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火车什么时候到站?坐了这么多天火车,我浑身骨头都疼!”
林夏一天问三遍。
虽然是硬卧,但睡着也不舒服。
他们出来得匆忙,没有买到直达的火车,一路上换乘过三次。
路程更远了。
林夏觉得自己遭大罪了。
每日怨声载道。
越想,越恨林至诚那个假爹,以及姜念那个贱女人。
那个贱女人要是没来随军,她林夏永远是林家的千金大小姐。
如今,不但被姜念打了一顿,还被假爹发现自己是别人的种,害她一夜之间,从高干千金沦落为平民。
不,还是难民,跟着林绍光从南部海岛逃到大东北,真是好气!
林绍光不知林夏心里所想,仍然把她当亲妹妹一样照顾。
耐着性子安抚她:“快了,再过半天就到了,你忍一忍。”
林夏看向窗外,已经是太阳西下的景色,郁闷道:“到那里不就天黑了?”
“嗯,到时候我安排你住招待所。”
林绍光摸了摸她额头,状态还好。
最怕她生病了。
“饿不饿,要不要去车餐厅吃饭?”
“不吃,吃了几天火车上的饭,我都腻死了。”
“我去给你买两块饼来,一晚上什么都不吃可不行。”
“好吧。”林夏慵懒地点了点头。
林绍光很快买了两张饼回来。
本来是一人一张的,林夏不想自己动手吃。
“三哥,你喂我吃。”林夏撒娇道。
“好。”林绍光宠溺一笑,把一块大饼掰开,一小块一小块投喂她。
下个站有人提着上车,位置正好在隔壁,看见林绍光,放置好行李便热情过来打招呼。
“林副营长,你这是休完假归队?”
林绍光转头一看,是他部队医院的女医生叶红梅。
“是的,我带我妹来随军。”
叶红梅看了眼林夏。
觉得她的容貌,和林绍光没一处相像的。
猜测或许是表妹?
便也向林夏打招呼:“你好,我叫叶红梅,很高兴见到你。”
伸手要和她握手。
林夏冷冷瞥了她一眼,虽然长得不错,但,看不顺眼!
这人,一定是惦记她三哥了。
心底生出一股醋意,不但不搭理叶红梅,还抱住林绍光的胳膊撒娇。
“三哥,我躺久了,腿都抽筋了,你给我揉一揉好不好?”
林绍光有求必应:“好。”
正准备帮她揉小腿,林夏指着大腿道:“这,这里也酸痛。”
林绍光一时有些犹豫。
这个妹妹,现在年纪大了。
给她揉大腿,有点下不了手。
叶红梅开口问:“林副营长,你妹妹是不是生病了?”
看她好像吃饭都不能吃了,以为她是个残疾人,心生同情。
林绍光点头:“我妹之前后背骨头骨裂过,刚出院。”
“要不要我帮她揉, 我是医生。”叶红梅态度真诚。
“那麻烦你了。”
林绍光没拒绝,毕竟男女有别,让他一个大男人在这里给林夏揉腿,怕的乘客误以为他们身份是夫妻。
让女同志给林夏松动筋骨自然更合适。
没想到林夏却不愿意。
攀扯着他的臂膀撒娇:“三哥, 我就要你帮我揉。”
又对叶红梅说:“不麻烦你了,你回你自己座位吧。”
“乖,夏夏听话,她是医生,比我更懂得做复健。”林绍光还是把林夏的手掰开。
“叶医生,麻烦你啊。”
“没事,我是医生,给病人治病是我的工作职责,何况她是你的妹妹。”
叶红梅在林夏的卧铺床边坐下,摸了摸她大腿胫骨两侧:“是这里酸疼吗?”
林夏没好气道:“都疼,从上到下都酸痛。”
叶红梅便轻轻给她揉捏起来,想到她只是骨裂了,不知道她的病情程度。
“你着腿还能走吗?”
“当然能走,你以为我残疾了?”
“不好意思,我误会了。”叶红梅想给她一点建议:“你是不是长久没有下地走了?”
林夏冷着脸:“你问这做什么?”
“不下地走,气血不流通,才会酸痛,你要是不累,可以下地走走,比揉按更管用。”
林夏马上道:“不行,我背后的骨裂还没完全愈合。”
叶红梅好奇问:“你这是摔伤的?”
“你揉你的,别问了!”林夏没好气道。
叶红梅揉完左腿,问她:“好些了吗?”
“没有,右腿也要揉,也酸痛。”
叶红梅便耐着性子也给她揉一揉。
忽然,林夏故意惨叫一声:“啊,好痛啊,叶红梅,你是不是故意掐我?!”
又向林绍光告状:“三哥,她掐我,把我掐疼了!”
叶红梅顿时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做这件好人好事了。
“我没有故意掐你,只是帮你疏通筋骨。”
说完,收回手,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林绍光一脸歉意:“叶医生,对不起,我妹妹最近因为受伤心情不好。”
叶红梅淡淡道:“没事,是我自讨没趣罢了。”
“真对不住啊。”
“真没事,我没放在心上,你妹妹可能还是一个孩子的心态吧。”
林绍光回头批评林夏:“夏夏,刚才叶医生是好意帮你做复健,你怎么能那样说她呢,快向她道歉。”
“她自找的,我倒什么歉?我不要她按揉,她非要上赶着,力气那么大,不是故意掐我是什么?”
林夏说着还朝叶红梅翻了个白眼。