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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蛊驰援

    昆仑至江南的官道被暮色浸成墨色,阿明的马蹄踏碎残阳余晖,怀中锦盒里的医蛊忽明忽暗——守墟人说,医蛊能感应邪蛊气息,光芒越盛,便离疫区越近。行至皖浙边境,锦盒突然剧烈震颤,医蛊在盒内疯狂蠕动,莹白光芒穿透锦缎,映得阿明脸颊泛着冷光。

    “快了,再快些!”阿明狠夹马腹,坐骑嘶鸣着冲入夜色,沿途村镇的灯笼在风中摇晃,隐约能听到百姓的咳嗽声与哭喊声。暴雨突至,山路泥泞湿滑,马匹失蹄摔向山涧,阿明下意识将锦盒护在怀中,整个人滚落到坡下,额头撞在石块上,鲜血顺着脸颊淌进衣领。

    他挣扎着爬起,锦盒盖已震裂,医蛊正顺着缝隙往外爬,沾了泥水的身体光芒黯淡,似在承受邪蛊气息的反噬。“别出事!”阿明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医蛊身上——守墟人曾说,认主后的医蛊可借主人精血稳固气息,莹白光芒果然渐渐亮起,医蛊乖乖爬回盒中。

    阿明撕下衣襟包扎伤口,冒雨赶路,终于在第九日黎明抵达临江镇。镇口的老槐树挂着残破的布条,上面写着“求药”二字,几个染病的百姓蜷缩在树下,手臂溃烂处爬着细小的黑虫,见人靠近便发出痛苦的呻吟。

    “阿明!”苏砚带着弟子迎上来,眼眶通红,“快进药堂,师父正顶着呢!”药堂内挤满患者,空气中混杂着草药味与腐肉气息,沈砚跪在榻前为危重患者施针,指尖因连日劳作微微颤抖,铜符暖光勉强压制着患者体内躁动的邪蛊。

    “沈叔叔!”阿明抱着锦盒冲过去,医蛊似感应到邪蛊气息,在盒内剧烈跳动。沈砚抬头,眼中闪过精光:“快用医蛊解毒!先救靠窗那三位,他们蛊虫已近心脉!”

    阿明打开锦盒,医蛊顺着他的手臂爬出,莹白身体在昏暗的药堂内格外耀眼。他凝神运气,引蛊簪轻点第一位患者胸口,医蛊精准钻入其经脉,片刻后便从患者指尖钻出,口中衔着一条黑色蛊虫,落地瞬间化为灰烬——患者原本青紫的脸色渐渐红润,呼吸也平稳下来。

    “有效!”药堂内响起低低的欢呼。阿明不敢停歇,接连为两名危重患者解毒,医蛊吞噬邪蛊后光芒愈发炽盛,可他额头的汗水却越流越多,体力正快速消耗。沈砚看出他的疲惫,递过一碗参汤:“歇口气,还有很多人等着。”

    “我没事!”阿明喝下参汤,继续投入救治。苏晚晴带着弟子维持秩序,将患者按病情轻重排序;阿石守在药堂门口,警惕地盯着往来人群——他们都清楚,幽冥宗余孽绝不会坐视解毒成功。

    果然,正午时分,药堂外传来马蹄声,数十名黑袍人手持火把冲来,为首者狂笑:“沈砚,以为医蛊来了就能翻盘?今日便烧了药堂,让邪蛊吞噬整个江南!”火把掷向药堂屋顶,茅草瞬间燃起大火。

    阿石挥刀迎上,与黑袍人厮杀在一起;苏砚带人扑火,却被不断袭来的火把逼退。沈砚将铜符抛向空中,暖光形成防护罩挡住火焰,转身对阿明道:“你继续解毒,这里交给我们!”

    阿明咬咬牙,专注引导医蛊为患者解毒,耳边的厮杀声、火焰噼啪声都成了背景。医蛊似懂他的急切,速度越来越快,所过之处,患者溃烂的伤口迅速结痂,昏迷的人渐渐苏醒。

    当最后一名患者体内的邪蛊被吞噬,医蛊突然升空,莹白光芒暴涨,药堂外的黑袍人惨叫着倒地——体内邪蛊被医蛊的光芒灼烧,纷纷爆裂。大火在防护罩内渐渐熄灭,为首的黑袍人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却被阿明甩出的引蛊簪钉穿膝盖,当场被擒。

    夕阳透过药堂破损的窗棂照进来,照亮满地狼藉,却也映着患者们重生的笑脸。阿明瘫坐在地上,医蛊爬回他掌心,轻轻蹭着他的皮肤,似在安抚。沈砚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得好,江南保住了。”

    可他话音刚落,被俘的黑袍人突然狂笑:“保住江南又如何?京中逆臣已联合北境叛军,三日后便会攻城!你们救得了百姓,救不了天下!”

    沈砚眼中寒光乍现,掌心铜符剧烈震颤——这场与邪蛊的较量刚结束,更大的风暴已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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