李山河一声号子,头车发出一声怒吼,排气管喷出一股黑烟。

    钢丝绳瞬间绷得笔直,发出让人牙酸的紧绷声。

    陷入泥坑的卡车猛地一震,终于一点点爬了出来。

    等大伙重新上车的时候,一个个都成了泥猴子。

    李山河也没嫌脏,接过强子递过来的一块破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泥点子。

    “干得不错。”李山河拍了拍强子的肩膀。

    这简单的一句夸奖,让强子那张小脸上绽开了花。

    这小子傻笑着,把那只没受伤的手在裤子上蹭了蹭,仿佛刚才那点累都不算啥了。

    车队继续狂奔。

    终于,在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他们看到了那个废弃的矿区铁路支线。

    这里荒凉得像个乱葬岗。几根锈迹斑斑的铁轨延伸进远处的迷雾里,旁边是几间塌了一半的红砖房。

    而在那铁轨的尽头,一列挂着十几节车皮的闷罐车静静地停在那里,像一条冬眠的巨蟒。

    几个穿着苏联军大衣、戴着大檐帽的大鼻子兵正端着枪在那来回晃悠。

    看见这边的车灯,几束强光手电立马照了过来。

    “是李?”

    一个破锣嗓子用生硬的中文喊道。

    紧接着,一个裹得像个圆球一样的身影从火车头那边跳了下来。

    这人满脸的大胡子,酒糟鼻红得发亮,手里还拎着个精致的银酒壶。

    安德烈。

    李山河跳下车,整理了一下衣领,脸上挂上了那种生意人特有的、热络又不失威严的笑容,迎了上去。

    “达瓦里氏安德烈!好久不见啊!”

    两人来了个那种能把肋骨勒断的熊抱。

    安德烈身上那股子伏特加味儿冲得李山河差点打个喷嚏,但这拥抱里的力度告诉他,这老毛子是真的急了。

    “李!我的朋友!我还以为你被那些该死的强盗给拦住了!”安德烈松开手,那双浑浊的蓝眼睛在李山河身后的车队上贪婪地扫视着,“货?货都带来了吗?”

    “都在这呢。”李山河指了指那五辆被篷布盖得严严实实的大解放,“三千箱平板玻璃,一块不少,全是给你的。”

    安德烈快步走到第一辆车前,一把掀开篷布,也不顾那些稻草里的霉味,伸手摸了摸那冰冷的木箱子,又让手下撬开一个箱板,看到里面那晶莹剔透的玻璃,这老小子激动得直搓手,嘴里叽里咕噜地冒出一串俄语。

    “哈拉少!太哈拉少了!李,你是我的上帝!”

    “别急着谢上帝。”李山河走过去,把那个一直提在手里的帆布包递给彪子,彪子当着安德烈的面拉开拉链,露出了里面那两根金灿灿的大黄鱼。

    安德烈的眼睛瞬间直了。

    在这个动荡的年代,没有什么比这玩意更能让人安心了。

    “这是给你的辛苦费。”李山河把那一包黄金和美金塞进安德烈怀里,“但我有个条件。”

    安德烈抱着那一包钱,感觉像是抱着自己的亲儿子,连连点头:“说!只要我能办到的!别说一个条件,就是要把那个列宁像给你搬回去都行!”

    “我要这张图。”李山河指了指安德烈上衣兜里露出的半截纸角。那不是别的,正是远东铁路局最新的货运调度图,上面标注着所有能够避开常规检查的隐秘线路和军用废弃线。

    安德烈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捂住了口袋。这可是他的命根子,是他能在这个乱世里左右逢源的资本。

    “李,这个……这个可是机密……”

    “两万美金。”李山河伸出两根手指,声音平淡,“以后每一车货,我都给你这个数的提成。如果你不愿意,我想赵金龙可能会对这东西感兴趣,虽然他给不了我这个价,但我这人你也知道,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也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安德烈死死盯着李山河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几秒钟后,他突然笑了,笑得像只偷到了鸡的老狐狸。他一把掏出那张皱巴巴的图纸,拍在李山河手里。

    “李,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魔鬼做生意!这图归你了!这车皮也归你了!我们要快点装车,那帮海关的吸血鬼再过两个小时就要换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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