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综第三日.
碧空如洗,海面泛着细碎金光。
节目组在划定好的安全海域布置竞技设施,几艘快艇正在预热。
比赛尚未开始,顾淮野与江辰奕已驾着摩托艇在海面飞驰,两人皆未穿救生衣.
身影在浪花间时隐时现,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桀骜。
傅时衍静立主船甲板,白衬衫被海风拂动。
他平静地注视着海上那两个恣意张扬的身影,指尖在栏杆上轻敲两下,随即接通了顾淮野的专用通讯频道。
“顾淮野,有工作人员看见时书仪往东侧暗礁区去了。直播即将开始,却找不到她人,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顾淮野闻言眉头骤然锁紧。
她怎么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
“好,我过去看看。”
音落。
快艇已猛地调转方向,在蔚蓝海面划出一道急促的白色弧线。
节目组顿时警铃大作。
安全海域外不仅没有救生员值守,暗礁区更是浪急水险。
警告喇叭接连响起,可顾淮野却充耳不闻——
他的视线锁定在了礁石间那件熟悉的上衣。
那是时书仪第一晚与他海边谈心时穿的上衣!
顾淮野看见上衣一点点往下沉,也顾不那么多了,他停下快艇,扎进冰冷的海水,任由礁石划破皮肤。
昂贵的腕表撞击在岩石上,表盘碎裂,他却浑然不觉。
当顾淮野终于抓住上衣时,表情瞬间凝重。
怎么只有衣服,人呢?
书仪难道已经.......沉下去了?
这个念头像毒蛇般缠住他的心脏。
他发疯似的在暗礁间穿梭,一次又一次扎进冰冷的海水。
嘶哑的呼喊被海浪声吞没,回应他的只有拍打在岩石上的浪花。
直到四肢开始不听使唤,直到呼吸变得沉重凌乱,他依然固执地搜寻着每个可能藏人的缝隙。
节目组的救援艇终于冲破波浪驶近:
“顾总!这里太危险了,请立刻跟我们回去!”
顾淮野抬起头,湿透的黑发黏在苍白的额头上。
他的嘴唇泛着青紫,声音因为寒冷和疲惫而颤抖:
“书仪呢!你们赶紧找她!”
救援人员不知道顾淮野为什么在这里找时小姐,只是大声告诉他:
“时小姐和其他嘉宾都在主船上,很安全!”
这句话击碎了顾淮野强撑的最后意志。
紧绷的身体骤然松懈,他晃了晃,随即无声无息地沉入水中。
“快!快救人!”
在救援人员的惊呼声中,顾淮野被迅速捞起安置在快艇上。
一阵兵荒马乱后,顾淮野离开了这个岛,送到了最近的市中心的医院。
*
尽管顾淮野的意外让节目组措手不及,但海上竞技仍在继续。
最终傅时衍毫无悬念地夺得第一,他并未使用换房特权,依旧留在原来的房间。
傍晚时分。
傅时衍的套房内。
时书仪静立在落地窗前,凝望着窗外渐暗的海面。
暮色将她的侧脸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我听救援队的人说,顾淮野会去暗礁区,是因为以为我在那里遇险。”
傅时衍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轻抵在她发间:
“怎么?心疼了?”
“随口问问罢了。”
时书仪的眼底掠过几不可察的冷光。
她怎么会心疼?
眼前这一幕正是她期待已久的——傅时衍终于对顾淮野出手。
但今天不过是个开端。
顾淮野受的这点皮肉之苦,还远远不够。
等傅时衍真正掌权,才是她期待的好戏开场之时。
到那时,两头雄狮在商场上的明争暗斗,才更加精彩。
无论最终是谁倒下,赢家都只会是她。
傅时衍的眸色暗沉如夜:
“用了些手段让他离你远些。每次看他不知分寸地靠近你,都让我难以忍受。”
无论是顾淮野和时书仪分手前还是分手后,那个能光明正大站在她身边的人都不是他。
虽然理智不断提醒他:
现在他在傅家的情况,还不是公开关系的最佳时期。
可每当看见顾淮野肆无忌惮地接近她,积压的妒火便灼烧着他的理智。
连顾淮野和时书仪曾经在一起的三年时光,都成了他嫉妒的缘由。
他从身后贴近。
左手紧扣她的腰际,右手轻抬她的下颌,迫使她微微侧首。
下一秒,他的唇便覆了上来。
这个吻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
一分钟后。
傅时衍似乎不满足这个姿势,又索性将她拦腰抱起,将她抵在落地窗前继续深吻。
冰冷的玻璃与她滚烫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窗外是无垠的海天,窗内是交缠的呼吸。
情潮汹涌间。
两个成熟的身体对彼此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傅时衍抱着她跌坐在床尾的沙发上,时书仪跨坐在他腿上。
在紧密相贴的负距离中,他左手牢牢扣住她不堪一握的腰肢,右手轻抚她的后颈,将这个吻深入到极致。
情潮渐退。
傅时衍的手仍流连在她光洁的脊背上。
两人紧密相贴的胸膛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空气中到处是暧昧的气息。
“想办法和陆深保持距离。”他的声音还带着情动后的沙哑,“否则,我有很多种方式让他提前离开这个节目。”
时书仪轻轻咬住下唇,脸颊还带着事后的潮红。
傅时衍不愧是原书中的男主。
温文尔雅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深沉莫测的心。
相比之下,顾淮野都显得单纯许多了。
今天傅时衍对顾淮野暗中使计,她第一次感受到傅时衍的腹黑。
他就像蛰伏在暗处的猎食者,不动声色地清除着所有潜在的竞争者。
“节目只剩三四天就录制结束了,这都等不了吗?”
她轻声反驳:
“我好歹是个演员,总得为节目制造些话题热度吧。”
她抬眼望进他深邃的眸子:
“连陆深的醋你都要吃?”
“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带着一种说不清的眷恋,就好像……你们早就认识,就好像你本该属于他。”
“这种感觉很诡异,陆深这个人也很可疑。总之,你离他远一点。”
时书仪将脸埋进他的肩窝,轻轻应了一声:
“好,知道了。”
*
时书仪离开傅时衍的房间来到客厅。
她可不像傅时衍那样特立独行,可以随心所欲地回避录制。
既然决定参与这一期节目,她还是要尽量争取更多镜头。
在她离开后不久,傅时衍的手机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他的唇线不自觉地抿紧:
“爷爷。”
“时衍,和语柔相处得如何?”
“我不喜欢她,没相处。”
傅老爷子听到如此直白的拒绝,也不再迂回:
“你是不喜欢崔语柔,还是又被时书仪乱了心神?”
“今天语柔的父亲来电询问,问我是否已告知你要在节目中与语柔多接触。我自然说是。但他提到,语柔说你几乎不与她交流。”
“我这才调阅了节目资料,发现时书仪竟然也在。”
傅时衍语气平静:
“我不喜欢崔语柔,与时书仪无关。”
“无关?”傅老爷子声音转冷,“既然你不喜欢崔语柔,那我就重新为你物色。正好,我也不想要一个抛头露面的孙媳妇,还是该为你选一位真正的大家闺秀。”
“爷爷,我的婚事不必着急。”
“不急?你已经二十八了!这期节目结束后就退出,我会让节目组尽量删减你的镜头。”
不愧是傅老爷子,在这件事上与傅时衍的想法不谋而合。
“等节目收官,就在傅家老宅为你举办订婚宴。”
“我连对方的面都没见过,怎么订婚?”
“怎么没见过?你们曾是校友,你和她哥哥还是朋友!”
傅老爷子语气坚决:
“就这么定了。我不想你找个多么喜欢的人,只要不排斥就行。”
傅时衍还欲开口,电话已被挂断。
回想着爷爷的暗示,傅时衍眸光微沉——
符合这些条件的,恐怕只有一个人了,汪、清、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