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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文学 > 穿成男女主分手后趁虚而入的女配 > 第125章 脆弱

第125章 脆弱

    时书仪气鼓鼓地瞪着他,声音压得低低的,像只炸毛的小猫:

    “傅时衍!我们现在这样要是被拍到,会被网友骂惨的!”

    “我明明是正大光明、问心无愧地来参加节目,现在被你弄得偷偷摸摸的……我要跟你分手!”

    她说着就伸手想推开他,却被傅时衍轻松握住两只手腕,反手按在墙上。

    “分手?”

    傅时衍眼神一暗:

    “到底是因为怕被发现,还是因为……顾淮野?”

    “你、你胡说什么!”

    时书仪急得跺了跺脚,脸颊都涨红了。

    傅时衍仔细端详着她已经恢复清亮的茶色眼眸,轻声问:

    “那刚才为什么哭?”

    他回到房间后一直在想这件事——

    是因为终于要彻底放下顾淮野,心生不舍?

    还是因为那个失去的孩子——她既恨顾淮野的疏忽,又被他此刻的悔恨触动,两种情绪交织,让她陷入矛盾?

    但无论如何,有一点他很清楚:

    能让她如此情绪波动,说明顾淮野依然能牵动她的心弦。

    “顾知夏被确诊中度抑郁症,在拘留期间尝试过三次自杀。最后顾淮野动用人脉,把她送到国外的私人疗养院去了。”

    她抬起眼眸,窗外的月光在她眼底凝成霜:

    “这三年,我亲眼见证过顾淮野在商场上的心狠手辣。”

    “当年和他一起创办Y·X的联合创始人,在公司暗中转移核心客户资源,企图另立门户。顾淮野先进行组织架构调整,给那位合伙人安了个‘战略发展副总裁’的虚职,实际架空了所有实权。”

    “然后花了两个月时间,让审计团队彻查所有经手项目,把几个原本可大可小的操作失误,放大成严重渎职的证据。”

    “最后让法务团队带着厚厚一叠材料,以‘涉嫌职务侵占’为由威胁对方,最终用原始出资额的价格强制回购了对方全部股份。”

    “这还不算完,他还让猎头在业内散播对方‘职业道德有瑕疵’的消息,彻底断了那人在整个行业的后路。”

    “这就是他对待背叛他的人的手段,斩草除根,不留隐患。”

    时书仪闭了闭眼,继续回忆道:

    “一年前,顾淮野并购了亲叔叔的建材公司,这件事当时很轰动,你应该也听说了吧,甚至因此顾氏的股份涨了不少。”

    “但是你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吗?”

    “他先派人潜伏半年,套取了他叔叔公司全部核心财务数据和客户关系的软肋。在最终谈判桌上,他直接把审计报告甩在桌上,指着几笔隐藏债务说‘要么接受现在这个价格,要么等着税务局来查’,把收购价压到市场估值的四成。”

    “我当时问他何必对亲人这么狠。他说‘顾家从来都是丛林法则,当初他弱的时候,这些亲人都想着从他身上撕出一块肉’。”

    “后来他叔叔在签约现场心脏病发作,女儿跪在顾淮野办公室门口哭求,他连面都没露。”

    “我太清楚他对不在乎的人能狠到什么程度。”

    “所以顾知夏抑郁又如何?她亲手害死了我们的孩子,就算她死了,我也只会感叹一句老天有眼。”

    “可顾淮野不但没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反而给她安排了最好的疗养条件。就这态度,他怎么还有脸来求复合?”

    她望向傅时衍,积蓄已久的泪水终于滑落:

    “我哭,是为我未出生的孩子不值——他的父亲对仇人都比对他上心。”

    “我哭,也为我这三年不值……从开始到现在,在顾淮野心里,永远都是那个陪了他二十几年的‘妹妹’最重要。”

    傅时衍松开了钳制她的手。

    时书仪却顺着墙壁缓缓滑落,最终蹲在地上,将脸深深埋进膝盖。

    压抑的哭声闷在衣料间,肩膀止不住地颤抖。

    “从我和顾淮野第二次复合那天起,我的计划里就没有今天这样的结局……”

    “他说过永远不会让我伤心,我们甚至还签了协议,白纸黑字写着他的偏爱只会给我一个人……”

    傅时衍静立在她面前,挺拔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阴影里。

    她的声音哽咽破碎:

    “我特别后悔和他在一起,特别后悔……”

    “我好累,每天都要在所有人面前装作若无其事,面对顾淮野时,所有人都觉得我应该和他复合——他可是顾淮野啊,拒绝他好像就成了我不识抬举……”

    “我好累……我想报复顾淮野,可是只靠我自己,我怕做不到……我怕孩子会觉得我这个母亲懦弱无能……”

    她抬起泪痕斑驳的脸,发丝被泪水黏在脸颊上,原本清亮的眼眸此刻盛满泪水,连睫毛都被打湿成一簇簇。

    她看见傅时衍还是那副矜贵高冷的公子模样,看见他深邃的眼中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暗流。

    现在的时书仪那么狼狈,但傅时衍却无动于衷。

    她嘴唇微微颤抖:

    “傅时衍,你和顾淮野都一样……我永远猜不透你们。你们好像在意我,又好像不在意;好像爱我,又好像不爱……”

    “每次我想要放弃的时候,你们又会给我希望,让我一直产生错觉……”

    傅时衍的眸光在黑暗中微微闪动。

    原来在他一次次推开她的时候,她的心也在被拉扯,她不是他看到的那么游刃有余。

    她也会彷徨,也会害怕,也会退缩,然后又假装不在意,继续接近他。

    可他不是一直想要掌控这段关系的主动权吗?

    不是一直希望她按照他的节奏来吗?

    然后。

    当她毫无保留地展露伤痕,那赤裸的脆弱竟让他心口泛起细密又不容忽视的疼。

    时书仪仰起泪痕斑驳的脸,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滚落。

    她突然崩溃地伸出手:

    “傅时衍……你抱抱我啊。”

    他的身形蓦地僵住。

    随即单膝跪地,一手穿过她的腿弯,一手揽住她的腰肢,将人稳稳抱起。

    时书仪将脸埋进他的颈窝,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仿佛抓住救命稻草。

    傅时衍抱着她走向床边,刚要俯身将人放下,她却更用力地缠住他。

    他只得靠坐在床头,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

    她整个人蜷缩成小小一团,像只受伤的幼兽在他怀里轻轻颤抖。

    指尖无意识地梳理着她的长发,感受着怀中人细微的啜泣。

    这一刻。

    某种陌生的情愫在胸腔疯狂滋长——

    他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想要保护一个人。

    他想告诉她,他和顾淮野不同。

    他第一次心动,第一次想要违逆爷爷,第一次情难自禁,第一次打破所有原则——

    都是因为她。

    “不分手。”他的唇贴在她耳畔,声音低沉却坚定,“再给我两年。我会让你光明正大地成为傅家少奶奶。”

    时书仪的身体明显僵住了。

    “傅时衍,别轻易给我承诺……我会害怕。”

    在她看来,期待是一种微妙的自我暴力——

    既强迫他人按自己的意愿行事,又让自己沦为这份执念的囚徒。

    施虐者与受害者,都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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